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吗？”
在看到赵无华充满战意的眼神时，纪诚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么问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已。
“当然！”
相比修炼灵力，炼体者这条道路要难上许多，能忍受易筋洗髓的痛苦的人不乏其人，但经历巨大的痛苦却收获甚微，还会被各种手段克制就令人难以接受了。
作为炼体者中的佼佼者，赵无华最不缺的就是坚定的意志和不轻易言弃的信念。
赵无华身上的气血开始翻涌，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思考对策。
对炼体者来说，思考是比身体上的痛苦和折磨还要难的事，他们宁愿断十根骨头也不愿背一本书，毕竟前者只需要忍耐就可以了。
但赵无华不同，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但他更相信只有用头脑才能把力量完美地发挥出来，所以他经常思考，用什么方法能对付善于远攻者，用什么方法能击中长于速度者……
在纪诚的感知中，赵无华周身的势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是生命成长的本能吗？”纪诚有所明悟。
当一个人拥有强烈的信念要去做成某一件事时，自己的体内的每一分血肉乃至灵魂都会本能地发生变化，朝想要的结果转变，这个过程是不可控制，不可预测的。
“能够将这种程度的信念贯穿自己的一招一式，一言一行，看来他能得到那样东西的垂青不是偶然，而是他自身就具备了这种可能性。”纪诚手中的霜降变成了银色，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样的人即使受到外来意志的侵蚀，也能找回本心！即使是冒一定风险，我会用我的全力帮你。”
赵无华感受着天地之势的改变，他不太明白这种改变的原因，但不妨碍他的使用，他相信自己下一击一定会击中纪诚。
刚才天地之势的逆转让他明白自己绝不可能靠势的力量打败纪诚，不过在纪诚改变势的时候就是他露出破绽的时候，他只需要等纪诚露出那一些破绽时挥出一拳，只需要一拳就能决定胜负。
“这是……血雾？谁的血雾？”赵无华发现自己的周身被红色偏向金色的血雾弥漫，来自身体对疼痛的反馈姗姗来迟，他的身体上出现了七个前后贯通的剑孔。
原来，他已经出剑了……
差距，居然这么大么……
真是，不甘心啊……
血液的快速流逝令赵无华的意识渐渐失去，无力地倒在地上。
纪诚看了看手中的剑柄，霜降的剑身已经消失了，在刚才的出剑中承受不住时空的力量被绞成了粉尘。
还好，霜降是不灭之剑。
空中的碎屑重新汇聚，聚拢在纪诚手中的剑柄上，片刻之后，霜降重新成型，恢复如初。
孙雨雯目不转睛的看着纪诚，她的思绪还停留在纪诚说不受气血领域影响的时候，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蕴含了很大的秘密。
“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的赵无华已经没有问题了。”纪诚的声音打断了孙雨雯的思绪。
“现在没有问题，也就是说，原本他是有问题的？”孙雨雯问道。
纪诚道：“他体内来历不明的体修血脉是拥有自己的意志的，虽然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生命，但是潜伏在他的体内终究是个祸患，我已经将那个意志打散了。
虽然他会因此实力下降很多，也会失去将血脉力量给予别人的能力，但没有了那个潜在意志的威胁，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打散意志？这个怎么做到？”孙雨雯问道。
“这个……”纪诚也不好形容，“清茹是能够直接影响别人的意志的，我一直呆在她的身边，自然也学会了一些这方面的手段。”
“可是，他体内的意志没有消失啊！”沈清茹忽然说，她发现了一些异常。
纪诚道：“残余的意志相信赵无华可以自己解决，如果这样他都能被残余意志影响甚至吞噬，那我也救不了他了。”
沈清茹有些担心：“如果那道意志的来历是神道传承，那么还有其它神道甚至圣君的意志通过这种方式保存下来吗？”
沈清茹的话令纪诚想到了月圣，已经陨落了十几万年的月圣却一直以某种形式存在于时间长河中，据清水圣君所言，所有的圣境存在都可能以这种方式一直存活。
那么，那些神道甚至圣境存在们留下传承的真正目的真的是寻找一个合适的传人吗？
“我明白你的担心，不过能经过时间长河的冲刷还能保留自己的意志的终究是少数，即使勉强保留下来，也会变得十分脆弱，否则我也不能轻易击溃神道的意志。”纪诚解释道。
沈清茹回想了一下模仿时仪之书创造万道之书的场景，她没感觉到时仪之书里有自主意志，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打消了疑虑。
说完，三人就开始返回，他们三人从来是没有善后的习惯的，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由他人来做的。
重伤的赵无华被和他同住的炼体者们带走医治，体修是最经常受伤的修行法，他们在治伤方面医疗水平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纪诚在交手时就感应到了赵无华体内的旺盛生命力，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纪诚在临走时顺手在周定安的身上安放了一个灵力标记，如果发生意外，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纪诚，能告诉我你无视赵无华气血领域的方法吗？”
刚回到纪诚居住的小院，孙雨雯就迫不及待地问纪诚这个问题。
“你是想知道对付赵无华的方法？”纪诚有些奇怪孙雨雯的反应。
“不，我有一种感觉，这种法门对我有大用。”孙雨雯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就像她天生就应该会这个法门，不，应该说这个法门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一部分。
纪诚虽然有些奇怪，但出于对孙雨雯的信任，也就没有问太多，孙雨雯一直在寻找发挥自己实力的方法，现在可能是忽然有灵感了吧！
“一般人都是七到十岁才开始修炼的，在这之前贸然修炼会伤到身体，但修炼之前有个打基础的阶段，豪门用这段时间来淬体，世家用它来炼心，普通人家则用它提前熟悉修行法，希望开始修炼时能领先一步。”
孙雨雯点了点头，纪诚说的是世家豪门和平民从最开始就出现的差距，教育方式决定未来高度。
“但是，我和纪柔直到十二岁都没有学过任何修行法门，只是一直在学习道法本身。”纪诚道。
孙雨雯心道：难怪他和纪柔两人从小被蔚蓝府雪藏，纪柔还因为实力弱被其他世家弟子欺负，原来是修行的太晚。
不过，纪诚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追上来，天赋果然很高。
“到了十二岁，我没有学习过任何气武境的修行法，就直接引气入体成就了灵武境。”纪诚语出惊人。
“怎么可能！”孙雨雯瞪大眼睛，她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后会引起多大波澜，这意味着修行之道是可以跳过气武境的阶段，直接突破到灵武境的。
“当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差不多都被萧伯控制起来了，控制不了的就直接灭口，出于对纪柔的保护，我一直没有公开过，不过前段时间和纪柔联系时，她展露了足够的实力，现在保密已经没有必要了。”
“直接从灵武境开始修行，那你的身体是怎么承受灵气灌体的？”孙雨雯问道。
到灵武境之后，真元就会被更为强大的灵力取代，但不能说明气武境修行没用，只有经历气武境的修行的身体才能承受灵力灌体。
“稳定灵武境的境界之后，让灵气不伤害到自己就转化为灵力不是很简单吗？我虽然之前没修行过，但境界是一直在提升的。”纪诚道。
“那么，这种修行方式和正常突破有什么不同吗？”孙雨雯问道。
“最大的不同，就是绝对掌控，对灵力，对身体都有绝对的控制，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法门的影响。”纪诚道。
“能教我吗？”孙雨雯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已经是灵武境了，就算重修也不能清除掉过去在气武境修行时留下的痕迹。”纪诚道。
“那我就开创一个能清除气武修行痕迹的法门！”孙雨雯自信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