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会半夜全身发热,正正的凌晨4点整个人都清醒透了,可是这不早不晚的,外面的天色还是一片全黑,整个世界安静极了,连一声狗叫都听不到,也没有夏夜里独有的半夜飙车一族的马达声呼啸而过。
怎么办呢?碾转反侧半天,最后还是打开香格里拉FM,听听里面有什么声音能催我再次入梦吧!
还好,感谢梁某人的访谈节目,请到了一位声音极低柔的嘉宾,四代中医世家的一位温淑的女子,给大家讲述如何把生活中的一切日常食材运用好,就可以解决很多大问题。或者是她的声音,那么安静,不招摇,那种音量,就象是再大一点,会怕了吵醒谁似的,终于在她和梁某人好为人徒的欢笑声中,渐渐做了一个幸福的旁听者,又听了两个半小时,大脑终于同意,再次进入梦乡了。
而这一梦,就去到了另一个更加令人心类的“平行宇宙”,还要处理一堆事情,辛苦度一点也不比“清醒后”的这个现实世界少。
早上不能睡,必须要保证老爸在1点吃到营养餐,从10点半开始做,就已经是最标准的时间了,能控制所有的步骤,刚刚好踩点完成。就在我正要开始今天的步骤时,手机猛得响震起来,天知道为什么还要加个振动效果,心脏就跟着一起“扑扑”急跳起来。
“快点回来!你爸把屎打了一床,还打我。”老妈的苏普。
“好,马上回。”
啥都扔下,赶紧穿戴好一切,匆匆出门。夜里下的雪,让地面变得难行,隐藏在底下的冰面,都是潜在的危险,反正是小心点走。
一推门,看到大姐的包包,就放心多了,知道老大已经到位了。
进到里面,我就打开大塑料袋,专门用来收纳被老爸搞脏的床具、衣物,准备拿回去洗。
大姐一边正在把老爸往轮椅上拽,一边大声替老妈斥责着老爸早上的暴力伤妻“恶行”:
“你就是做错了!不要以为我们都不敢说你。妈妈天天照顾你,你拉屎在床上,不提前喊,还趁机把妈妈的手腕掰,这就是你干的坏事!我现在让你出去坐,我才不会放过你呢,不好好反省你的错误,我就不让你回床上,就罚你在外面坐着!”
老妈在一边的床上,哭成一团,用手使劲抹脸上的泪,我赶紧过去,把妈妈的脑袋抱在我怀里,老妈被我搂着,哭得更痛快了———她需要这样的安慰。
哄了一会儿,声讨的阵营很明显了,我就想着,赶紧把脏衣物拿过去洗,还有粥还没开始做呢,再晚就不能按时吃到嘴了。
看到情况已稳定了,有老大在,我是可以放心回去接着折腾了。
出到门外,空气超好,比起来,我提的这一大塑料袋的脏衣物就是过重口味了。为了一会进电梯时,不要影响到别人,我赶紧把袋口提前扎收好。
从一回到小窝,就赶紧先冲上去,把洗衣机先开好,拿来的脏衣物按干净程度,将味最大的先放盆里,烧开水烫冲两次,先转较干净的。
洗衣机开始转动,就下到一楼小厨房,抓紧把食材都准备好,按电饭煲,先进行第一段的。
当楼上下的都在运行中了,我就抓紧时间打开电脑,再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也做不了太多,但是不做,有点对不起这样的工作日时间。
再上楼两次,在暖气包前把衣架撑开,准备着晾晒烤干的工作。
楼下的电饭煲完成了第一阶段,接着到破壁机的打粥时间段了。
就这样,我在楼上、楼下、工作台这三个地点来回穿梭着,最后还要把粥打完后的破壁机及时清洗干净,这全套整完,已经快2点了,比平常晚了半个多小时。
“都怪他自己,要不是老爸自己胡闹,也不会晚。”
这样一想,就有点点心安理得。
老爸做了错事,还以为会被惩罚到没有的吃,也一直在里面不吭声,听老妈说,大姐把他教育完了以后,他就一直啥话也不说,直到我把粥倒出来一部分,晾到温度适合喝的程度,端进去,象往常一样,冲他说:“起来吃饭!”
老爸先是磨蹭了几下,还是决定坐起来。
“你妈咧?”
“在外面呢!”
老爸先是把帽子摸一摸,等我把碗往他嘴边一碰,他就赶紧张大嘴,往里面大口吸,我一边给他递,另一边就用铁皮勺子上下把粥浮起落下的挑动,让温度更低一些。
自从这牙齿越掉越多,老爸的脸型也变得有些奇怪了,出现了直角脸。他总爱把嘴闭得紧紧的,只用鼻子呼吸,过长的鼻毛也似乎总挡着他那沉重的呼吸动作,听他喘气,我都要喘不上气来。
更不用说他只要一开口讲话,就有一口的口水,从失觉的左边顺嘴角流出来,不管底下放多少毛巾,都吸不干,而用来吸水口的毛巾,当我拿去洗的时候,里面不仅有口水,还有掉出来的食物残渣,我把开水往上一浇,那味道冲出来,简直让人要呕吐出来。我又赶紧加了咸盐和洗洁精,又来回烫洗了三四遍,才算勉强让味道小了点儿。
每每到了厨房,我都会感慨:不管走得时候收拾得有多么干净,只要下次过来,一定还会有一片狼藉在等着我收拾———我突然从这些脏盆脏碗里想明白一个道理,所谓“洗碗”,其实就是在让世界恢复秩序,让一切不应该建立的连接,彻底断掉:所有硬扒在上面不肯走的那些脏东西,必须被清除,还那些器具本原。
而这些脏东西,其实和能进人嘴的东西,也原本是一体的,只是它们被剩下了、抛弃了,于是没有了价值,不管它们当上桌进肚的时候,曾经多么令人欢迎,此时的它们,只剩下了被“嫌弃”的份儿,不仅人们都深深地厌恶着它们的存在,而且在想尽一切办法,让它们消失,最终被扔进垃圾堆里或下水道里。
几乎没有人说自己爱“洗碗”这种“善后”的工作,原本它也是工作中的一环,即永远那么讨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