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瘟疫之方
“子琪,为何不走前门呢?”蒲芹追上前面的子琪,不解的问道:“门外的百姓都是心系你的安危呀!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你又何必怀恨于心呢?”
蒲芹以为子琪是在记恨县衙外的百姓。
“你认为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子琪回过头看着蒲芹,眸中闪过一抹忧郁。
他不懂她呀!
蒲芹捕捉到她眸中的失望,顿然觉得只有自己才是那个小心眼的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不起!”
“蒲芹,我不是怀恨于他们,我是怕他们见到我会太过自责,被他们误解本是我逃避不了的责任,谁叫我爹爹不仁在先呢?”她没有怨恨,却不知自己在他的心中是那样爱记恨的人。
“是我误会你了。”蒲芹再次道歉,心中越加敬佩子琪大度的胸怀,相比之下,自己羞愧难掩。
“没事儿。”子琪自嘲的笑笑,眼角的红痣在响午的阳光下分外刺眼。
蒲芹默不作声,知道自己伤了她,却又不知道如何道歉,只能自责的匆匆向前走。
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子琪看进他的沮丧,张开口想说没关系,却发现他匆匆的脚步已经走过了去祠堂的巷口。
“喂,蒲芹过头了,左转。”子琪突然伸手一把拉住蒲芹的衣袖,拽着他拐进路旁的胡同。
“啊!”抬起头,果然发现子琪停在巷口旁。
“这里。”拉着他闪进巷口,尽头是一间破旧的祠堂,木门破败,砖瓦掉落,参差不齐的城墙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两个身穿官服的衙役正从里面抬出一具尸体。
“等等。”子琪突然松开他的手跑过去拦住两名衙役,正是早晨城门边上搬尸体的那两人。
“子琪?”其中一个衙役见是子琪也是一愣,半晌后问道。”你没事儿了么?”
“没事儿了,又有人死了么?”子琪低头看着担架上的死人,四肢溃烂,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嗯!”衙役点点头。
“我看看!”蒲芹上前拉开子琪,认真的看着担架上的死人,将此人病症一一记在心里。
“子琪,快带我进去看看。”蒲芹突然拉起子琪的手就往祠堂里冲,两个衙役面面相觑的看着急匆匆的两个人。
踏进祠堂,到处是刺鼻的腐肉气息,蒲芹的眉头不由得隆起,脚步在大厅的门前停住,转身一脸担忧的看着子琪。
“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便可以了。”说着就要往里走。
“等等。”子琪突然拉住他的袖子,从怀里取出两个干净的白色布帕递给蒲芹一个,“带上,这是老太医交给我的,用一些名贵的药材炮制的,可以尽量防止瘟疫感染的。”
子琪将布帕系在脸上,遮住口鼻。
蒲芹照着子琪的方法也将布帕系在脸上,瞬时间,一股淡淡的药草想起缭绕鼻端,驱散了四周的腐臭。
“子琪,是子琪么?”苍老的声音由大厅里传来。
“是我,是子琪,我老看你了老先生。”子琪恭敬的道,转身拉着蒲芹朝大厅里走。
脚边到处是横卧着的百姓,有的屈膝,有的抱头,有的蜷缩在地,几个脸上带着白布的人正端着药碗穿梭其中。
蒲芹心惊的看着满地哀嚎的病人,实在不忍于心,心头疼得无法言语。身为大夫,这样的一幕是最最不愿看到的。
“子琪,这位是什么人呀,你怎么把人带到这里来了多危险呀!”
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出现在眼前,虽然瞧不见他白布后面的脸孔,但蒲芹却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和蔼慈祥的气息。
“老先生,他是濮阳城里来的大夫,是来帮助我们的。”子琪来过蒲芹来到老先生面前。
“蒲芹,这位就是朝廷派遣下来的太医李谦老先生。”
“老先生多礼了。”蒲芹朝着李谦深鞠一躬,就凭着他开的那一副药方,蒲芹就知道这个人的医术有多精湛。
“嗯!”李谦点点头,然后便转身忙着去煎药了,将两人晾在一边。
蒲芹不明所以的看着子琪,只见她呵呵笑了两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莫要心急,老先生就是这样,他一心醉于如何控制瘟疫,可没有闲工夫跟你客套,你既然有心来救人,那么?”抬手指着满地的病人,“你必须要进入状态,有这么多人的生命等着你去救呢!”
说着,子琪已经转身来到大厅的一角,拿出一个巨大的水桶,开始向大厅的四周泼洒煮熟的白醋消毒。
蒲芹看着子琪认真的为每个角落消毒,心中豁然明了,这里没有所谓的世俗客套,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在这些大夫的眼中,只有生命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比得过。
翻身拿下身后的药篓子,蒲芹也加入所有人的工作当中,细心的为每个病人诊治。
“喂!蒲芹你做什么呢?”子琪突然惊呼一声跑到蒲芹身前,一把抓起蒲芹刚要为一个病患把脉的右手。
“把脉呀!若是不把脉我怎么知道病人的具体病情呢?”
“天,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呀!”子琪狠狠的拍响自己的额头,后悔叫蒲芹进城了,“瘟疫是传染病,不可以直接碰触病人的身体,否则没等你救治好他们自己就就先感染了。”
蒲芹一愣,刚刚太过心急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儿。
“拿,给你,带上吧。”子琪不知从那里弄来一个薄薄的羊皮缝制的手套,上面还遛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漆子。
“这样就没法准确的把脉了。”蒲芹带上手套,发现手指虽然可以灵活使用,但是却无法清楚的探寻病人的脉搏。
子琪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半晌,“蒲芹,你真的是大夫么?”
蒲芹一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质疑他的医术。
“你若是大夫怎么连旋丝诊脉都不会么?”子琪一脸理所当然的问。
旋丝诊脉么?蒲芹当真是愣住了。
旋丝诊脉的绝技是宫里太医的密传,当年爹爹就是怕自己学了这门绝技而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并没有教给他,而他也一直以为替民间百姓治病却也用不到这样的绝技,没想到今天却是碰到了难题。
无法为病人把脉便无法熟知病人的病情,不过幸好李谦为蒲芹作病理分析,并亲手教会蒲芹旋丝诊脉。
子琪忙着为病人煎药,蒲芹已经可以独立为病人诊脉,几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咕咚一声巨响,一个大夫摔倒在地,手中的药碗摔得粉碎,药汁淌了一地。
“杨大夫,你怎么了?”子琪惊呼一声,几个人均放下手里的活跑到昏倒的杨代夫身前。
“杨大夫你怎么了?”蒲芹一把抱起地上昏迷的杨大夫,将他抱到后堂的休息间。
将样大夫放到木床上,李谦拿下特制的手套伸手要为其把脉。
“等等。”蒲芹突然拉住李谦的手,手中的丝线在扬大夫的手腕处绕了一圈,然后脱下羊皮手套,将红丝线的另一端捻在食指和拇指之间。
“我想杨大夫也感染了。”片刻,蒲芹放下手中的丝线。
“怎么可能呢?”连同子琪在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神色不安的看向李谦。
“嗯!”李谦漠然的点点头。
大家都默不做声了,这已经是第几个倒下的同伴了?
没人愿意想下去,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若是再没有珍重能控制瘟疫的药,过不了几个月,整个北陵就真的是一座死城了,而瘟疫也将一点点蔓延全国。
“老先生,蒲芹有一方法不知可行否?”就在众人皆一筹莫展的时候,蒲芹突然口出惊人之语。
“你会有什么办法?”子琪一脸的不敢置信,倒不是瞧不起蒲芹,只是一个连旋丝诊脉都不会的大夫会有控制疫情的方子么?
“子琪听他说完。”李谦瞪了子琪一眼,转而对着蒲芹道。
“蒲芹,老夫乃是宫里的人,刚刚瞧了你给开的两个方子,此方颇有故人之风。”李谦的眸子绽放精光,死死的盯着蒲芹。
蒲芹心虚的躲开李谦的目光,心知某些秘密再不是秘密,只盼李谦不要点明,否则自己当真要惹上杀身之祸。
“蒲芹,我若没有猜错,你爹爹便是普连。”
蒲芹悚然一惊,面如死灰。
“普连么?”在场的人均是一愣,不明白李谦说这是何用意。
“也罢!蒲芹你莫要害怕,在场的人都是小辈,当年的事没人知晓,况且这些人都不晓得是否有命活着出去,谁也不会说的。”李谦伸手拍了拍蒲芹的肩膀。
受到保证,蒲芹心中释然,朝着李谦点点头。
“家父正是普连。”
“好!好呀!”李谦突然笑了开来,对着其他惊愕的人道:“既是普连的传人,那北陵有救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李谦为何这样说。
“老先生,你是说真的么?”子琪还是不敢相信,蒲芹竟然真的能救北陵的百姓。
“真的。蒲芹,快把你的想法说一说吧!“
“对,既然你有方子就快点说出来。”子琪一把拉住蒲芹的领子,微微眯起眸子将脸凑到他近前。
鼻端是她淡淡的呼吸,蒲芹一阵心悸,俊脸潮红,伸手拉开子琪的手。
“是这样,家父辞世前曾经留有一本医术给我,书上面记载里一些古人医治瘟疫的其方,我也只是想试一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管用。”蒲芹缓缓的道,低头看了一眼子琪,发现她的脸上也是一片潮红。
“书上如何记载?”
“书上讲,有一位书生进京赶考,适逢瘟疫流行,这位书生不幸身染瘟疫,病倒在旅店里,遍请当地名医去医治,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整天神志不清,一天到晚在床上说着胡话,如同被鬼魅迷住一般。正当众多的名医束手无策时,走进一位走方郎中,诊罢病情说。此乃热闭心包,痰火胶结之证也。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脉为邪气所阻,不得上通于脑,固有是证也。有人问其治法,这位郎中道:,“醒神开窍,清心涤痰。”,说罢,在众多医生的处方中挑出一张来,在上面加入一味犀牛角为引,用水磨汁灌服。说来也神奇,一副药服完,一个时辰后,书生高热逐渐降了下来,神智开始清醒,经过三五天的治疗,这位书生便痊愈了。众多大夫佩服得五体投地,问其加入犀角的原因,这位郎中道:"万物之理与人理非常相似,心为君主之官,主神志,其内有孔窍相互沟通,以通畅为顺,一有阻塞便精神恍惚,昏不知人了。瘟病者,乃温热之邪侵犯心包也,留之不去,灼津成痰,则痰与瘟邪胶结而阻滞心包,故引起神志昏迷,不省人事,如见鬼魅也。想那犀牛角四周坚硬异常,唯中间有一针尖粗细之孔窍,由角尖直达底部也,必然开通心窍之力卓著也,一试果然药到病除。”
“可有此事么?”众人听得愕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到是可以一试,用我们固有的药方,配上这犀牛角入引,说不定有显著的疗效。”李谦大喜,拉着蒲芹道。
“可是犀牛角是稀罕之物,我过境内并无此物呀!”子琪道。
众人漠然,刚刚的喜悦又被瞬间的沮丧取代。
“没事儿!子琪,我听闻云南蛮夷之地有此物,只是数量稀少,只有白族的族长拉瓦姓氏才有此物。”蒲芹解释道。
正因为心中有一定的把握他才敢来到北陵,所以来北陵的同时他已经做好要走一趟云南之地了。
“可是云南路远,谁去取呢?”子琪苦恼道:“就算我们肯去,云南蛮夷和韩颠向来没有交往,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呢?”
“不管怎样都是要试一试的,我已经决定后天启程去云南了。”蒲芹突然扔出一个决定,众人皆是一愣。
“蒲芹,云南此去艰辛,你可以么?”李谦一脸为难的问。
“我可以。”蒲芹坚定的回答,目光怀视这里所有的人,“为了这么多的百姓,我一定会取回犀牛角的。”
月光照在空荡荡的街头,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的朝郡县衙门走去。
冷风吹过,前面的人影瑟瑟抖动着肩膀,默不做声的继续加紧脚下的步伐。
后面的人影越拉越长,突然间顿住了,似在思考着什么,墨黑的眸子复杂的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人影。
子琪,我不愿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如果可能,我想和你一起。有些话当真说不得,可若不说,想来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苦涩的笑着,前方青色的衣角隐晦在巷口。
“子琪!”宛如下了天大的决定,蒲芹突然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身影,长臂一伸,抱住前面疾走的人儿。
他知道这样做很唐突,可是,今生若只能心动一次,那就用一生去承诺吧!
“蒲芹。”子琪轻颤,被风吹凉的背脊紧紧的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
隐隐约约知道他有话要说,子琪不安的扭动身子。
“子琪。”蒲芹紧紧的收拢手臂,将子琪拥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头顶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喂!你怎么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子琪羞涩的挣脱他的手臂,转身面对他。
“我。”吐到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口,蒲芹难以启齿的看着子琪的脸。
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似秋季的深潭,子琪深深的陷入其中。
“说不出就不要说了。”看着他眼中的挣扎,有那么一瞬间,子琪是怕他说出口的。
相遇之初,他们萍水陌路,只因进了北陵的城门,那扇们将两人关在了一起,她感恩与他的相助,也渐渐的看清他眼底的情愫,却不知那是真真的情感还是同情,仰或是怜悯。
“不。子琪。”蒲芹再次伸臂抱住她,“子琪,我——要娶你为妻。”从来没有向女人表白过,蒲芹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表达自己的想法。
愕然,子琪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唐突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你莫要胡说。”
“我没有。”蒲芹吼道:“我不会拿感情的事儿开玩笑,心动了就是心动了。”
他不是公孙雨,惯于周旋在女人之间,此生,他的心只给一人的。
“那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还是你眼睛有毛病了,没看见我的脸么?”自嘲的将脸上凑到蒲芹面前,红色的痣在眼角微微颤动,刺目也刺人心疼。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心动是骗自己,可是呀!她怎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呢?他难道不在意她的脸么?连爹爹都不愿多看的脸,又怎么渴望有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子要相对一生呢?
“我看见了,看的见,你很美。”蒲芹没有被突然凑过来的脸吓到,反而大胆的凑上嘴唇轻轻的吻上她眼角的红痣。
他不在意的,从来就没有把她的容貌看尽眼底,他看见的,只是她的美丽。
眼角温温的,带着烫人的温度,子琪顿时惊呆了,手足无措的瞪着澄澈的眸子看着这个认识不过两天的男人。
“你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蒲芹轻声呢喃,修长的手指爬上她的脸,扶过那唇,那眉眼,最后停在她的下巴上,送上自己的唇。
“啊!啊!”子琪惊吓过度,一把推开蒲芹,满脸震惊的看着摔倒的蒲芹。
“蒲芹?你干什么?玩弄我很好玩么?”子琪愤然,不晓得要怎样平复心中因他的吻而燃起的火苗。
她能爱么?她背负着一个城池的命运,而他,一个翩翩公子凭什么要一个丑八怪嫁给他呢?一切来的太突然,太诡异,叫她如何适应呢?
“子琪?”蒲芹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抬眼看着子琪浑身颤抖的捂着刚刚被自己吻过的唇,知道她对自己不是完全的没有感情,只是事情来的太突然无法适应而已。
“你你你。”
“对不起,子琪,我只是情不自禁,我想和你一起,一生也好,片刻也罢。不要在意你的脸,在我眼中你是美丽的,比得过任何的国色佳人。”蒲芹真诚的表白,无论外表与否,从进北陵的那一刻起,他便被她无与伦比的美丽所折服。
恋上她,喜欢上她,不过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叫他情不自禁。
“不可能,你肯定脑袋坏了。”子琪泪眼朦胧的朝着他吼去,“从来没有人说我美过,你骗人。”
她不相信,封存在黑暗中的渴爱的心正一点点的睡醒,一旦真的醒来,习惯他的温柔,她就会渴求的更多更多。
“我没有骗你,子琪,相信我。”蒲芹急急的澄清,月光中看清她脸上的泪水,心口一阵绞疼。
是呀!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儿,又怎么能强加与她呢?
“我不信,我又丑,又有讨厌的大力气,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子琪呐呐的道,莺莺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显得异常的悲凉。
“我知道我这样很突然,我也不想的,可是子琪,后天我就要去云南了,此一去必是凶险异常,我怕若是回不来,那就永远也无法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了。”蒲芹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她面前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眸,仿佛要将她永远的刻画在心底。
他无法确定心中躁动的情感到底有多深刻?但想着无法再见她,那么为何不坦白自己的心事呢?进了这北陵城,他倒是无法预知未来的命运,只是渴望紧紧的抓住当下,不让心中留下一份遗憾。
说他自私也罢,说他胡闹也罢,总之,心中因她而起的悸动绝对不是假的。
“是么?”子琪狐疑的看进他眼底的真情。
“蒲芹,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决定和你一起去云南。”在他说出药方的那一刻,她便打定注意要去云南的呀!
“什么?”他没有听错吧!这次换蒲芹呆住。
“没错,我要和你一起去云南,一定要把犀牛角取回来。”抬头,淡淡的月光打在脸上,暖暖的,驱散了周身被冷风吹起的寒意。
北陵的月儿,永远是这样的温暖。
“可是。”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很唐突的事儿呢?蒲芹自省,再抬首,子琪已经走出好远。
“子琪!”
“蒲芹,你若要真的娶我,那就等从云南取回犀牛角的吧!”
幽幽的嗓音回荡在街头,天空的月亮微微的勾起唇角,笑看着人间的男女情长,痴男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