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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秀风刚刚睡醒,懒腰来不及伸完,管家便前来相请,说老爷叫他去大厅。
大清早的,什么事火急火燎?
秀风很不情愿的穿衣来到大厅,发现老爹端坐在太师椅上,客座上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和一个长相甜美的花季少女,那个男人秀风认识,叫宋钟,是东川的后勤副都尉,家中世代经营武器制造,与东川掌兵副都尉是表兄弟,可谓一方权贵,在东川极有势力,他与父亲同掌后勤补给,双方在军械、军装等领域有深度合作,南陵的布匹销往东川,宁江新军的武器则不少来自于东川。
看年纪,那个少女明显不是宋钟的女儿,就是侄女。这种场面秀风已经见多了,对方是来提亲的,政治婚姻,符合双方利益。
秀风果断装傻先发制人,他假装没看清谁来了,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对着空气咆哮:“爹,什么事呀大清早的。昨天甄妍答应嫁给我了,我兴奋得一夜没睡,眼睛现在还肿着呢。。。。这是。。。宋叔叔来了,哎呀呀,您看我这眼神。”
秀川竟不想逆子胆敢如此,倒吸了一口凉气,斜目观察宋钟,果见后者一脸尴尬,已不能接儿子的茬,他勃然大怒:“滚出去。”
秀风如遇大赦,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他路过书房,从窗外发现周桐早已经起来,正在书房练字,他靠在窗上,专心致志的看他写字。
“少主今天起得这么早?”周桐头也不抬,只是随口问侯:“你说我这字怎么会越练越丑?”
秀风也没心思搭理他,没头没脑回了一句:“今天我爹又给我安排相亲了。。”
“哦?哈哈,这次又是哪家的姑娘。”
“这次级别更高了,东川副都尉宋钟的什么人,反正不是女儿就是侄女的啦。”
“你又拒绝了?”
“当然,说好的我要娶的是甄妍,非她不娶。”秀风:“走,我带你看我的梦中情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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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声南郊的合窗闹市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一个叫张廷的捕快在执行公务时,遭遇一群蒙面匪徒的袭击,被拿刀当众追了三条街,最后被砍断了一条腿,血流不止,由于歹徒凶神恶煞,路上行人虽多,但三条街的人都没人敢帮忙,没人前往都亭通知都头和其他捕快前来支援,等到捕快张廷倒地之后,路人依然担心惹祸上身,无人过去为其包扎救助,最终导致流血过多而亡。
问题是,张廷是合窗镇最尽责的老捕快了,一生惩奸除恶行善无数。
事情发生后,在合窗镇四周引起了不少唏嘘,愤慨的青年们对这种漠不关心的人心感到十分失望,这让都头感到难过,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一方平安,竟不想,当他们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没人帮自己。
但这个世界总是有些人不一样。
一只被打断了一条腿的狗,靠着三条腿支撑,一斜一斜的艰难的走在街上,时不时发出一声哀伤无助的低鸣,像是在诉说着捕快失血过多而亡的悲伤故事。甄妍放下篮子,把一碗肉包子放在它的面前,她找来一根树枝折断,解下自己绑发的绳饰,小心翼翼的抓住它,替它把那个断腿绑了起来。
她的头发散下来,迎风招展,像一个下凡的仙女。
她轻柔的抚摸狗头,一点也不在乎狗狗浑身上下的脏兮,像是在安慰狗狗,又像是自言自语为它祈祷:“不怕,会很快好的,神,会治愈你所有的痛苦。”
她相信有神,神会带给身边一切美好,给人希望。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神其实并不存在,但她依然相信有神,因为相信本身是一种力量,灵魂寄托滋养希望的地方。
一个村妇走过来,发现了她,开心的跟她打招呼:“是你呀小妍,上次真是谢谢你,要不然我们家壮儿就差点淹死了。”
“鲁大婶客气了,我也只是碰巧路过,谁遇到都会这样的。”
“你心肠真好,以后一定会嫁个一个好人家。”
甄妍只是笑笑,这样的话她听得多了,她人长得美,心又善良,这一带的街坊领居都很喜欢她。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她走进一条深深的后街小巷,走到一间露天的小院前,喊了一声爹爹,便走过去从一个老汉的手中接过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垃圾和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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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梦中情人就是她?周桐说得很轻巧,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震撼。
隔着十丈开外,周桐才发现,他梦中情人的生活条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苦得多,小店的桌椅家具明显破旧,地段不好,他居然还看到有一只老鼠从某个角落窜过,在这种环境下,常人不堪其忧,都有怨言,这甄妍却不改其志,淡然恬静,倒也却有几分脱俗之气。
见秀风在发呆,周桐一边欲上前去,一边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秀风指着路边墙角的蚂蚁群,犹如置身热锅之上,群蚁匆忙搬家:“我在看这些蚂蚁,怎么突然间这么多蚂蚁?”
周桐本来没在意,但随便一瞥过去,也发现了什么,墙角的蚂蚁不是一般的多,黑乎乎的有那么一片,不由也奇怪了:“怎么会一下子出来这么多?”
没走几步,细心的秀风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右边一小院里,一棵不大不小的树上站满了鸡,当下惊奇不已:“这里的鸡是能上树的吗?”
周桐闻言望过去,也怔住了,突然他想起了那些蚂蚁,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天,快步走到前面另一家小院,发现鸡也上树了,他大吃一惊:“古书上有记载,日月无光,鸡飞上树,生灵不宁,这是地震的前兆,莫非将有地震?”
话音未落,就在这时,大地突然震动,四周开始摇晃,周围顿时一阵安静,数秒过后,随后四面八方爆发出惊恐的呼声。
甄妍大惊,一边往屋中奔去,一边大喊:“爹”
“甄妍!”秀风不顾路上裂开了一条缝的大地,大急,往同样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