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孩子……”
原本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再次滑落脸颊,薄云笙被内疚深深扎着心。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高高兴兴地给女儿准备婚礼,让她开心出嫁。
半个月后,宫沉宴的伤势已经痊愈,医生没办法诊断安洛的病情,但是确定她情况稳定,可以带回家。
将安洛轻轻放在家里的床上后,冷峻男子眸光沉了沉,朝何旬道:“麻烦您跟我出来一下。”
老人沉默,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们站在走廊的落地窗边,宫沉宴神色漠然地望着远处的风景,淡淡开口:“说吧,安洛到底怎么了?”
“她……我现在也没办法确定。”
“你在撒谎。真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裴娜跟安洛关系那么好,在医院的时候离得那么近,她却不敢来看她。还有陆夫人,她对安洛的重视不需要我提醒,何大夫应该很清楚吧!”
面对质问,何旬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他说:“安洛不想你知道,所以我只能替她隐瞒着,就算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无济于事不是吗?”
“就算无济于事我也要查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如果你治不好她,我可以带着她去世界各地寻找更厉害的医生!”
听到男人的话,何旬又是一声叹息:“如果别的医生能治好她,我当然愿意你去尝试。可安洛得的是一种先天性身体缺陷的疾病,目前的医学根本解释不了她的情况。”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宫沉宴愤怒地转身揪住他的领子:“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九年前……她就选择不告诉你,九年后如果你没有发现,我也不会说的。”
听到那个数字,冷峻男子怔住了。
九年前?
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心脏像是有无数钢针同时插入,疼得他放开了老人退后两步,身体靠在窗沿上。
“你说什么……九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是,九年前是她第一次发病,安洛本来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被判死刑了,可她命大活了下来,但老天爷并没有厚待她,反而让她遭受了那么多磨难。”
越说越心疼,何旬连连叹息摇头。
宫沉宴攥紧拳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最后露出自嘲的笑容。
这些年他都在做什么?
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还在报复她,折磨她,让她遭受了那么多苦难。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让安洛过上稳定、幸福的生活。
内疚感像一张网似的缠绕住了他的心,宫沉宴痛苦地闭上眼睛,说:“没办法吗?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在捡到的医书里看过一套针法,不过很危险,必须找到一个活着的人做试验,否则我不敢用在安洛身上。”
可是有谁愿意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给他每天扎针呢?
太难了。
谁知道老人的话刚落,宫沉宴神情一震,仿佛看到了生机般道:“我来!”
何旬错愕望去:“你说什么?”
“我来,我来给你当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