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这么平淡无波的过着,学校、路上、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
自习课上,王亦然递过来揉成团的纸条给她,罗尔用课本挡着,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等会下课我去小卖部买贴画和纹身贴,你和我一起去吧。
罗尔用圆珠笔写回话,我陪你去吧,不过我不喜欢这些贴的,感觉很奇怪。有人就说这是不学好的人贴的,粘了水就花成一块块的了。
王亦然看完罗尔的回答,她又继续写,你说话可得注注意点,你还挺瞧不上纹身贴的,你可得注意点,知道初三四班的陈晨么?你要瞧不起她你可就完了,你的下场会很惨。
罗尔回,她是谁啊?
王亦然回,晕,她是个狠角色,黑道白道都吃得开。势力大的惊人。
罗尔:那她怎么还屈居在我们学校里?你警匪片应该看得挺多的吧。
王亦然:你还别不信,她可不是小混混那一流,你敢挑衅她吗?
罗尔:“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离你最开始说下课去买贴画纹身贴这个话题越来越远了。”
王亦然:“你害怕了?不承认我可去告诉陈晨。”
罗尔觉得王亦然在开玩笑,王亦然梳着到腰的大黑辫子,短圆身材,就是她那狡黠的像河马似的大眼睛都不妨碍别人认为她是个乖巧规矩的人。
她回字给王亦然,“随你。”她确实不对除了王亦然告诉她叫陈晨,其它她一切未知的事物人害怕。
事实证明她害怕了,当王亦然告诉她中午的时候,陈晨要上来找她。初三教室在一楼,等她们初二的时候也要让位给初一的学弟学妹们。
她的心像惊了的小兔子一样,揣揣不安。王亦然不动声色地坐在她旁边。终于,“701班的罗尔,出来一下!”
罗尔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人可以怕,但不能怂!这话是爷爷说的。
罗尔家搬到现在的街道前,一家人是住在老家老房子里,那里有一只很凶的大狼狗,罗尔小时候很怕它,爷爷就告诉它,一只狂吠的狗你越往后缩,它就越追着你紧追不舍。你越怕它,越应该前进,拿武器攻击它,拿石头丢它。
后来那只大狼狗看见她就跑,在她还没扔石子的时候。
罗尔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走狗,好像要打她。中午休息的时间,位于她们这一层楼的楼梯口今天显得人迹寥寥,几个抱着食盒的女生也做鸟兽状散。
后面的女生挥了挥手,那四个小混混退开两边,他们的头儿,这个女混混比罗尔矮半个头,抬起下巴,挑衅的眼神。
“听说你很狂?”冷不丁蹦出来的一句话。
罗尔余光瞄她一眼,心想狂的是您这位吧,校规多少条到多少条都不允许的烫头、打耳洞、纹身您都全乎了。
“道听途说传的话。”罗尔回答。
这个女混混可劲盯着她,罗尔都想用手摸自己的脸看看有没有粘饭粒,掏个镜子龇起牙看看有没有残留菜叶子。
“走。”那女孩从牙缝里咬牙切齿拎出来的一个字。
罗尔的注意力很集中,她不懂事态的发展为何急转直下。对这个人的称谓一变再变,从女生-女混混-到女孩。她没说她的名字,也就不能认定她是不是陈晨。
如果她是,罗尔写给王亦然纸条上的话决不收回,
假如她不是,罗尔赶紧快步走回教室,她要问王亦然要那纸条给撕了,吞下去。
王亦然倒是对这个结果了然于胸,她一字一句的慢慢说出口,足够铿锵有力。“两件事,一好坏,先听哪个?”
罗尔蹙眉,“统统都不要听。”
王亦然倒是笑:“刚刚那样的场面,你都没什么表情,现在在我面前,倒是苦瓜脸。”
罗尔挑眉:“我对你哭丧着脸,你能对我笑。你认为她会吗?”
王亦然:“陈晨难得给人留脸面,事情发生了,不说都不行。好事是她可以让这件事翻篇,坏事是你得用钱来摆平。”
果然,那拨人明面上不动她,暗地里还是要让罗尔出点血。
罗尔信王亦然是帮她。
有些人的坏是明目张胆的,她们违反校规,打架,烫头、打耳洞、纹身,比如陈晨,她们不够坏,要用外在的形式表现证明她们有多坏,如果你觉得她们是好孩子,她们会跳起来,指着你的鼻子骂,见过打架、烫头、打耳洞、纹身的是好孩子吗?
真正的坏不动声色,心都腐蚀成了黑色,皮相却像是浸在福尔马林里,光鲜照人。永远好学生清汤挂水的样子,柔顺的马尾辫梳到后面,整洁的校服上衣会稍掖到校裤裤里面,完美的规避了中国常态不穿校服不规矩,穿了校服太肥大,松松垮垮没有型。订校服的时候都是实际尺寸的偏小一码。待人温和有礼,老师喜欢,同学欢迎,众星捧月。
表里不一的坏,总比表里如一的坏更让人深恶痛绝。
罗尔一如既往的相信王亦然,罗尔看向王亦然:“也就是说,我要给多少钱?”
王亦然说:“你每个星期给五块钱,到初中三年最后一个星期。”
罗尔开始想她怎么凑每星期的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