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坐在榻上织毛衣,妇人看见男孩走进来,喜得眉开眼笑。
“信儿,过来,娘亲给你做好了冬天的衣服,你试试看。”
男孩高兴地拿着衣服刚准备试穿,突然一把带着鲜血的剑从母亲的腹部穿了出来,男孩瘫坐在地上,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从母亲身后走出......
“母亲!”
独孤信再次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发梢。
“公子,公孙树在外求见。”
“好,我知道了。”
简单洗漱一番,独孤信让下人有请公孙树。
不一会儿,公孙树在仆人的陪同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就像进了自家的房子一样。
“消失了一个月,以为你死了呢。”
独孤信咀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我死了,那你岂不是太寂寞了,没人过来陪你说话了!”公孙树嘿嘿一笑。
“那我就清净了。”
“你还真别说,我差点死在黑市里了?”
“黑市?”独孤信盖上茶盖,“真有这个地方。”
“百闻不如一见。师兄反正你这个公子哥整天被伺候着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个传说的黑市。”
独孤信听到公孙树这么挖苦自己心里一阵无奈。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不再和父亲亲近,整日就是画个画,练练字,偶尔也去和京城里的贵族公子们喝喝酒.......日子就像驴被系在磨盘里一样,周而复始。有时候他觉得人生竟然可以无聊到这种地步,所以他决定和他这个古怪精灵的师弟出去“探险”一番。
夜幕降临,两人一身夜行衣装扮出现在大雷音寺。进入暗道,公孙树打开了翟阁老的密函,递给了独孤信看。
“大理寺一个月前,两名捕快在巡夜的时候神秘失踪,线索指向废弃已久的大雷音寺。此失踪案件发生之前,长安城内连续发生盗窃案,被盗窃的对象多为达官贵人,皇帝下令加强京城防卫,命令大理寺七天内破案。”
“七天内,案子破了吗。”独孤信合上信封。
“破了,你猜凶手是谁?”
“此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去盗窃,武功最起码不差。”
“凶手是连琅琊榜上都没有排名的人,名字叫马道。马道是在我进入大雷音寺的暗道里时抓获的,我还要继续追踪下去时被大理寺的人叫住了,他们异口同声地指证亲眼目睹马道入室行窃,然后草草地结了案。估摸着皇帝小儿下令的期限已经是最后一天,这帮人肯定要赶紧应付差事。”
“哼,官家历来如此。”
独孤信冷冷地道了一句。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一条河流。河流上面铺设一座浮桥,浮桥离水面不高,大概一丈有余。
“先投石问路。”公孙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往河的对岸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在幽闭的河道发出了回音,不一会儿,这个狭窄的空间又恢复了安静。看样子是安全的,公孙树回头对独孤信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施展自己的轻功,轻盈地踏着浮桥的锁链到了对岸,转过身对在对面岸上的独孤信招招手,表示可以安全通过。
过了河流又有一个暗洞延伸了出来,越往暗洞深处走,湿气越重。
“再往前走,就会出现很多套着脚链的奴隶。我们换上奴隶的衣服和他们一样也套上脚链和牛鬼蛇神的面具,混进洞府的大堂就可以看见传说中的人吃人的妖怪了。”
孤独信看见公孙树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小紧张。
“走。”
又前进了一会儿,远处听到了锁链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哗啦啦”、“哐当”的声音,一群戴着脚链的奴隶沉重地移动着,他们被一个满脸眦须的男人挥舞着鞭子催赶搬运一个个密封起来的大箱子。
“明天是大鼎铸成的吉日,主子会亲临黑市,带来买家,你们要是被人看上买走就是你们的福气。没被看上的,那就要在这里继续干活,还完你们所欠主子的债。”
眦须大汉在高台上趾高气昂,奴隶们在下面吵吵嚷嚷。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啪”的一声,一条铁链子劈向了一个喊得最大声的奴隶,奴隶戴着脚链躲闪不及,被劈得脑浆迸裂。
众奴隶看到这一幕突然陷入了安静,可怕的安静之后是更可怕的骚动。奴隶们似乎被眼前的鲜血刺激到了,像一群疯子疯狂地攻击拿着长矛的侍卫。眦须大汉站在高台上冷眼旁观,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
“大人,场面快控制不住了,您快想想办法!”
一名头戴恶鬼面具的黑衣小啰啰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眦须大汉的身边。
“废物!”大汉一脚踢飞了那个啰啰,紧接着拎起链子瞄准了几个闹得最凶的奴隶正准备打下去。他粗壮的双臂,把链子耍得虎虎生风,洞中的风似乎都要被他强劲有力的臂膀挥舞着吸了过来。他的双眼凶恶地瞪着,面部表情得意而狰狞。嘈杂的奴隶们,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纷纷停止了打斗。
眦须大汗站在高台上,犹如一个巨人,随时从高处扑下来咬碎这群蝼蚁。他的双眼瞪着,犹如地狱中的恶鬼,他的双臂因为拎起链子而看起来更加像一双舞动的铁臂。奴隶们在不安地等待他们死亡的时刻。
当大家都以为在劫难逃时,发现眦须大汗恶狠狠的眼神有了些变化,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恐惧的东西,瞳孔急剧增大,“哐当,轰”一声巨响,挥舞着链子的铁臂同时向两侧甩了出去,光秃秃的手臂血水喷出,眦须大汉的眼睛呆滞地瞪着,这个健硕的身体慢慢地向后倒去。
“好快的剑!”独孤信暗暗赞叹,他转过头看见公孙树已经换下小啰啰的装扮变成了衣衫褴褛的奴隶,公孙树混在人群中有模有样地和其他人一样发出了一阵阵惊叹。
“这小子!”独孤信没好气地嘀咕着。
“趁现在我们逃出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公孙树振臂一呼,独孤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逃出去!”
“逃出去!”
“逃出去!”
奴隶们像炸开了锅一样,把守在洞府的小啰啰们群龙无首顿时手足无措,有些胆小的纷纷开始逃蹿。
“独孤兄,趁乱我们进入关着怪物的密室。”
“在哪里?”
“高台后面有一堵铁墙,雕刻着群龙飞天的画面。最右边那只龙的龙角,顺时针拧三下,逆时针拧两下,顺时针一下,密室的门就会自动开启。我去打退其他护卫,你去开启密室。”
“你怎么知道开启密室的办法。”
“乱猜的。”
独孤信瞪了他一眼,“乱猜的,你让我去开什么门。”
“你先去,我后跟上。”公孙树跳入一群侍卫里,砍瓜切菜似地又杀退了一群卫兵。独孤信无奈地跃上了高台,一个箭步瞄准了最右边的龙角,“三,二,一。”
“咔嚓”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十几支利箭“嗖嗖”地飞向独孤信,独孤信眼看着就要被钉成刺猬,一袭白影晃过,手中舞着长剑三下五除二“叮叮当当”地挡下了所有的利剪。其剑法的轻灵飘逸,如彩虹追月的灵动;其剑势的凌厉迅猛,如龙腾虎跃的磅礴;其剑所行之处,如白练游走,人剑合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一人一剑直逼龙角,剑尖突然插进龙眼,“轰隆隆”一声巨响,龙的腹部开了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