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大巫师手里的百毒酒,那肯定不会有假了。
“这位小哥,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大巫师,是什么人啊?这消息可靠么?”顾凌之也钻进了那个七嘴八舌讨论圈。
刚才那个说的唾沫横飞的小哥一看有人来问他,一时更加得劲儿了,“那可不!我说的还能有假?你这人怎么连北疆的大巫师都不知道,他们北疆的王椅有谁来坐都由他说了算,前几年和我们大昭议和都是由现在这任大巫师塔塔木提出来的!”
“那你可知道那大巫师是走哪儿了?”顾凌之一看这小哥越来越有劲儿大有滔滔不绝之意,赶忙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你还想着去一睹大巫师的风采?”小哥把脚踩在凳子上,“那你可得小心了,普通人哪里能近得了他们那一行人的身!两天前大巫师他们路过我们淮安城,走的是官道,你若是走运气也能碰见大巫师露面…”
“多谢这位小兄弟解疑!”顾凌之拉起付昀泽就要往外走,临走前,又对着那一小撮人群中心的哥们说道:“皇家的事还是少讨论为好,免得遭来杀身之祸。”
最后一句顾凌之是真心提醒的,也不知道别人听进去没。
“凌之,你仿佛对些皇家秘事格外感兴趣啊,莫非,”付昀泽眼角弯了弯,“你是从宫里偷偷溜出来的小太监?”
顾凌之听到前半句话还想着这货洞察力还真行,听到后半句就黑脸了,“呵,本公子第一次瞧见你时,那排场,啧啧,还以为你是宫里抬出来的娘娘呢!”说着顾凌之还捏了一个兰花指,拿着半截衣袖子遮住脸。
付昀泽眼皮一掀,“那本娘娘就赐你这个小太监一丈红,还不谢恩?”
顾凌之看了周围一眼,“付娘娘你先在这里不要动,小凌子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顾凌之就乐颠乐颠的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东西,得意洋洋的朝着付昀泽一挥手,“看,淮安城和周边城池地形地图!”
“你从哪儿来的?”
“喏,”顾凌之一扬下巴,“墙角那个丐帮小弟子手里买的,五文钱一张!”
付昀泽接过地图直接在地上铺开,手在地图上划来划去的:“你看,大巫师他们走的是这条官道,如果他们从这里开始走,两天后,应该差不多到了这里,我们可以从这边的小道走,差不多一天,可以到这个路口赶上他们,到时候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你认路吗?能带路吗?”
“呃,大概能!”付昀泽讪讪的笑了笑,“那上次不是一个意外么,这次有地图,保证能给你带过去!”
“没事儿,带丢了活该,反正是你的小命我不着急。”顾凌之从地上捡起地图卷了卷放进袖子里。
其实顾凌之比谁都着急,别看他每日插科打诨的好像毫不在意一样,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感受着付昀泽体内生命力每天都在流失,顾凌之也越来越没有底。
只是,总该不能自己先哭丧着脸吧,还是有希望的,不是么?
顾凌之跟着付昀泽终于在半夜三更的点儿赶到了他说的那个路口。
“付兄,我们今夜是要趴在这里喂蚊子么?”
“咳咳,你再等一等,这里地形宽敞,北疆来的那一群人数量不小,今夜肯定会选择在这里安寨扎营!”
“要是他们已经走过去了呢?”
“不可能!本公子的推算从来没有出过错!”付昀泽揉了揉蹲麻了的腿,干脆也趴着。
“啪!”
“你打我作甚么!”
“有蚊子!”
“安静一会儿!我好像听到有人过来了!”
顾凌之把耳朵贴在地面上,果然,传来了一阵整齐有素的脚步和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
果然不出付昀泽所料,来的一群人正准备搭营帐在这里休息。
一个扎着小辫的精明男人从马上翻身下地,对着从马车里下来戴着高高帽子的老人行了一礼:“塔塔木大乘,我们不用五天就可以到达大昭皇帝脚下的卞城了。”
老人估计就是大巫师了,他拄着权杖慢慢走下来,颤颤巍巍得仿佛行将就木了一般。
“嗯,”塔塔木用浑浊的眼球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你父王这次让你前来,是什么意思我不用多说,只是你太过急功近利,到时候一定要见机行事,不能冲动。”
塔塔木感觉这个年轻人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要忘了,你上头还有两位王兄虎视眈眈着…”
看来这个小辫子是北疆的三王子了。
谁取得了大巫师的扶持,谁就等于有了坐拥天下的资本,这点三王子申烈雄心里还是有数的,于是又恭恭敬敬的朝塔塔木行了个礼,“劳大乘费心了,还指望大乘多多提点。”
顾凌之感觉这个距离不怎么能听清他们那边说什么,身子往前探了探,结果…
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声伴随着一声轻呼在寂静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扎耳。
“谁在那儿?”申烈雄扯出了绑在腰间的大铁链子。
一行人齐刷刷的目光射过来——
惨了惨了,顾凌之在内心飞快的编排着说辞然而感觉没有一个能像样用上的。
正在顾凌之纠结要不要出来还是学两声猫叫蒙混过去的时候,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从天而降。
“马跃!你以为你跑到这里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没错儿,这位从天而降的女侠正是白天在街上撒泼的那个女疯子,只是没料到她居然还有两下子,居然是个练家子。
她双手叉腰拦在大巫师的马车前,火把的光照在她脸上顾凌之才发现,她居然比白天苍老了不少,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是脸上涂的脂粉太厚,也看不真切。
“敢问阁下是哪位高人?为何要躲起来偷听我们说话?”申烈雄一时摸不清她的来路,想到刚刚大巫师的交代,一时没敢轻举妄动。
春娘可不管你什么来路,总之人人都像她那逃了婚不知所踪的相公,看着申烈雄两眼放光的就扑了过去。
这一扑还得了,旁边的侍卫的刀就齐刷刷的拔出来了,明晃晃的贼亮了。
“好哇你个马跃,居然找人对付老娘?”
春娘右手甩出一根彩练搭在了旁边的树上,踩着申烈雄的头跃到半空,左手甩出一排银针,侍卫立马倒下了一片。
“没用的东西!”申烈雄看都没看那些倒下的侍卫,将那条大粗链子一甩,就将倚春娘拦腰截了下来,直接摔在了地上。
“哼,我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来是个疯婆子!”
春娘整个人趴在地上像个五彩斑斓的大山鸡,嘴里仍然吱哇乱叫的骂着。
申烈雄鼻子一抽,就准备直接抡起铁链另一头的铁球往春娘脑袋上砸去…
草丛里发出一阵窸窣——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