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躺在床上的司珐格早早的便睁开了眼,与其说是醒来的早,倒不如说是昨晚有些失眠。而普米夏德,也是极为准时的出现在司珐格的房间外,安静的清晨,轻轻的敲门声格外的清晰。
“殿下,您醒了吗?”普米夏德拿着洗漱的东西,等着司珐格的回应。
“嗯,进来吧。”司珐格的声音,没有刚刚起床时的慵懒,普米夏德知道,昨晚可能他并没有睡好。
走进寝殿,普米夏德侍奉司珐格洗漱穿戴好,看着镜中的自己,司珐格愣怔了几秒,“走吧,去会会他们。”
今日,是尹迈奴泽尔家族中最重大的日子。各个分家的人,大大小小的旁支系的人,穿着隆重的服饰,家中族长,以及各家族中重要的人物,都很重视这次的竞选。毕竟,空了几百年的王座,这次之后就会迎来它的新主人。
司珐格虽然来的很早,但看台和主家的席位上的人们都已经就坐,当然,负责主持的祭祀还没有出现。
今日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无云,时不时微风习习,是个举行仪式的好日子。
司珐格以储君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银色长发,如天空湛蓝的眸子,微微勾起的嘴角,看见的人,无不以为是艾彼达殿下回来了,也由此可见他在众人心中的分量。
待司珐格坐上主座左边的位置后,所有人才反应过来,随后都站了起来,左手放于胸口的位置,右手握拳放于左肩头,弯下腰行礼,此乃半礼,全礼是单膝跪地,之所以是半礼,是因为司珐格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储君。
在行礼的众人中,一个红色的身影格外的显眼,她没有起立,更没有行礼,而长老席位上的埃黎,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布离科菲达见状正欲开口,却感觉到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扩散开来,众人心中不禁一颤。这时,红衣女子抬起了眼,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看着司珐格微笑着的脸,语气轻蔑,道:“怎么?我们尊贵的储君殿下,就这点能耐吗?”
听着对方的挑衅,司珐格依旧是那般微笑着的脸,而那名红衣女子突然脸色一变,坐在石阶上的她,猝不及防的跪在了地上。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低落在地上。
时间就这样静止了3秒,司珐格的声音响起,“免礼。”话音刚落,红衣女子感觉身上一轻,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而长老席上的埃黎,极为不满的瞪了红衣女子一眼。
这一切,自然是收进了司珐格的眼中。
红衣女子重新坐好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司珐格的方向,完全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疑惑着,‘难道……不是他?’
之后没多久,祭祀身着银白色长袍,缓缓步入祭祀台的正中间。腰上4条淡金色的丝带,尾部坠着湛蓝的晶石,名曰祝语。
祭祀对着司珐格拱手一礼,然后其余人包括长老,都再次起身,双手相叠,齐额一礼。
之后,仪式正式开始。
跟在祭祀后面的六人,在祭祀台下,以舞摆阵,以乐画符。台上祭祀,衣袖一震,不怒自威。
祭祀的仪式从古至今都很繁琐,司珐格作为主家唯一一脉,自然是需要参与到祭祀的仪式中来的。司珐格听着祭祀的话语,取三杯圣水,祭天、祭地、祭万物,当司珐格最后一祭结束后,突然莫名的心中一悸,一种违和感瞬间蔓延开来。
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直到仪式的结束。
待祭祀退场之后,司珐格也缓缓起身,离开了高台。
随后,众人有序的离开了,长老们却是一点都不着急,起身走在人流之后。而班萨和布离科菲达,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欸?那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啊,那么忙吗?”安米纳笑眯眯的轻声说着,但是却又能正好的传入到在场人耳中。
“话说,明天就要开始了呢,听说你们家的那个小家伙,不简单啊,看来这次你们是势在必得啊。”安米纳笑眯眯的凑到埃黎面前,对方却不是很想理他,“哎呦,这话怎么听着那么重的嫉妒的味道啊,你们家有个你这么不靠谱的族长,也能想像的到你们的参赛选手的资质。”埃黎讽刺的话语,对他们很是不屑,火气也很重无处发泄,对着安米纳直接怼了过去,然后快步离开。
安米纳也不恼,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位长老,对方在感受到他的视线时,本不打算理睬,但在感觉到安米纳要开口时,便先抢过话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家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话音未落,身影已从安米纳面前消失。
在感觉不到有任何人在周围后,原本还在嬉皮笑脸的安米纳,收敛起了不靠谱的脸,眼中哪还有笑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都亏了司珐格殿下啊。”
与此同时,班萨和布离科菲达出现在了司珐格的寝殿中,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普米夏德也显得有些焦急。
班萨坐在床沿检查着司珐格的情况,布离科菲达为了不打扰到班萨的诊治,便先走到了外殿中,走时带走了普米夏德。
沉默了许久,“对此你有什么头绪没。”布离科菲达突然说,声音有些压抑,甚至透露出了丝丝寒意。
“回长老的话,暂时还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普米夏德反而是极为冷静的,“布离科菲达长老,侍下认为这个事情,有必要和卡斯孚商量一下。”
“你先去吧。”两人正说着,班萨从里面走了出来,普米夏德得令后便先行退下了。
“说吧,怎么回事。”见对方冷静下来之后,班萨便带着布离科菲达走到司珐格床前,“你注意那枚家徽。”
布离科菲达按照班萨所说,将法力集中在眼睛,看见家徽上有一条几不可见的黑色丝线。
“真是充分的准备。”布离科菲达看着班萨,班萨无奈的叹了口气,“似咒非咒,似毒非毒,无解,而且是灰子的手笔。”
布离科菲达对之前的话都还能接受,可当听到灰子的时候,他眼中难掩震惊,“怎么会?”
“别人检查出来的,你可以质疑,但这是我检查了好几遍的,得出来的都是这个答案,而且有一点不太明白的地方,这个并不能致命,只会让人一直沉睡下去。”
听到班萨这么说,布离科菲达脑海中闪现了,对方的目的是让司珐格无法参加竞选,这样的念头,但又说不通,仪式已经举行,无论司珐格能不能参加,都必须要选出君王,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而且故意留下灰子的信息,究竟是不是为了误导?
思前想后两人都觉得,对方的目的实在有些奇怪,总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那我们只能等他自己醒来?”
“嗯,现在只能这样了。”
“挑战赛之前,储君可以选择性出席,所以这个影响不大。”两人相视一眼,“他肯定能做到的。”布离科菲达肯定的说。
班萨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司珐格,“是啊,我们只要相信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