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还记得西凉坡马王?”杜文晋反问道。
“十一少爷说的是城西西凉坡那群野马?”丁老三插嘴问道。
风沙城建立之初,西凉坡便有小群野马,老祖曾下令不许任何人伤害那群野马。加之许多年过去,城中猎户将四周猛兽清理干净,野马群更是壮大到二三百匹。
“正是,只要控制马王便能为我所用。”杜文晋一敲手,又道:“我们控制马群冲击城南门,堵住城中埋伏的元家人出不来,便有机会救人。”
“好,好。”杜德天心中大喜。这西凉坡野马中有一匹五花牡马马王,神俊非凡,也不知道活了多久。野外马儿结群,只要控制它,驱使野马群并不难。
杜德天兴奋道:“驯马之术,我最拿手,我这便去捉了那马王。”他是片刻也等不及。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人手不够。单是救出族长一人,或许有把握,若被俘人数太多不行。”杜文晋道。
“去哪里找帮手?”杜德天问道。
“我想去一趟卧龙山。”杜文晋道。
“十一少爷,你要去卧龙山?”丁老三吃惊道。
“是的,我要去找外祖公借人。”
“卧龙山已经和我们杜家断绝交往,晋哥儿你去未必能借到人吧。”杜德天道。
“总要试试。”
杜文晋怎么能不知道,卧龙山陈家与杜家绝交。当年他父母结合,父亲身无长处,外祖公一家人就怎么不待见,父亲一死,陈家便派人令母亲回卧龙山,结果母亲不从。后又郁郁而终,卧龙山自此于杜家绝交。幼时还和哥哥去过卧龙山两次,外祖公家亲戚的样子都忘记了。现在求上门,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事不宜迟,大伯你这几日便把野马群控制好了等我们回来,要小心不要暴露。我与丁老三即刻前往卧龙山。”
“好,我这边不用担心,一群畜生罢了。倒是晋哥儿你,若是卧龙山遇上难堪,便作罢吧。我杜家也不能没骨气的。”
……
风沙城议事大厅,元家族长元锡山目无表情的看着三长老元成权。
“方才四长老所说,可是事实?你为何要诛杀四公子元世凯?”元锡山言语中透着冷意。昨晚一番苦战拿下风沙城,元家来的近千人,竟然折损三成。长老都死了三个,精心培养的公子也折了两个。怎么能让元锡山不恼怒。
“族长,元世凯是在先前攻城战中身亡的,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后辈下手?”元成权说道。
“胡扯,分明有人见到世凯被俘,他向你言明身份,结果被你一击杀死。”元穷奇厉声说道。
“四长老,你是说我元家堂堂四公子,会畏死而降吗?那人分明是杜家奸细,想混入我元家趁机作乱。四公子早就为我元家舍身取义了,四长老不要再让我元家青年豪杰蒙羞!”元成权尖声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卑鄙小人,无耻!无耻之极!”元穷奇,指着元成权的鼻子叫骂。
“够了!”元锡山大喝。
“此事暂且作罢,等以后再查证吧。不过若真有人在我元家背后搞鬼,老夫定不会放过他!”元锡山说话间狠狠的瞪着元成权。元锡山现在内伤未复,他不想多生枝节,此事最好作罢,死了个小辈便死了吧,若牵扯出太多不好收场。
起身又道:“那杜仕乾与杜仕武定要看守好,五日后若有杜家余党前来救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
族长一走,元穷奇便凑过来冷声说道:“三长老真是好手段,杜飞宇这下定能如愿以偿了。”
“哼!你操的心也太多了吧?”元成权冷声道。
“眼下我元家,便要四处征战,各年轻俊杰也要随军历练。就是不知道,这新公子会不会再行换人啊,哈哈。”元穷奇长声大笑着离开。
元成权看着元穷奇的背影,心头暗恨,拳头捏的嘎嘣乱响。
……
杜文晋与丁老三,一路向东直跑出二百多里,终于在天黑前赶到卧龙山。
卧龙山并不是山,只是一处低缓丘陵,四周都是大山环绕。丘陵蜿蜒起伏绵延五六里,好似巨龙盘卧,故名卧龙。无数村落房屋沿着山丘而建。山丘顶上有一座粗木围栏的围城。便是卧龙之主陈家,也是杜文晋外公家。
二人一路风尘仆仆,又滴水未进,早以是饥肠辘辘。
“十一少爷,咱们何不找家客栈先住下,明日一早再去陈家。你看我们现在这身衣物,没得让人家看不起。”丁老三道。
“好,先住一晚。”杜文晋点点头道。
来到一处客栈,进门丁老三扯着嗓子喊道:“小二,可有客房?”
“有,有,客官您要几间?”那小二也是有眼力之人。眼前这人一副破落户要饭模样,可一开口就不是常人。身后的公子更是英朗非凡。二人虽衣冠破损,但投足间那种煞气却让他暗暗心惊。
丁老三摸出一锭银子,揪下一块,丢在柜台上,说道:“去开两间上房,烧两桶热水送房里去,再去整衣坊买两套衣衫。准备一桌上好酒席。”
“好来您呐,二位客官楼上请。”小二收起碎银子,点头哈腰的应道。
二人洗漱完毕,听的小二在房门外问道:“客官,酒席以经收拾妥当,是给二位送房间里来吗?”
“不用,我们去楼下。”杜文晋吩咐道。
“好,那就请二位到楼下稍等。小的这就为二位上酒席。”
酒馆一楼放了六张桌子,只靠窗一张桌子上坐着几人个人,看情形生意不是很好。
一盆野山羊腊肉,一盘煮牛肝,两斤熟牛肉,一盘醋蚕豆,一份不知道什么根茎拌的凉菜,一壶烧酒。
杜文晋皱了皱眉,难怪生意不好。仔细想想也是,这里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有干粮吗?”丁老三问。习武修炼之人,只吃这点哪能行。
“客官,现出锅的山菜大包。”
“来二十个包子吧,再去切十斤牛肉。”丁老三道。
“啊,是是。”小二有些吃惊,心道:“这二人饿死鬼投胎吧,不过听说城主府里的大人物,一次能吃下一头羊。还当是笑话,今天算见识了。”
靠窗的那桌人,都回头看了正在胡吃海喝的两人一眼。先是沉默一阵,随即一人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了吗?元家昨晚动手袭击了风沙城。”
“你是怎么知道的?”另一个人问道。
“我换岗的时候听单头领自己说的。他刚好出大营的时候,嘟囔着说了句:元家还真是胆大,竟然夜袭风沙城。”
说话之人,端起杯子抿了口酒,继续道:“我猜定是飞鹰传书,城主收到消息,所以单头领才着急忙慌的跑去议事。”
“那杜家怎么样了?有没有打败元家?”
“我怎么知道,我就听了这一句。”
“嗨!我还以为你能知道多少。要说那杜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姐被他们害死。我若是城主,便命人掀了风沙城。”
“你小声点,就你能耐?”一人回头看了杜文晋二人一眼,说道。
杜文晋苦笑,没想到事情传播的这么快。
第二日清早,杜文晋与丁老三一同来到卧龙山城门。
远看还不觉的有什么,走到跟前才发觉木制城池半点也不逊巨石城墙。双人合抱粗细的木桩,根根插进深土连成排墙,高有三丈,木桩碳化烧黑,顶端削尖别有一分威严。城墙上有哨兵弓手巡视,圆木城门高高升起,下面站着几个侍卫在检查一辆入城马车。
“站住,你们什么人?”一个侍卫喊道。
“在下风沙城杜家杜文晋,求见陈老城主。”
“你是杜家的?”那个侍卫上下打量了杜文晋一番说道:“你等一下。”说完便进城通报去了。
半响,骑马出来一队人,为首一个青年骑在马上冷声问道:“你就那是杜文晋?”
“在下正是。”
“你滚吧,城主没空见你。”那青年一脸冷漠,像是驱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
“小子,说话客气点!”旁边一直没开口的丁老三怒道,抢上前来就要动手教训这青年。
“丁老三,冷静点”杜文晋拦住他,低声道:“我们是来求人的,不是来打架的。”
杜文晋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圆形玉佩,玉佩墨绿镂雕飞龙,下方刻有一个娟字。杜文晋用手抚摸了一会,说道“将这玉佩交于陈老城主,他会见我的。”
那青年见到玉佩先是一惊,随即露出狂喜之色。伸手接过玉佩左右翻看,片刻后哈哈大笑,竟将玉佩戴在自己脖子上。同时口中道:“你可以走了,城主是不会见你的。”
杜文晋大怒:“将玉佩摘下来跪在地上,我饶你不死。”
“嘿,臭小子,你很狂啊!”青年冷笑,扬起手中马鞭向杜文晋抽来。
杜文晋向后一个翻腾,单手在地一撑,向后翻出三丈远。同时在空中张弓搭箭,落地的一瞬箭如闪电,一箭射穿那青年发髻。
青年只觉眼前一花,头皮被一大力拉扯,发髻丝带被箭矢射断,连同许多断发,被箭羽带起的劲风吹的四散飞扬。
“啊呀!”青年一声大叫,差点摔下马。四周侍卫大惊出声,抽出刀剑就要上前护卫青年。
“再上前一步,你们便替他收尸吧!”杜文晋冷声道,手中长弓满月,弓弦上箭羽蓝光乍现,蓝色电弧跳动着在箭羽上嗞啦作响。
“啊,雷霆箭!”众人惊呼,都是止步不敢上前。若此人手一松,在场的谁都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主子身死。
“下来吧你。”丁老三上前一把将那青年拽下马,踢跪在地,扯下那玉佩,将朴刀放在他的脖颈上。
杜文晋收起弓箭,沉着脸走过来,接过玉佩,仔细擦了擦,又戴回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敢抢我玉佩。”
“姓杜的,你快让他放开我,我是你表兄!你怎么敢这样对我。”青年又怒又惊,红着脸吼道。
“都给我住手,让开,让开!”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推开围住的侍卫走了过来。
被推开的侍卫回头见到来人,忙行礼让到一旁,口中道:“马总管!”
马总管点了点,对杜文晋说道:“你便是杜文晋吧,你让他放开胜少爷,老夫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