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郎走在前面轻轻扣了三下红门,门从外面“吱呀”一声打开了,门的后面分别站了两位脸上蒙着红纱的少女。
“参见少主。”
三郎优雅地微笑着走在前面,似乎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而不高兴。往前走了一会儿,又有一道红门,三郎依旧走上前敲了三下门,门打开之后,只见两旁站立了两列头戴红纱的少女,人数大约有二十来个。
“参见少主。”
三郎满脸微笑,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转过身对公孙树说道,“这里是密室的最后一道门了,再往前走就可以走到外面”,他稍稍顿了顿,“但是这个地方涉及我花仙馆的机密,所以在通过此门时,请各位用黑布蒙上眼依次走过。”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独孤信冷冷地答道。
“不同意?”梅三郎用扇子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嘴角一扬,“不同意……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可能让你们走过这扇门。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我继承花仙馆时世代遗留的祖训,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万万不能破了这条规矩。”他眼神坚毅地看向公孙树一行,似乎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梅兄严重了!”
公孙树深深一揖,“既然你有祖训在先,我等怎么会为难。只是如何保证我们能够安全走出去?”
梅三郎见公孙树说话客气许多,眼神也逐渐柔和,“这个简单,蒙上你们的眼睛,但是你们身上的武器还在,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你们尽可摘掉黑布拿起武器反击;但是如果谁私自摘下黑布偷看我花仙馆的秘密,那梅某就对不住了。”
“我们明白,少主放心。”公孙树双手抱拳看向梅三郎,三郎微微颔首,心里对这个白衣少年甚至欣赏。
“那各位得罪了!等下我的婢女会帮你们邦上黑布,由她们带你们出去。”三郎微微作揖,然后两只手拍了两下,“啪啪”三位头戴红纱的少女从第二道扇门的侧室款款走了出来,一起向公孙树行了礼,然后分别走到他们身后,蒙上了他们的眼睛。
“请各位拿好发给你们的绳子,你们行走的时候跟着绳子的方向前进即可。在出去的途中请各位不要扯掉黑布,不然少主将会将私自扯开黑布的人永远关在地下密室里。”
“你们少主有这么多美女陪着了,干嘛还要将人囚禁在这里。”伊裳愤愤不平地往前走嘟哝道。
“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少主最是疼爱我们这些女孩儿了,就算我们年纪大了要被送出去,很多姑娘都求着少主不要赶走她们呢!”
“哼!我看她们是鬼迷心窍了吧!”
伊裳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还有人自愿被关在分不清白天黑夜的鬼地方,这个人肯定是被下药了,或者是被迫的……换成是她,她宁可被打断腿也要爬出去,远远地逃离这个让人觉得压抑的鬼地方。
公孙树没有心思听他们议论这位神秘的少主,他在用耳朵和鼻子在感受走过的每一段路。
眼睛虽然被蒙上,但是他感觉走过来的路,隐隐约约比之前多了很多亮光,鼻子里闻到的火焰味也越来越淡。路依然还是上坡的路,只是不再这么弯曲曲折,而是几乎都是笔直的,这可以从牵着他们三个人的绳子的走向感知。
到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密室,什么样的构造,它到底怎么和外界相通联系的?公孙树在脑海里快速地思考着,他甚至想着他们万一中途遇到了突袭该如何去应对。
“请各位稍候,等下有三个轿子分别把你们送到外面去。再次提请各位不要私自摘下黑布。”
红纱婢女温柔地吩咐完之后,也用手拍了两下,“啪啪”,不一会儿,听到轿子落地的声音。
“公孙公子,请上轿。”四位娇柔的女声异口同声地响起,把正在沉思的公孙树拉回了现实。他本以为会是汉子,没有想到却是四个姑娘给自己抬轿,他顿时觉得不安,“在下怎么好意思劳烦姑娘们呢。”
“对,既然梅少主要求我们在出去的过程中不摘下黑布,我们不摘就是了,剩下的路还是我们自己跟着绳子摸索着走出去吧……”独孤信也觉得四个女娃给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抬轿有失抬举,所以也在一旁据理力争。
在一旁的伊裳,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早就坐在了轿子里头。
“两位公子的体贴,我替姑娘们谢了,但是这是少主的命令,接下来要走的路,你们蒙着眼睛是不可能走过去的,如果你们要走出去,就必须听少主的命令,不然随时有可能命丧这里。”
红纱姑娘解释完,又拍了两下手,“啪啪”!剩下的八位姑娘异口同声声地说道,“请两位公子上轿,请两位公子上轿,请两位公子上轿!”
公孙树哈哈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公孙树,这辈子还有这等艳福,替我谢过你们少主!”
“公孙公子客气了!”红纱姑娘笑答。
独孤信见没有办法拒绝,又必须要出去,所以也只能在姑娘们的搀扶下走进了轿子。
“起!”
红纱姑娘一声令下,三座轿子同时起轿,过了一会儿,公孙树只觉得轿子的门帘在风中呼呼直响,四位姑娘抬着他竟然还可以行进得如此之快,行进了一会儿功夫,红衫姑娘又是一声喝道,“再起!”
突然轿子明显地跳到了一个高处,“哐当”一声,听到一扇铁门关上,借着“哐当哐当哐当”,轿子停在了高处,公孙树觉得重心在快速地往上升,鼻子闻到了越来越浓的梅花香味。
又是一声“哐当”,轿子停止了往上升的趋势,并停了下来。门似乎打开了,蒙着黑布,公孙树感觉到了外面一股刺眼的白光,还有凛冽的空气……还有久违的风,来自大自然的刺骨的风。
“请公子坐好。”
四位姑娘又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又是阵疾走,虽是疾走,却丝毫感觉不到颠簸,过了一会儿,轿子轻轻地被放到地上。
“公子请~”
有一位姑娘拉开了帘子,公孙树被她搀扶着走了下来。
“请公孙公子进屋一叙。”
梅三郎的声音此时突然响了起来,话音未落,他的脚步声已经渐远。
公孙树被搀扶着上了台阶,又走过了一道木制的回廊,上台阶,下台阶,再经过回廊……
“公子可以摘下黑布了。”旁边的姑娘说了话,公孙树右手握紧了降龙剑,左手轻轻地扯下了黑布……
一间不大的雅致屋子,四周分别挂着字画;一张放置在炕上的矮桌,炕上铺上了一张暖和的毛绒布,桌子上一套茶具,茶具旁依旧放着插着刚采摘的梅花。
这个梅三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公孙树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