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
赵无华对纪诚两人的到来没有丝毫奇怪。
纪诚感应了一下周围，赵无华和很多人一起居住在一个自带演武场的院落，他们个个都气血旺盛，显然都是炼体者，周定安也在其中。
赵无华看向孙雨雯：“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吗？”
孙雨雯道：“我对你还是很相信的，但对你体内的东西没有信任，现在它和你融合了，谁知道你被它影响的有多深。”
赵无华道：“我一直是保持炼体者的本心的，传说在太初圣君时代有以炼体证道的神道强者，既然有人做到过，那么我也能做到。”
“可是，你自己追求炼体之道也就罢了，把体内那样东西的力量分给其他人，这就很危险了。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不能冒风险。”孙雨雯的目光很坚定。
“既然它已经被我炼化，那就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怎么用它是我自己的事，只要我没有用它做恶，那你们就没资格指责我。”赵无华的目光透着怒火。
孙雨雯还想再说什么，纪诚伸手挡在了她面前，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我已经看穿那样东西的真面目了，那样东西原来是改造血脉用的，源自血脉的改造让你的体质变得更适合炼体，真正奇妙的神通。”纪诚道。
沈清茹补充道：“和你一起的这些人体内都融合了你一部分血脉的力量，这样和你的傀儡有什么区别，人族一直是禁止人傀儡的炼成的，赶快放了他们吧！”
“人傀儡！”孙雨雯面色微变，她没想到赵无华真的会做这种事。
赵无华道：“我从来没有将他们炼成傀儡的想法，以前没有过，将来也不会有，他们的行动和自由我从来没有半分约束，融合我的血脉力量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的神色很是坦然，三人看不出他半分有愧的样子。
而且炼体者都是意志坚定之辈，如果赵无华真做出将他人炼成人傀儡的行为，那他也不可能取得这等成就了。
孙雨雯道：“其实你很想要炼体之道复兴吧！”
赵无华神色微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想法了，炼体者的淘汰是必然，体修已经不能承担起守护人族的重担了，过于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那你……”
“但是，即使是已经被淘汰的东西，也有它能发挥的作用。对于那些无法走上灵武之道的人来说，炼体者的修行法可以给他们另一个选择。”赵无华道。
孙雨雯哑口无言。
沈清茹眨眨眼：“我觉得你说的很好，那为什么要等我们过来之后再说这些，而不是在雯姐姐来找我们之前就说呢？”
这次轮到赵无华哑口无言了。
沈清茹的问题很致命，如果赵无华一开始就这么想，那刚才也就没有这段对话了，因为他没有任何隐瞒的理由，只要他坦诚地说出来，孙雨雯也不会过多怀疑。
然而，他在孙雨雯观察他的这些天里都没有说，而是等到现在才说，只能说明这是他刚刚想到的说辞，意图借这套说辞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
孙雨雯道：“你还是如实说出你的真正目的吧！再隐瞒下去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强制手段？你们打算怎么做？”赵无华问道。
纪诚道：“使用和传播人傀儡的法门者，皆为死罪。我相信你没有限制他们自由的想法，但是你这种行为比人傀儡还要可怕，人族的规则也是论行不论心的。”
自古人心难测，每个人的道德观都有所不同，若是以心论罪，根本没有标准的方案，只以行论罪。
赵无华没有立刻回答，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出实情。
而纪诚三人也没有催促，他们好歹一起去黑暗森林里冒险过，这点时间还是要给的。
良久，赵无华开口道：“就算我是想把他们当人傀儡，你们应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当傀儡，若是他们自愿当傀儡，那你们应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纪诚一愣，在规则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人傀儡的法门被禁止是因为它剥夺了人的自由意志，但如果当事人自己放弃自由意志，那么也没人会无聊到救他们。
不自救者人不救，人族的强者都很忙的，连想好好活下去的人都保护不过来，又怎么会浪费精力帮自愿放弃自由的人出头。
就算他们是被力量蛊惑才愿当人傀儡，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我们都不是真正的执法者，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看到。”纪诚道，他只是执法队的挂名队长，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赵无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但是！”
纪诚话锋一转，“我必须确定你是否还是真正的赵无华。”
孙雨雯道：“如果你还是赵无华，你做什么都和我们无关，我们也没兴趣过问，但如果你不是真正的赵无华，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那么，该怎么确定呢？”赵无华问道。
纪诚道：“去演武场上吧！在战斗中是最容易感受对方意志的。”
赵无华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战意：“好！”
看到赵无华眼中熟悉的战意，孙雨雯的担忧稍稍减少，他还保持本心的可能性很大。
“清茹，麻烦你护住演武场四周，记得用上阵旗。”纪诚提醒道。
沈清茹虽然对自己的一念成阵很自信，但既然纪诚特意说了，她也不会逞强，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先一步到了演武场。
纪诚和赵无华用普通的速度向演武场走去，每一步踏出，气势都有些许改变。
路过周定安时，纪诚稍稍看了他一眼，便没再多关注，周定安的神色则有些复杂。
两人走到演武场中间时，沈清茹已经布好阵法，坐在边缘做好观战的准备，孙雨雯则呆在沈清茹旁边护着她，以防万一。
赵无华率先出手，左脚在地上一蹬，就来到了纪诚的身前，右手握拳，带着天地之势压迫向纪诚。
观战的周定安瞳孔一缩，他是清楚赵无华的实力的，他那一步现应踏碎青石地面，但地面上只是有阵法的灵力?转，没有丝毫损伤。
“天武境的势？”纪诚有些惊讶，四周的天地之势的压迫和天武之势是很累似的，比天空演武还要更近一步。
纪诚没有拔剑的打算，右手一挥，天地之势顿时逆转，由束缚纪诚转变成束缚赵无华。
天地之势逆转后，纪诚一个侧身就轻易避过了赵无华的一拳。
虽然天地之势已经逆转，但纪诚心里没有任何得意，孙雨雯说赵无华的实力已经超过她，绝对不会是空口白话。
一击不中，赵无华紧接着变拳为掌，一记掌风劈向纪诚。
“有意思，知道不可能打中我，竟然将整片空间都列入攻击范围了吗？”纪诚一眼看出赵无华的打算。
虽然是雕虫小技，不过如果不反击的话也试探不出什么吧！纪诚心里这样想着，霜降出鞘，寒气弥漫。
时空剑域出，纪诚的霜降无视空间距离直接降临在赵无华身上。
一道细长的剑痕自赵无华的左肩划到右腹，血雾从伤口中喷洒而出。
赵无华和孙雨雯的脸上同时浮现出错愕的神色。
“为什么他不受那招影响？”孙雨雯下意识地说。
“什么招！”沈清茹有些疑惑，在她看来纪诚获胜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无华催动气血止住伤口，问道：“为什么气血领域对你一丁点作用都没有？”
“你是指你的体修血脉发出的影响气血的奇怪招式吗？”纪诚道，“我虽然没修过炼体法门，但是控制全身气血还是很容易的，否则怎么用快剑。”
纪诚看赵无华的神色有些不对：“难道你这招很强吗？”
赵无华觉得自己心里受到的伤害比外表的伤害大多了。
孙雨雯解释道：“虽然灵武境是以灵力为主，但也是需要以肉身作为载体的，他可以凭借自身强大的气血之力形成领域，令对方气血紊乱，灵力失控。”
“原来如此，我主修快剑，体内灵力比寻常灵武境要少很多，所以控制力也比常人大。”纪诚道。
赵无华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当然，即使他不接受，纪诚也不会告诉他实情，他们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