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运之路
出了北陵,云南远在千里,需经三国,亦屠城,裂云国,和北狄国。
屠城离北陵百里,不需十日,蒲芹和子琪便进入屠城境内。
屠城民风富饶,生产稻米和竹子,百姓安康太平。
今日,屠城里异常热闹,蒲芹寻了城里的百姓一问,原来屠城的城主今日出城游玩,地点就是屠城西侧的端阳湖。此逢夏日,正是湖畔泛舟的好日子。
“子琪,我们还是寻一客栈买些干粮,今天加紧脚程便可穿过屠城了。”蒲芹扶扶干扁的肚皮问子琪。
离开北陵数日,除却必要的交涉,两人当真谁也没有提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踏上这条路,彼此都明白身上肩负的东西有多重,儿女私情,怕真是多余的事儿呀!只可惜,当感情铺天盖地般袭来的时候,又怎么是两个人可以控制的呢?
她把他的话放在心底,当作是一个承诺,真也好,假也罢。
瞧了瞧满身的风沙,子琪苦笑着,“我也想呀!可是没有银两了。”
此行艰险,多有意想不到的事儿要发生,若不是要秉持着坚定的信念,乐观的心态,前面的苦当真要比耸入天际的山峰还要难以跨越。
“怎么会没有钱了呢?”蒲芹愕然,在濮阳,他得公孙雨相助,倒也不知道钱财的贵重,如今陷入困境,方才知道自己一向视之如粪土的东西当真是没它不行。
子琪回头瞪了他一眼,“蒲芹先生,你当你的银两会生小孩么?当然是越用越少,走这么远的路当然用光了。”
“那怎么办?”蒲芹一脸的沮丧,心想着若是还没到达云南便先饿死在这屠城当真是笑话了。
“怎么办!想办法呀!”说着,当真站在原地思索起来。
“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拍了前面的蒲芹一击,子琪笑道:“想到办法了。”
“你怎么了?”蒲芹狐疑的回过头看着子琪一脸的浅笑,心中微颤,压抑的青丝冲破理智,毫无抗拒的被她的笑容挑动,在心湖里荡起圈圈涟漪。
“我想到赚钱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抛却了本身的清高,他也不过是个没经历过真正磨难的人,在现实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子琪一边笑一边围着蒲芹转了两圈,然后绕到他面前道:“你在濮阳城是做什么的?”
蒲芹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由此一问,“我在朋友的医馆当大夫呀!”
子琪似乎颇为满意蒲芹的回答,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就在这屠城停留两天,你在街头摆个看病的摊子,挣足了银两好继续上路。”
蒲芹一听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妥,遂问道:“你我人生地不熟的,摆了摊位也不见得有人会用我们看病呀!”
“这到不是问题,你听我的便可,走,咱们得先找个客栈下脚才行。”说着,子琪来着蒲芹钻进一家本城最为豪华的客栈。
进了客栈,子琪先是要了两间上房,而后有要了一桌子的好菜。
“子琪,你是要吃霸王餐么?”蒲芹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努力的咽了口涂抹却没敢动筷子。
“你才吃霸王餐呢?”子琪瞪了他一眼。
“那?”蒲芹还是犹豫不觉。
“要你吃便吃。我先去一下,你吃着。”说着,子琪按住蒲芹欲起的肩头,转身来到柜台。
蒲芹看着子琪大摇大摆的晃到柜台和老板谈了起来,心想,既然饭菜已经叫了,那么就算不吃也一样要给钱,索性不如吃饱了再说,就算是要换来一顿好打也有些力气挨过去。
“老板,我且问你,你们屠城是不是有位达官贵人身患不治之症呢?”子琪一脸严肃的问着柜台里的老板。
老板一愣,随即想到那刘大官人得了怪病也不是什么秘密,求遍了城里的大夫也不见好转,城里找传闻他是得罪了神明,活不过这个月了。
“是呀!屠城的首富刘大官人前年得了一种怪病,每天晚上都梦游,然后独自跑到后院的池塘边坐着,或者是做一些奇怪的类似小孩子的举动,然后就是嗷嗷大哭。第二天醒来问他昨晚的事儿,他却又全都不记得了……”老板讲起来便是滔滔不绝。
子琪听得津津有味,最后问了一下这个刘大管人家的住处。
回到蒲芹的身边坐下,子琪将刚刚柜台老板说的话讲了一遍给蒲芹听。
“你觉得这病可医么?”
“可医。”蒲芹咽进口里的食物,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子琪,问,“你问这个干嘛?”
“当然是治病呀!不然你这顿饭钱要谁来付。”子琪一边吃着桌上的食物一边在脑中思索着。
蒲芹不解的环视了四周,“哪里有病人呀!”不知她卖的什么官司。
“一会儿便有了。”子琪匆忙的吃掉一只鸡腿,然后站起身对蒲芹道:“听着,蒲芹,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你在这里慢慢吃,顺便把我刚刚给你说的事儿放在心上。”
“你要去哪里?”蒲芹不解的问,有些担心她胡来。
“去找病人。”子琪笑道:“对了,记得,我不回来,你可千万别吃完,也不准离开。”
蒲芹不解的皱起眉头,实在不知道子琪到底在想什么?
“哎呀!我要走了,记得我刚刚说的话。”说完,一溜烟跑出了客栈。
城东刘府。
“你是什么人,在我家门前徘徊做什么?”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从朱漆的大门里探出头来。
“我是什么人么?”子琪笑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们府上最需要的人。”
“我们府上最需要的人么?”小厮觉得好笑,道:“你知道我们府上最需要什么人么?”
“当然是能医治你家老爷的怪病的人。”子琪道。
小厮一愣,上下打量着面前其貌不扬但是很有精神的年轻人。
“快去通报,就说有高人为你家老爷治病来了。”子琪高声朝着半敞的门内喊道,声音之大,正好穿进从门边走过的刘家公子的耳里。
“先生可说是真话么?”刘公子收住脚步,来到门外瞧着子琪,不太相信的问。
“当真。你若不信可让我医治,医治好了在谈诊金,若是不好,分文不取。”子琪道。
“好,那就请先生入府。”刘公子到是个孝子,闪身让子琪进门。
“不,公子误会,医病的不是我,是家兄。”子琪道。
刘公子挑眉,似有怀疑的问,“家兄何处,怎么没有和你一同前来。”
子琪退了一步道:“家兄在龙来客栈,公子可随我去一趟。”
刘公子挑眉,身后的小厮喝斥,“骗子,公子,这人定是骗子,神医哪有这样难看的。”
“放肆,闭上你的狗嘴。”子琪怒道,转身来到大门两旁的一座石狮面前,“小子,信不信我用这石狮压扁你。”
子琪笑看着刘公子,却是对着小厮说,有意想在刘公子的面前露一手。
刘公子当然知晓她的意思,便顺水推舟道:“小公子,若是你真能举起这五百斤重的石狮,刘某就信你,随你去客栈迎你的兄长进府。”
“好,爽快。”子琪大喝一声,当真扎好马步,伸出双臂一左一右的劝住面前的石狮。
“起。”胸口提气,子琪咬紧牙关,双臂施展全身的力气与石狮之上。只听咕咚咕咚石狮在原地晃动两下,随即离地而起。
“好,我信你了。”刘公子见子琪当真举得起要三个大汉才能举起的石狮,便相信他定是能人,而她口中的兄长说不定真的能医治父亲的病。
龙来客栈里,蒲芹头疼的频频抬头看着门口,面前的饭菜已经凉透,肚腹也是丝毫容不下一点食物,可是子琪却没有回来,老板频频的向他递眼色,期间指派了小二来询问了两次。
“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吃完。”蒲芹打发走一脸鄙夷的小二,艰难的咽下嘴里凉掉的松花鱼肉。
饭口时间早过,空荡荡的客栈里就蒲芹一个人,老板拉过小二在他耳边一阵嘀咕。
“子琪,你到底去哪里了呀!”蒲芹瞧着小二穿过大厅,隐身在后院。
莫不是要打他一顿抵消刚刚吃过的霸王餐么?
脊背发凉,蒲芹不由的咽了口吐沫。
“客官?”果然,小二从后庭绕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拳头粗的棍子,凶神恶煞的来到他面前。
“什么事儿?”蒲芹硬着头皮对着小二笑道。
“客官结账吧!本店要关门了。”小二皮笑肉不笑的将大棍子摆在蒲芹面前晃了晃。
“我!我没钱,你要打就打吧!”心中哀叹,蒲芹一咬牙凑过自己的脑袋递到小二的棍子下面。
小二倒是愣了,以前来出霸王餐的都是些比天王老子还要横的地痞流氓,怎么今天的这么体面呀!
寻思着,手中的大棍子到也没敢落下,回头瞧了一眼柜台里的掌柜的。
“喂!你们干什么呢?想害死我家哥哥么?”
门外传来一声断喝,子琪快步跑到小二面前夺过小二手里的棍子。
“他,他没钱付账。”小二颤颤巍巍的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伙子,被她眼底的杀气吓的结巴。
“子琪。”看见子琪回来了,蒲芹终于送了一口气,看是看见他身后站了一名俊逸的男子时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他是什么人?
蒲芹用眼神询问。
“谁说他没钱付账的?”子琪一脸不悦的扔掉大棍子,转身对身后的刘公子说,“公子麻烦帮我们付了饭钱,哥哥定然为令尊医治病情。”
刘公子一愣,随即明了,倒也爽快的服了银两给小二,转身对蒲芹道:“不知这位大夫怎么称呼?”
蒲芹一愣,瞧着刘公子似笑非笑的脸不甚自在,冷声道:“在下蒲芹。”
“哦!蒲芹大夫,现在可否随我回府为家父看病呢?”
“看病?”蒲芹不解的看着子琪,子琪笑着凑到他耳边笑声道:“哥哥,这位便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患病的大官人的儿子,你我现在就去他抚上为他父亲治病。”
“原来如此呀!”蒲芹恍然大雾,随即笑了,心中越加佩服子琪的聪慧。
客栈里的闲言碎语最多,而最好的客栈里又是城里最有钱人的消息,子琪拉着他来这客栈不过是为了来挖一个消息。这屠城如此之大,如此之繁华,城中的有钱人必然多,而有钱人又都怕死,怕死的人自然对养生之道和自身病痛更形在乎。
所以,只要找对门户,凭借着他的医术,要赚盘缠定不是难事儿。
“怎样?令弟已经将家父的病和蒲芹大夫说了么?”刘公子问。
“嗯,大概说了一些。”蒲芹顺着子琪铺好的路走。
“可治么?”柳公子狐疑的问。
城中大夫没有一个人治得好父亲的病,这个年轻的大夫能行么?
子琪瞧着刘公子将信将疑的态度,笑道:“可治,哥哥说可治。”
刘公子瞧着蒲芹。
“嗯!”蒲芹胸有成竹的点头。
听子琪叙述,那人得的必然是梦游症,所谓梦游者,必是心中的有异,或从心中着手,通其心脉,解了心中迷惑即可,无需用药。
“那先生请。”刘公子朝门口抬手。
“好。”子琪笑道,然后拽着蒲芹跟在他后面。
来到刘府门前,子琪突然靠到蒲芹的耳边小声叮嘱他,“蒲芹,待会儿见到刘家的老爷,你为他把脉的时候一定要用李谦老先生教你的旋丝诊脉。”
“为何?”
悬丝诊脉是太医的御用技法,若是轻易显露出来,以后必然会牵出意想不到的麻烦,况且他身份特殊,怎能?
蒲芹心中顾虑,可是又不能将心中的秘密告诉子琪,着实难办。
“蒲芹不是聪明人么?真的不知道么?”子琪挑眉道,前面的刘公子已经投来怀疑的目光了。
背后是刺人的寒光,蒲芹知道刘公子正紧紧的盯着自己,,深思片刻,最后咬牙答应。
“好,我知道了。下不为例。”蒲芹无力的道,转身随着刘公子进了刘府大宅。
刘大官人亦然端坐在富丽堂皇的厅堂里,满面愁容,身后站着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侍候着。
“你就是能给我治病的么?”臃肿的身子挤在梨花木的座椅上,刘大官人不甚欢喜的问着厅下的人。
“回爹,此人乃能人。”刘公子一改刚刚的精明神色,故作谦卑的道。
蒲芹和子琪不由得相视一眼,不明白明明一个浑身散发着精明霸道气息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这般。
“嗯!”刘大官人看也没看刘公子一眼,低头鄙夷的瞧着蒲芹。
“刘大官人可否跟我讲讲你的病情。”蒲芹道。
“嗯!”刘大官人应了一声,摆手遣退身后的五个女人,“你也下去。”
“是!”也不见刘公子有什么情绪,转身出了大厅。
偌大的大厅里只余三人,刘大官人起身走进内室,子琪、蒲芹跟在后面。
“我的病不是病,但却十分困扰我。”刘大官人突然黯然的道。
“嗯!”蒲芹坐到刘大官人的面前,“我听令公子说了。”
“闭嘴,他不是我儿子。”刘大官人突然大声否认,臃肿的脸上露出一种悲愤。
“不是你儿子么?”子琪一愣,不解的看着刘大官人。
“哼!我生不出那样的儿子。”
“确实不像你的儿子。”蒲芹喃喃低语落进刘大官人的耳里。
“闭嘴,你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探人隐私的。”刘大官人一摔茶杯,里面的茶水洒了一桌面。
“好吧!。”蒲芹从随身的医囊里取出一条红丝线,轻轻的系在刘大官人的手腕出,另一端捻在食指和拇指之间。
“虚迈,心火,气血两亏,心中桔梗。”
刘大官人愣住,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仅仅是旋丝便可知晓自己的脉象。
“先生能解么?”刘大官人必然知道自己的病是心病,只是不知道如何解的了,以前的大夫只给开药,那里晓得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要看你的心病在哪里。”蒲芹收好丝线。
刘大官人一愣,老脸顿时一暗。
“您的家人描述您梦游的地点是后院的池塘,我想您心里的病应该在池塘,而且和另公子有关。”蒲芹缓缓的道。
“你,你怎么知道?”刘大官人遽然激动的一把抓住蒲芹的领子。
“你不是说了么,刘公子不是您的儿子,却又对外宣称是刘家的儿子,其理由无非就是两个,一个你还不确定他是否为你的亲子,毕竟你们一点都不像。二,他是您收养的,但若是收养的你看他的眼神却不置于那样复杂。”
刘大官人哑口无言。
“听闻您发病的时候正是你大夫人去世后,而且夫人正是跳进那个池塘淹死的。”子琪将从客栈老板那里打听到的事讲了出来。
“看来您是心中对夫人有疑问,所以才会无意识中梦游到夫人投池的地方,想寻个明白。”
心事一桩桩,蒲芹长叹一声。
“哈哈哈哈!”刘大官人突然笑得张狂,老眼朦胧的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你们说的没错,浅蓝确实不是我的孩子,我竟然傻傻的替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那个贱人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
微风吹凉了桌上的茶水,吹起某人的心湖。
“蒲芹大夫,今日刘某坦白,是希望可以知道谁才是那孩子的父亲,若是心中之愿可解,刘某的病也定然可解。”刘大官人泪流满满面的突然拉住蒲芹的双手,声嘶力竭的道。
“这种事你可以派人调查呀,求我们也没有用呀!”子琪无力的翻翻白眼。
若是一般的病痛倒是好办,治好拿钱走人,翩翩这寻人的事儿不是他们可以办的。
“不,这不能说,连浅蓝都不知道,我怎能随便告诉别人。”
“你怎么告诉我们呢?”子琪不悦的挑眉。
“许是有缘吧!先生可直言说出我隐藏于心的秘密,我相信先生必然会为我保守秘密并了却我的心愿。”
“可是,。”子琪想推却刘大官人的请求,无奈蒲芹已经先一步开口应允了。
“蒲芹?”难道他忘了他们的使命吗?
“另夫人可留有什么遗言?”蒲芹不忍见刘大官人被此事折磨,决心尽量帮他一把。
烂好人一个!子琪心中暗骂,实在不愿在瞧他一眼。
“她留下一块玉佩和一块犀牛角,我觉得可能和浅蓝的身世有关。”刘大官人转身从床下取出一个红木盒子。
“犀牛角么?”蒲芹和子琪都是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盒子里躺着的一块白玉和一只经过雕刻的犀牛角,那上面刻着两条盘旋的蛇。
“怎么可能呢?犀牛角不是白族族长一族才能拥有的么?”
“不错,所以我怀疑浅蓝的父亲是白族人。”刘大官人愤愤的道:“我定要知道是什么人和那贱人有了苟且之事。”
一阵静默,心思转动,三人各有所思。
“好,我们帮你走一趟云南,不过,我们身上盘缠用尽……”
“没问题,我可以给你们银两,只要可以帮我查到那个人,多少银两都可以。”刘大官人激动的握住子琪的手。
“咳咳!”蒲芹不悦的挑起眉头,伸手将子琪的手从刘大官人的手里抢回来,一脸戒备的道:“不过这两样东西我们要带着。”
“这个?”刘大官人犹豫了。
“你不相信我们么?既然如此,告辞了。”蒲芹起身拉着子琪就往出走。
“等等。”
“怎样?”蒲芹浅笑着回头。
“我信你们,但绝对不可让浅蓝知道。”刘大官人痛下决心,将木盒交给蒲芹。
“好。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蒲芹道。
“什么问题?”
“若是寻得了刘公子的生父,你准备让他们父子想认将刘公子赶出刘府么?”他不想无辜的害了一个年轻人的前途。
“不会,他是我的儿子,我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刘府能有今天都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谈论儿子的时候,刘大官人的眼中流露出无比的骄傲。
“刘大官人。”子琪突然凑到他面前。
“什么?”
“令郎不仅是个好的商人,而且是个孝子,他在你面前永远都掩其锋芒,做一个谦卑的儿子,你很幸运。”
一阵药草香气撩拨鼻端,在抬手,泪眼朦胧,蒲芹和子琪已经出了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