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看了身后的几女叹气道:“南宫雄一阴险狡诈,这次我们拒绝了他,想必以此人的奸诈个性短时间内不会做出什么冒险的事情,但时间久了怕他始终不肯善罢甘休。”说到这里姜琴眉头微微皱了皱,又对杜小双道:“双双你和环儿妹妹现在留在侯府中太危险,我看你们还是暂时离开侯府,等杜兄他回来再做打算吧。”
杜小双闻言顿时嘴巴撅的老高,她觉得既然杜文晋这个主人不在,那她这个名义上的女主人怎么可以离开?刚想说几句自己不怕之类的话,却被一旁的杜老三出声打断。
杜老三道:“俺看这样好,你们这些女人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俺,到时再让俺留下来守着你们岂不是郁闷?俺看你们都去台东镇吧,前段时间不是在那里留了不少兵马吗,去那里好。”
台东镇距离这里三百里,那里偏远且紧靠海岸,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立即登船出海躲避,要比留在这是非之地好上许多。不久前姜琴便在那里建立起一座哨站,为的就是出现万一的情况好给大家留条后路。
众人都点头称善,杜小双撅着嘴巴抗议了一番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这样做。谁让她这个女主人不过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她不过是个刚满十七岁的毛丫头而已,哪能事事由着她的性子来?
尹文豪也点头,再有几日便是尹环儿十六岁生日,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女儿离开,但现在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舍得不舍的了。尹文豪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妻子李玉娇,也想要说些什么,就见林玉娇微笑着摇了摇头。
林玉娇哪里还不知道丈夫的脾性,他是想要自己与女儿一起离开。林玉娇靠近尹文豪耳旁轻声道:“你忘记我说过要做你的双手了...”
妻子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响在尹文豪的耳中却不下于雷霆霹雳。七尺身长男儿竟也眼红身颤,明知留下来福祸难料,妻子也依旧要做自己的左膀右臂,陪自己同进退共患难。
常言只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君却不见梁祝化蝶,飞鹊搭桥?伸出一副机关木手紧紧握住妻子的双手,尹文豪原本毫无知觉的双手竟在霎那间感觉到了对方手心传出的温热。
红颜在手,万丈豪情涌入心间,尹文豪仿佛又回到当初一指定乾坤的那段时光。
“嗯!他要战,那便战呗!”
......
三日后,九幽国二万大军兵临琅幽州,将原本琅琊郡城,现琅幽州州城十里围住。琅幽州百姓惊恐万分,原琅琊太守王正文见势不妙遂带领数十官吏出城投降,同时献上陈罪书列数杜府十宗罪,状告杜文晋一罪藐视妄上,二罪谋逆造反,三罪拥兵自重,四罪唯祸地方,五罪窝藏逆贼,六罪残害忠良,七罪淫乱纲常...
王正文声色俱厉,声声痛斥千户侯杜文晋犯下的种种罪行,又辩述他这个毫无实权的太守每日里不得不与杜府委曲求全。他早就开始搜集杜府的种种罪行,无奈杜府势大他也不敢当众揭穿,今日苍天有眼九幽国正义之师天降,他王正文喜不自胜,特地跑来迎接九幽国大军,公共诛伐杜文晋!
说起来他这个一郡太守也是倒霉,原本在朝堂上日夜都盼望有朝一日能下放到地方。像他这个级别的官员,一旦到了地方上那就是土皇帝,权钱美色应有尽有。岂料等到他愿望实现的那一天结果发现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千户侯杜文晋,在琅琊郡才是真正的土皇帝。杜府就像横亘在他富贵路上的一座遥不可攀的高山。琅琊郡的百姓只认侯爷府,就连他手下的那些衙役说起侯爷府来也是毕恭毕敬。他这个新任的琅琊太守成了摆设,不光事事说了不算,在碰了几次硬钉子之后王正文每日里都得去杜府请安问询,以求平安。
王正文恨,堂堂一名朝廷地方大员,竟然成了小小千户侯手下的附庸。但他没有任何办法,直到有一天他在杜府中遇到了化身蒋勤的长平公主。王正文知道他的机会来了,长平公主是南宫雄一想要抓到的人,而这个人恰巧出现在杜府。于是他便暗中给南宫雄一势力通风报信,只等南宫雄一出兵替他荡平侯爵府。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数个月,王正文都快等的头顶毛发掉光终于等到这一天。拉上一伙梦想着借机升官发财的同僚,王文正颠颠跑到两万大军前投降。
“上将军,那杜文晋自称是雷老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纵容手下横行州府鱼肉百姓,还请上将军替下官等人做主啊!”王正文痛哭着跪在地上。
上位高座上传下一道粗重的声音道:“王正文是吧?你说杜文晋收留了长平公主?”
说话之人生的狮鼻豹眼,右脸上一块紫青胎记占据了大半边脸。一头乱蓬蓬卷发配上虬扎蓬乱的胡须远远望上去就像一头择人而嗜的猛兽。这人名叫卢布为,是卢布有的胞弟,又因其脾气火爆厮杀起来勇猛无比,人送外号,紫面太岁。
前番其兄长卢布有吃了败仗,让天火女皇占据了太屋火山。南宫雄一遂启用卢布为做先锋来围攻琅幽州州城,卢布为本事不比其兄差,也是天人境前期。但卢布为生性张狂倨傲,为了不让他误事,南宫雄一又派公孙无智为监军来约束卢布为。
王正文听卢布为问他说话,赶紧答道:“是啊将军,那余孽长平贱婢就躲藏在杜文晋府上,她不光对幽冥大帝不敬,还说有朝一日定要讨伐逆贼,重整大齐国威风...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谋逆之罪是什么?”
卢布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王正文,冷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王正文一听立刻双膝跪地,肃声道:“下官绝无半句虚言,这里来的诸位同僚可为下官作证!”
那些跟着王正文一起来的同僚也应声附和,他们多是些不入流的吏官,都是被贪欲冲昏了头脑,以为主动投靠南宫雄一就会得到重用。现在正是落井下石表现自己的好时机,当即纷纷痛斥杜文晋与亡国公主的罪行。
卢布有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戏虐之意。王正文等人心有期待下竟也没有听出来,一个个小心陪着卢布有笑个几声。
半响后卢布有笑声一收,立时大帐中气氛降到冰点,他寒着脸道:“尔等可知你们口中的逆贼公主还有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王正文心中咯噔一声,仔细想想也想不出对方为何突然要翻脸。长平公主不就是南宫雄一杀之后快的亡国公主,她还能什么身份?
卢布有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长平公主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也是我幽冥国未来的太子妃,你们真是好大胆呐!”
此话一出,王文正“啊!”了一声,咕咚一下瘫软在地,颤声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不是他不知道这层关系,而是大齐国灭在南宫雄一手上,原本的婚姻契约早就化作废纸一张。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时卢布为会提起这档子事,以他为官数十年的历练怎么会看不出南宫雄一的打算?命令儿子娶了亡国公主,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南宫雄一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可惜等王文正察觉到南宫雄一的计划已经太晚了,王文正全身发抖,试图再辩解些什么。可惜卢布有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卢布有冷声命令道:“竟敢妄议皇室!来人,将这些口出妄言的刁民全部拖出斩了!”
“是!”一队刀斧手出列,将瘫倒在地的王文正等数十人拖出大帐行刑。
“不,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那些史吏们吓的磕头如捣蒜,几人甚至被吓的屎尿齐下。俱被面无表情的刀斧手如老鹰捉小鸡般拖着出了军帐。
片刻后帐外刑场隐约传来王文正尖叫声:“南宫雄一,你这个叛徒,妄我大齐国这样对你,你谋篡皇位,害死陛下,吾主...”
刀斧手手起刀落砍下了王文正的脑袋,至此王文正一干三十七人全部授首。不一会行刑官手中拿着一张状纸走进了大帐交给卢布为,卢布为看了看又丢给一旁的公孙无智,冷笑道:“呵呵,十全罪人,这个雷老虎还真是不简单呢!”
公孙无智伸手接过状罪书,将状罪书细细收好。接着道:“将军现在便派人进城谈判吧,希望长平公主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听到正事卢布为脸上顿时冷酷起来,双拳捏的个嘣作响,他哼了声不屑道:“有本将军在,量一个犹如丧家之犬的亡国公主翻不出什么浪花,至于那个什么狗屁雷老虎?见了本将军也算他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