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爸的《自传》当中,最为欢乐的片断,就是和“战马”相处的这段岁月;与后面的司务长生活相比,心思本是单纯快乐的曾经的年轻人,就只能说:与简单、快乐、忠诚、顽皮的军马相处,可要比复杂、深沉、多变、难测的人心相处要容易太多了。
后来的司务长生涯里,老爸遇到了许多人事上自己不太能弄明白的问题,但凭一腔热情、利索地处理事务,这种事情聪明、人事糊涂的人,势必很难有什么好事儿能落到他头上。直到真正的一次军事演习,让他再一次回到战马身边,回到他所熟悉的环境,并且,终于真的有机会冲上了他们每天辛苦训练为之准备着的一次实战演习的战场———第一次最接近实战的,也是最后一次。
“班长也确实讲不知道你不愿意去,你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这时本人心里才感觉到,离开班长心里不是一个滋味,虽然我们才六个月光景,阶级兄弟感情又要离开,我就到博尔基航运站地点福海部队就我一个人,其他的都是这个连队调来六连连长赵叉叉外号叫赵光头,我们打过球的。”
关于司务长片断,以及和商业厅的军民互助的故事,在之前老爸病中时已经叨念过了,现在,还是热血的部分,能让一个战士为之骄傲的部分:回到战场!
“作为一个骑兵,最难忘的,都是自己的爱马,回忆和战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每一个战士都爱惜自己的马,有些战士平时发的津贴费节省下来就去买糖,鸡蛋是马吃。
那谁还舍得打自己的马呢?就在训练期间,有些马一时记不住口令动作或马思想不集中的时候,咋光想着去玩,或者与其他马交朋友谈话,这是军马!上士拉过来给他警告一下,要是马不听不改,那就要挨上上士的鞭子,其实马是朋友,谈马交朋友谈话可有意思了!
或是马在某处身上痒,就叫朋友帮忙给它咬几口,两个马头对马头,嘴对嘴一下,然后它就给它抓痒,这匹马抓好后,它又讲:‘我给你,该你给我抓了’,他们原是这个动作,这匹马给另一匹马去咬,但他们刚还咬的好好的,可是过一会儿就又打起来。
如两匹马屁股对屁股弹,他们的意思是:‘我给你好好抓,你给我胡日鬼,真笨!’,因此他们打起来,互相踢两脚,自动分开。
我们的军马太有意思了,尤其是与军马打过交道的人,在他一生中忘不了军马的可爱,为人民立功的场面的。
我思想上开小差,不太想再干司务长的活了,我想回到我的战马身边去。我的情绪估计连里也看出来了,我不想干,准备调换,果然连里调一名陕西彬县姓杨的来接替我的工作。
我被任命为三排八班副班长,八班长石松源和其他人一个班,进行工作不久,我和石松原又调回九连去,也就是重火器单位。
虽然一挺重机枪很重,但谁都愿意当重机枪手,到底谁能当,这就要看比赛凭打子弹说话,第一个就是我打。
‘500米、1000米3发子弹,看谁打掉,就是重机枪的射手当连长!’付祥龙下口令。
我卧倒,目视前方500米,靶子一目了然,报告:‘要一发普通弹!’,“喷”的一声就打中;
现在要打1000米的,一个明白,另一个不知道在哪:‘报告,一发普通弹’。‘砰’一声靶中;再看第三个靶子哪儿呢?前方全只有沙子包,只有一小堆沙土和干草堆,其他什么也没有,怎么办?怎么打?打哪儿?
才趴在那儿,把眼对缺口,准心———准心就对哪?想了一会儿就朝草堆打吧!结果就是干草堆,又打中了,退子弹归队,可心里还是担心我虽然全打中,要是其他战士要比我多中,那问题就不好解决了,结果我之后的其他人员散发在不同等距离都有不同缺点,重机枪手当定了!就这样我的重机枪手资格拿到手了。
当一名重机枪手自豪!一个枪身、一个手枪,没有冲锋枪其他射手只是冲锋枪,没有手枪,班长也是手枪和红绿旗,其他啥也没有。其余弹药、手榴弹,扳手预备手、冲锋枪,我们又恢复军训了,重火器单位训练与其他连队训练不一样,训练军马就托马鞍枪身。
比骑兵部队更苦,就拿紧急集合谈吧,骑兵连要求五分钟就要出发,重火器单位不能超过十分钟。出发速度要快,否则时间不够用,一个人两匹马自己身上武装,有时全副武装大背包装马搭子,专门骑兵部队都使用专用的袋子,动作慢一点就跟不上,那就完了,我们就成了老兵,还要帮助其他战友备马,别看一个班十几个人和枪,只有一体就好像是一个人要整体完成,缺一不行,这可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我们到布尔津部队猛加一个零,变成两个营还多。
平时各营连训练,谁也看不到谁,有一天团举行大型军事演习,我们的任务是打冲锋、打追击,在阻止敌人火力,重机枪不停,占最好烽火点,其他没有。
我们任务演习开始了,我们部队在山坳里待命,骑兵冲锋号响了!
战士们一个也不按平时上马规定动作,只看谁上得更快,一个一个像猴子上马一样,冲锋开始:怎么平时训练,没有觉得这地方疙疙瘩瘩,高低不平,大大小小的沙包一声连着一声轰,接二连三地响成一片,必须要通过敌人的地雷区,防止敌人逃跑。
我们要经过敌人专门对付步兵或骑兵团的雷区,我们部队排雷工兵接近不了地区,就全部先用骑兵赶死式的冲上去,因步兵速度慢,必须用骑兵。
马通人性,它懂得这是干什么,只要听到枪声,马就知道这是打仗,那么这么多军马都争先恐后不愿意落后,马也和出发命令与战士同甘共苦,艰难的精神,但是每一个战士是看不到这样场面的,一般的情况不许打马,他是战士的无声战友。
我在途中不知怎么的就给摔了下来,落马后还被军马拖我在地上转了两圈,意思让我快起来快向前冲啊,我着急呀,我赶快爬起来,再上马,军马冲上去,只见班长第一个下马,红旗一指,抢了沙包架起机枪,平时我们训练架一挺机枪,最快速度也要一分钟,但这时候我刚把机身架在架上就趴下,我把子弹压好、上膛,至班长一指,我的机枪就响开了,一发四盒,带来的两箱子弹全部打光,但我打得太快了,连枪架都没有发红,又见班长红旗一举:我们这下抓紧的时间,一共只用到了3到4秒。
换了一支预备枪,其余弹药手机及装子弹,实际上我见前方有敌人也是军装,这时敌人离我们有1540米之多,只见部队战士杀声震天响:‘冲啊!’马刀举起,高高在头顶挥舞,骑手轻机枪手也不停射击,看看我们的军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就好像军马也要战功似的,平时上军术课军马上是讲过,别人只是听听看,可是这次连军马都来真的了。
象今天这种大型军事实弹演习,也是参军以来头一次,要是真的打仗也就这样吧,在战斗没有打响之前,带命令出发的时候是有想法,恐怕这次见不到我父母的吧,头脑里只出现爸爸妈妈,其实我的兄弟姐妹很多,但出现在脑海里少。爸爸妈妈不停出现,但也没有多余时间去考虑其他。只要听到骑兵的冲锋号一响,这时什么都忘掉,思想上只集中一点:‘冲!’
攻克至高点压住敌人火力,想这次好好过一下瘾,只想听打的声音,我提前就打听过差不多知道我的射击范围大概有多大,如果我的范围太小,火力面不足,只有副机关枪射击左右约十米范围,必要时重点封锁火力点,得看谁的枪法好。
战斗结束了,收兵回营,到了晚上我的手臂才感觉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