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知府的小舅子。”南柳语气微挑,缓慢的开口道,话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杨怀的面露死色,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突然的一阵凉风,将枝繁叶茂的老榕树吹得飒飒作响——这是因为疫病而丧生的人的家。
杨怀的此人看起来肥头大耳,好似一个笑面和尚,但是却是一个情绪暴敛,杀人如麻之人,自他懂事以来死在他手上的丫鬟小厮及一些他看不惯的人,可谓是不可计数,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能在这仁安镇内,安然的当着首富之子及知府的小舅子,做到既不影响自家生意,又不影响自己在外的名声,真可谓是毫发无损的嚣张跋扈这么多年。这样的人不可能是蠢人,更不可能不明白南柳话中的意思。
“你们是朝廷中人。”当杨怀的想通这一切后,话语中已然多了几分镇定。
“这话从何说起?你又为何不认为,我是那家因为病情而死的某家人,在外的亲人?”南柳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漫不经心的道。
突然,南柳发现自己袖口处,不知何时沾染了一片落叶,绿莹莹的一片,上面还布着两三个小洞,洞沿微微泛黄。
微微拂袖,树叶落地,万籁寂静。
“无论你是不是朝廷中人,都应该清楚,现如今……此事谁都不该沾染,如若沾染,轻则自己小命不保,重则所接触过你的人都会和你一起……共赴黄泉——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是朝廷中人。”杨怀的见南柳并没有承认,仍旧不死心的道。
即使容貌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所展现出来的气势,以及身边侍从们从头到尾对其展露的崇拜与尊敬,无一不彰显着此人的出身地位。还有那双淡漠的双眼,隐隐间所透露出来的压迫,是除了那常年身处高位的人,断然不会有的。
“你只需将你知道的尽数说出来,其余的便与你无关,如若胆敢隐瞒的,待我们查明,就是你的死期。”卫治上前将匍匐在地的杨怀的提起,冷酷道。
杨怀的被提起,呈半跪的姿势面向南柳,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犹豫,如今的他面前看似摆着两条路可供选择,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样的。而他需要选择的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
“其实,我想要了解这件事,有很多选择,但是……你想要活着,此时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你还在考虑吗?还是……你觉得我给了你考虑的权利?”南柳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得缓慢而霸道,停顿间都带着杀气。他明明白白得告诉杨怀的,如果再想那么多,就会立刻死,而杨怀的也不是他南柳了解此事的的唯一人选。
“唉……我说,希望大人能够遵守自己的承诺,放过小的这条贱命。”杨怀的突然叹了口气后,垂头认命般的道。是了,他杨怀的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既然能够多活几天,又何必多想那么多呢?
“仁安镇的疫病是两个月前彻底爆发的,但是真正发现疫病的开端却大约是五个月前。”杨怀的边回忆边道,卫治派了一个人为其包扎脖子上的伤口,其实伤口很深,但因为杨怀的脖子上的肉确实很厚,所以并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但是留些血还是必然的。
“哦?五个月前?……详细说。”南柳微微皱了皱眉,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