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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归途(七)

“停电!?”哈里-福克斯闪电般跳起。他第一时间拿起“青钢”。黑暗的房间中一片寂静。但在窗外,温暖的灯光依然如旧。

不是停电。

哈里-福克斯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外面的士兵已经注意到异状。他们应该第一时采取行动。但哈里-福克斯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危险的气息涌上心头。哈里-福克斯吞咽口水。他十分熟悉这种气息。

——是敌人。

“噌”,“青钢”出鞘。哈里-福克斯费了好大的力,总算控制住重剑。周围还是一片安静,哈里-福克斯向前挪步。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门口。视线还是一片漆黑,福克斯轻轻打开门把。“咔嚓”一声,房门打开,外面的房间还是一片安静,哈里-福克斯轻轻舒气,他终于要安下心来。但是——

血的味道。

哈里-福克斯猛地一怔。他感到脚底下流淌过黏黏的液体。一个人影正躺在地上。由于黑暗的缘故,哈里-福克斯看不清楚对方的样貌。他只知道,对方是穿着北美定居点的军装。一个球体在地上打滚,这正是人类的脑袋。

“呜。”哈里-福克斯按住嘴巴,他猛地抓住剑柄。但还没等他动手,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已经从后传来。

“停下,如果转身,就杀了你。”

“!?”福克斯猛地怔住。他一动不动。其实,按照原则,他根本就没必要理睬对方的废话。自己现在是在天空之城的中心。周围都是同伴。而且,就在一墙之隔,还有人类最强的两位制裁者。只要自己能撑过30秒,甚至15秒,援兵马上就会到来。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有一种不得不听命的感觉。

因为,这个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谁?”福克斯喃喃说道。对方没有说话。福克斯悄悄举起“青钢”,他似乎是想通过剑刃的反射,观察对方的容貌。但在这黑暗之中,他却什么都看不见。“你是谁?”哈里-福克斯再度质问。对方还是一言不发。渐渐地,一阵冷笑传过耳膜。哈里-福克斯不禁暴怒。

“你笑什么?”

哈里-福克斯大声咆哮。但他的怒火却像是轻烟一般,一转眼消失在黑幕之中。对方缓缓逼近。哈里-福克斯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好像听到过这个声音,又好像没听到过。哈里-福克斯悄悄将手放到腰边。对方突然停住。

“哈里-福克斯,把‘哈米吉多顿’的碎片交出来。”

“……”

“不用装蒜。就是你手上的绿色六芒星和重剑‘青钢’。”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交给你……”

“如果你不想死,就交出来。你现在根本没有成为制裁者的实力。如果一个制裁者连自己的陨石碎片都保护不了,那他距离自己的死期,也就为时不远了。”

“……”哈里-福克斯紧咬牙关。他的肌肉紧绷到极点。时间静静流淌,突然,“叮咚”,金属掉落,那竟是一枚闪光弹。

“死吧!!!”

哈里-福克斯立刻转身。他猛地挥动“青钢”。而就像呼应一般,“哈米吉多顿”的碎片第一次绽放出光芒。闪光弹猛地爆炸,刺眼的闪光突然亮起,一瞬间,狭小的空间内,仿佛有一枚小型太阳刚刚爆发过一样。淡淡的硝烟在房间中弥漫。片刻之后,视线再度恢复正常。不知何时,哈里-福克斯被掐着脖子,他硕大的身躯竟被对方单手举在空中。而重剑“青钢”则是无力地落在地上。哈里-福克斯死死抓住敌人的手臂。他只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你,你是……”

狼轻蔑一笑。他加大力气。哈里-福克斯气息紊乱。他已经没法呼吸。狼,“坚狼”部落的领袖,自从天空之城一战后,他就一直处于半消失状态。没人知道他的生死。但事实上,他却是一直潜伏在暗处。从一开始,狼就想要得到“哈米吉多顿”的力量。因此,他一直盯着焰雪。但焰雪实力如此强大,而且她与星月,纳达等人始终形影不离,根本没法下手。无奈之下,狼只能转而他向,寻求“曲线突破”。先收集小型的陨石碎片,积攒力量,然后再向焰雪发起挑战。

但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北美的陨石碎片,绝大多数都在焰雪手里。而另外一位制裁者纳达同样实力强大。如果狼对纳达发起攻击。一旦无法短时间内获胜,势必会把焰雪和星月一起引过来。到时候,纵然狼天下无敌,也不可能对抗这三人联手。

于是乎,狼便养精蓄锐,等待可能的机会。而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星期。此间,狼一直在天空之城的工业区和农业区之间游荡,这里地广人稀,又有很多建筑,最适合躲藏。平时,狼会从农业区偷取一些食物,勉强充饥。偶尔,他也会悄悄潜入人类腹地,探查情况。天空之城的快速复兴让狼颇为诧异,他原本以为,北美定居点这次受到那么大打击,几年之内都会一蹶不振。但他们却是不衰反盛,在法瑞尔的带领下,天空之城成功与地表各大定居点取得联系,并进一步巩固了本方在北美大陆的影响力。甚至,单以战斗力而言,他们已经比当初闭关自守的时代更强了。

对于人类的底力,狼唯有赞叹。但这也更加深了他对人类的仇恨。在他看来,如果不能尽快将人类解决掉,变异者的未来只会更加绝望。两天之前,西方的天空突然泛起一阵绿光。当时,狼正好潜伏在焰雪附近,他差一点就被星月和斯蒂尔发现。但他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情报。“苍龙”已经开始行动,青藏高原的“哈米吉多顿”碎片已然觉醒。为了前往东方,焰雪与德斯特罗-法瑞尔达成协定:由北美定居点负责维修“凌空”系列飞艇,作为交换,哈里-福克斯成功继承了制裁者的位子。他得到了“青钢”和绿色六芒星。

这对狼简直是一个天赐良机。相比焰雪和纳达,哈里-福克斯的实力不值一提。“哈米吉多顿”的碎片在他手里,这显然就是白送的。但狼也没有急于求成。他紧跟着哈里-福克斯两天两夜。直到最有把握的时候才突然出手。就在一分钟前,他切断了哈里-福克斯所在指挥部的电源。然后偷偷潜入,瞬间杀死了五个驻守的士兵。由于这件事情太过突然,在指挥部外面,大家竟然都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异状。

……

哈里-福克斯张大嘴巴。他的面孔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狼微微加力。哈里-福克斯只觉得脖子被一只铁钳牢牢铐住,突然,他回想起来。

“你,你,是那个……那个变异者,和‘变蜥’,和霍兰-德容……”

“这对现在的你又有什么意义。你会死在这里,而‘青钢’和绿色六芒星则会交到我的手上。我劝你还是不要抱着无意义的妄想,至少这样,你还可以死得痛快一点。”

“可恶。”哈里-福克斯使劲踢着狼的身体,但对方却是纹丝不动。意识正在一点点远去,哈里-福克斯紧咬牙关。

再撑一会儿,只要再撑一会儿。焰雪和纳达就在附近,只要能够引发动静,他们一定能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哈里-福克斯努力看向腰间。除了刚才的闪光弹之外,他身上还带着一枚手雷和一把匕首。如果要反击的话,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哈里-福克斯将右手悄无声息放到背后,他将手指伸向手雷,他打算让手雷在近距离爆炸,然后赌一把运气。但下一刻,他却突然感觉整个身体一下停滞。福克斯看向身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胸口已经是一滩红色。一块肉块正在狼的左手“砰砰”跳动,那正是哈里-福克斯的心脏。

“你,你……”

“所以我才说,让你不要轻举妄动。既然你想要早一点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你……!!!!”哈里-福克斯愤怒咆哮。但狼却是面带笑容。只见他手指一弹,黑人大汉的眉心便被直接洞穿。那创口之锋利,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寂静。

狼微微松手,哈里-福克斯瘫软在地。他已经一命呜呼。狼在哈里-福克斯的尸体上摸索了一阵。他拿出绿色六芒星。陨石碎片的光辉一闪一闪,狼可以感受得到那层层涌来的敌意。

你,不想接受我吗?

但是,你不可能拒绝我的。因为,我才是最强的变异者。

狼泛出狞笑。他捡起地上的“青钢”。黑幕重重,夜色静谧,很快,整个平民区都进入梦乡。呼呼的风声略过大地,整个指挥部都是一片漆黑。在外面看来,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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