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哥儿这个给你。”杜德天自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玉瓶。
“豹胎熊心丸!大伯你哪来的?”杜文晋吃惊道。
“你祖父给我的,让我交给你。昨夜情景紧急,我一时间竟是忘记了。”杜德天猛打了自己的头一巴掌。
“大伯,这是小事,昨晚有这药丸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二人想到直拔拓的强大,顿时心有戚戚。
“大伯可知天火岛的事情?”杜文晋开口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传说那天火女王长生不死,举世无敌。”杜德天摇头说道。风沙城人丁稀疏,又地处荒漠消息闭塞,他知道的确实不多。
“直拔拓抓走双双做什么?天火女皇举世无敌吗?举世无敌又怎样,我一定要救出双双,替家族报仇!”杜文晋心中暗暗起誓。
二人小心翼翼的饶路来到北城后山。正往前走着,发觉前面有不少乌鸦在天空盘旋。
“有状况,大伯你先过去看看。”杜文晋取出一颗药丸吞下,说道。
一条蜿蜒山路,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首。四周有战斗过的痕迹,大片的枯草被烧掉。
杜德天选了几个高点观察一番,对杜文晋道:“附近没有敌人,死的都是元家的人。可能是昨夜的追兵,被我们的人杀死的。”
杜文晋起身走上前去,突然眼睛被一物件吸引。
“这是,小嫂嫂的红缨枪。”杜文晋掀开一具尸体,下面压着小半截断枪。断枪枪头铮亮,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鸡。
杜文晋心头狂跳,锦秀秀总是把枪头拆下来,上下磨得铮亮。自己还帮她磨过几次,怎么能认不出。这个丑丑的小鸡,便是杜小双顽皮刻上去的,说是帮小婶婶刻了个凤凰。
杜文晋手握断枪,一时心乱如麻。一旁的杜德天看到后问道:“这个枪头,不是老四媳妇的吗?”
杜文晋点点头,心中安慰自己道:“可能是撤离的时候有交手,小嫂嫂的枪被折断了,人定是无事。”
“不会有事,定然不会有事。”茫然四顾间,发觉脚下有道压痕直通向沟底。压痕不少地方还被火烧的焦黑。
顺着压痕,二人几个纵跃跳下深沟。沟底一个水坑,水坑里满是青苔杂草。一个人趴在水坑边上,大半个身体泡在水中。
“是个男人。”杜文晋长舒一口气。“可是小嫂嫂去哪了?”又不禁想起被劫走杜小双,胸中好似塞了块大石头,膈的难受。
二人把水中人拉上岸,这人烧的上下黑漆漆,头发也没了。从衣着看,应该是杜家的人。
“水…给俺水。”这人突然说了一句。
“丁老三!”二人大喜,竟然是丁老三。
昨夜丁老三被火灵珠点燃,慌乱中滚下深沟,不想刚好掉进这个水坑,真是命不该绝。
杜文晋取下箭壶,装水喂给丁老三。丁老三喝的几口,便清醒许多。
丁老三睁开眼,发觉是杜文晋与杜德天,开口道:“俺还没有死?呸呸!俺怎么会死。”
“丁老三,你不是去护卫家眷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杜文晋问道。
“是这样…”丁老三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说最后小嫂嫂被人围攻,最后有人来救她了?”杜文晋道。
“恩,当时俺滚下山掉进水里,刚一爬出,便听见有人大声喊叫,又有刀剑撞击声响,只是后来昏迷,便不知晓了,少爷你说上面只有元家人的尸体,想必四少奶奶被救走了。”丁老三分析道。
“那个该死的元英杰,打不过人就出阴招,他以为放把火就能烧死老子,做梦吧。哎吆,就是他娘的太痛了!”丁老三又哼唧起来。
寻常人被火全身烧伤,怕是难以存活,及是活下来也是遍体疤痕,模样骇人。丁老三修为不算高深,不过对付些皮肉伤还是不在话下。
一旁的杜文晋开口道:“我杜家烈火心法,非杜姓不传。丁老三你已经是我杜家一员,杜家逢此大难,家族规法也当变通。大伯,你将烈火心法传授给他。待日后由族长赐姓收归祖籍,可好。”
“该当如此!”杜天德点头道。
丁老三闻言热泪盈眶,顾不得全身疼痛,爬起来便要给二人叩礼。
“不可,不可。”杜文晋双手阻止,摇头道:“若要进了祖籍,以你年纪至少德子辈。我这后辈都要给你见礼。”
“俺丁老三这辈子就认准十一少爷,不管什么时候。”丁老三起誓道。
杜文晋听他讲得真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不要多想了,先疗伤吧。”
当下杜德天传授烈火心法给丁老三。烈火心法,是老祖杜一川自天火岛所学,后经过改良,交于族人修炼。此心法易学难精,如杜文晋般天资聪慧,入门后却难以寸进。只能改修其他旁门功法。
丁老三初学只灵力运行几个周天,全身红肿便已消退,痛疼变成紧绷麻痒,想来以后退他几层死皮,便会完好如初。
“烈火神功真是厉害!等俺见到族长,便恳求他让俺家崽子也能修炼这神功。”丁老三赞道。
“族长赐你姓氏,虎子自然姓杜,这烈火心法世代可传。”杜德天说道。
“哈哈!好。十一少爷呢?”丁老三发觉杜文晋已经不知去向。
“晋哥儿放心不下,自己去了地道口探查去了。”
说话间见杜文晋自远处走了回来。杜文晋神情有些落寞,手中还提着那半截短枪。
走到近前,杜文晋将半截短枪枪头拆下,放入怀中收好。说道:“地道崩坍,想必族人已经安全。我们收拾下,去城门口看看,打探下消息。”
三人来到城门口不远处,只见城头上挂的烈火旗换成了元家的三角旗。城门处一队元家侍卫来回巡逻,每个进出城的人,都会检查审问。不时便有人被带到一旁遭几个本城人辨认。
“这样子,我们怎么能进去。”杜天德有些气恼。
“莫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杜文晋言道。
三人又是观望,城中有几人骑马奔出,来到城门口,与众看守说笑几句,将一份告示贴在城墙上。登时城门附近的人围了上去。
“俺去看看。”丁老三说道。
他现在这幅样子,三分像鬼,七分倒像乞丐。别说旁人,就是他老婆孩子也未必认得出。
“你小心些”杜文晋道。
“少爷放心。”丁老三应声道。只见他两手互揣在袖子里,坡着脚,一瘸一瘸的直接走了过去。
“这小子,装的还真像!”杜德天嘿了一声道。
丁老三来到城门口,那些侍卫都皱了皱眉,一人道:“风沙城养活这等乞丐?姓杜的也不闲肮脏。”
“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罢了。”一头领模样的人不屑道。
来到近前,听得有人大声念道:“风沙城杜家,为非作歹霸凌百姓。元家高义,今帅万人仁义之师,诛杀杜匪,擒获匪首杜仕乾等人。于五日后午时城南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人群中一片哗然,有人议论道:“城主老爷人心善,每日里分发吃食给苦命人,逢年过节还差人挨家挨户,送些腊肉衣物。想不到今天成了阶下囚。可怜,可怜。”
旁边一人忙推了说话之人一把,道:“你不要命了,没听见昨夜里喊杀声。今早大街上的黄沙,底下遮盖的可都是血。小心让人砍了脑袋。”
又有人道:“杜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家里金山银山,怎么不见拿出来分?只舍些米粥汤水不值钱物件。装装样子,什么大善人?呸!我倒听说这元家仁义,以后我风沙百姓,定有好日子过。”
“马剩子,你这泼皮无赖,杜家那对不起你了,我看每日分发膳食,就你抢的最欢。要没有杜家,就你这懒样熊货,早饿死了。”人群里有人喝骂。
那叫马剩子的家伙一听,蹦起高来,叫道:“你们饿死,老子都不会。待老子去找元家老爷讨个差事,你们往后见了老子,统统叫爷。”
“咚!”
“哎吆!谁打我?”马剩子一个趔趄跄倒在地上,捂住脑袋乱滚哀嚎,头顶鼓一个拳头大的硬包。
人群中丁老三挤了出来,方才听那泼皮污蔑他们杜家,一时气愤,劈头给了他一计爆栗。这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脑浆子都给他敲出来。
“大爷,十一少爷,大事不好,族长他们被抓。定于五日后城南外问斩。”丁老三急道。
“什么,父亲被抓了?这可怎么办,不行我要去救他。”杜德天一听,登时心急如焚。
杜文晋也是心中一凛,问道:“可曾打听到被抓几人?都是何人?”
“没有,告示只说族长一人,其他人都未说明。”
杜文晋来回渡步,低头不语。
“晋哥儿,怎么办?”杜德天问道。
杜文晋停下脚步开口道:“这个是陷阱,想诱出我等出来救人,将我们一网打尽。那南城门外地势平摊不宜埋伏,我们若正面冲击,元家只需在城中埋伏重兵骑手,便可将我们擒获。况且,我们只有三个人,救出族长他们太难。”
杜德天两手搓动,在大腿一拍道:“不如我们晚上潜入城中地牢救人。再不行就与他们拼了!”
“大伯,你冷静些。我心中有点名目,只是还需细细琢磨一下。”
“真的,晋哥儿你快些说说,莫让大伯等的心焦。”杜德天一听,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