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郊外,传来一阵有一阵的轰炸之声,半空中一白一红的身影打的不可开交,两人劲气相撞,劲气扩散蔓延,所到之处,树木尽数被这强大的罡风摧毁折断,整个郊外,一片狼藉,犹如天灾洗礼,惨不忍睹。
罡风如刀,双方手下纷纷集结在远处,想要上前帮忙,却觉得他们能在外面躲开这凛冽的罡风不被波及已经是万幸。
夙同站在远处看着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便与君宸打在一起的尊主,他看到这战况,竟觉得这才叫做战斗,一直从青阳县城打到城郊,已经过过数百招,竟也丝毫不分胜负。
他今日也才明白为什么少主说君宸和尊主是仇敌,能让尊主这么生气以至于要亲自动手解决的人,那必定是与尊主有深仇大恨了。
其实君宸心中是疑惑的,突然出现个男人就要杀自己,而且还是这么一个高手。只不过即便不知道这男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他看见这男人这一张脸,便想将他打花了去,这是来自心底的冲动,仿佛这人抢了他心爱的东西一般,所以君宸根本不做考虑,直接和夙阡陌打在了一起。
肆虐的罡风片刻未息,这场内力上的较量,都伤在内里,二人表面风风光光,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整个郊外都弥漫着血腥味儿,有君宸的血,也有夙阡陌的血,君宸和夙阡陌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重,他们唇角下巴都挂着血。
眼见天色渐亮,二人都面露疲色,在一边观战的人无不紧张担忧,再这样打下去,没有能够劝架的人,这不是要两败俱伤吗?
律竹沉这脸,心想若是荣王和萧王来了,能不能阻止的了,但是他一看这场中扬起的罡风,怕他们来了也只能当靶子,替主子挡剑。
但是能替主子挡那也是能力不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发了信号弹。夙同见律竹发信号弹,心中极为的内疚,若不是刚刚自己向尊主发信号,尊主是不是就不会找到这里,也不至于遇到君宸,幽冥宫的信号弹只要拆开,就会被人发现,根本就不用射到天上。
不远处的山顶之上,陌九坐在那里,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抹洋洋得意的笑,身后的一个黑衣人不解道:“主子,您怎么知道幽冥宫宫主和摄政王有仇恨?”
陌九面上露出一个纯纯的笑意:“不知道,试试而已,没想到他们能打的这么不可开交,哼,这个君宸不是好东西,也敢欺负姐姐。”
后面的人嘴角一抽,花了这么大功夫将两只老虎引在一起,他只是想试试?
陌九撑着下巴,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单纯的青涩的孩子:“姐姐流泪了,他就应该流血,这不是很公平吗?”
他坐山观虎斗,若是暨墨摄政王在半路上死了,看陌北滨那老头子怎么给暨墨交代。
“主子,您看,那是小姐!”
陌九正想着,突然听见身后之人这么说,便看见不远处,凌绫正往这边赶来,陌九面上的笑容一窒,出声道:“拦下来。”
“是!”
凌绫本是去找夙同,却不想看见郊外因为内息相撞闪现的光亮,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朝郊外飞身而去。
当她看见半空之中交战的一白一红的身影之时,整顿感不妙,夙阡陌怎么来了?他的武功不是废了吗?怎么五年不见,竟然恢复,而且更甚一层,看他的武功路数并不是烈焰掌,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在短短五年的时间有这样的成就?
眼见两个人都精疲力竭,肯定受伤不轻,凌绫心中大痛,便打算前去阻止,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四周闪现出十余名黑衣人围在自己的身边。
凌绫皱眉,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只不过不管是谁,现在拦着她,她便不会手下留情。凌绫眸光一凛,直接朝君宸和夙阡陌的方向飞身而去,那些黑衣人顷刻间围上前去,凌绫挥掌而去,寒霜阵阵的掌风丝毫不留情。
眼见四周的黑衣人便要被凌绫尽数解决,山顶上的陌九轻哼一声:“废物。”便飞身而下。
凌绫正着力于解决眼前的人,却不想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委屈颤抖的声音:“姐姐,九儿怕!”
凌绫一惊,猛的转身看去,便看见陌九被一个黑衣人挟持,一把尖刀抵在陌九白皙的脖颈之处,鲜血涸涸流出。凌绫被陌九脖子上的鲜血刺痛的双眼:“九儿!”
“姐姐……你快走,九儿不怕!”
凌绫听到陌九委屈颤抖的声音,心更是如针扎一般,可就在她迟疑的瞬间,几枚银针瞬间刺入她的后肩,不痛,却能感觉到一阵酥麻迅速的从肩头扩散,直至全身。
凌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离,眼前眩晕了一下,立马瘫软在地上,待她缓过神来后,陌九被别人一推,便倒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陌九心疼的摇着凌绫的身子,哽咽着声线喊道。
凌绫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回身看着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人,见刚刚的人都一闪而逝,四周也没有人,立马拉着陌九的袖子哀求道:“九……九儿,你还好吗?带姐姐去那边,求你!”
陌九迟疑了一下,随即对凌绫一笑:“好!”
而就在这会儿,不远处轰的一声,两掌相对,君宸夙阡陌纷纷从半空落下,落在地上,二人纷纷脚步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
“尊主!”
“阁主!”
远处的属下看见自己的主子落下,纷纷上前搀扶,但是二人极为的默契的抬手阻止。君宸抬手擦掉唇角的血迹,缓缓的站起身来,精致的眉头紧紧的锁着,看向夙阡陌的神色异不像最开始那般陌生,转而是无尽的恨意和醋意。
夙阡陌站起身来,理了理耳边凌乱的墨发,看向君宸也如看死尸一般:“君宸,你怎么敢出现?怎么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五年前,他寵她,爱她,照顾她,在她对他依赖离不开他,而且还怀有身孕的情况下,才狠心将她抛下弃。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离开自己?离开倾寻?躲的远远儿的,就连他都不想见。
他不管君宸有多少原因,多少苦衷,让她痛苦让她难过就该死!
“她?谁?本王的女人,也是你能觊觎的?”君宸看夙阡陌的眼神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刚刚和夙阡陌交战之时,因为力量的爆发,全身的经脉都被疏通,脑中也不断浮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可就是这零星的片段,不难让君宸整理出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抢女人的事实。
“哈哈……你的女人?摄政王可是给了她一纸休书的,不对,对于没有拜过堂,而且还是易嫁之人,其实也不需要那一纸休书,她也根本不是你的女人。怎么?摄政王贵人多忘事,忘记了?若是摄政王忘记了,本尊不是不能帮摄政王想一下,星寐!”夙阡陌唇边带着一抹讽刺得意的笑意,看的君宸眉头紧皱。
“是!”夙阡陌身后的星寐就知道此次出来必定是能遇见君宸的,情敌五年不现身,突然出现,尊主怎么可能不找机会刺激打压一下?也不枉尊主给情敌白养了五年的儿子。
不对,星寐看见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突然觉得少主的存在是多么的解气,若是君宸要要回少主,也要看幽冥宫答不答应,他们一定会好好对待少主,让他将幽冥宫当家,让他乐不思蜀。
星寐从身后之人手上拿过一个锦盒,上前恭敬的递到夙阡陌的手上,夙阡陌袖子一挥,那锦盒瞬间飞起,里面的无数的纸张全部被风扬起,在夙阡陌劲气的萦绕之下,薄薄的纸张瞬间化身为凛冽的刀剑,猛的朝君宸袭去。
君宸不知道夙阡陌要干什么,眼见那些凌厉如刀锋的纸张朝自己袭来,君宸抬掌一扫,动作很轻,只不过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纸张全部化成失去气势,片片扬起,缓缓落下,君宸玉指随便捻起从眼前飘落的纸,疑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邪魅美艳的男子,才看向纸张上面的内容。
只不过不看不要紧,这一眼看去,君宸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扔下手中的纸,接住另一张一看,心脏紧缩,喉间也瞬间涌上一股腥甜,休书,全是休书?这无疑是模仿他的笔迹写的,但是就是这份字,让他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他们初次相遇,拥有一双如灵泉般清澈干净的 女子闯入他的心,从此他的心便满满全是她的身影。她单纯如初生的婴孩,他教她吃饭穿衣,他握着女子的手,手把手教她字句,纠正她的语法错误。他拥她入眠,共池而浴。他们抵死缠绵。
他爱她至深,却伤她至深,殿前亲手伤她,王府言辞相击,绝情崖上,不顾她的绝望,扔下休书一封……绫儿……君宸的手徒然握紧,心疼的仿佛撕裂一般,不久前凤歌对他的更是化成无数的利箭,凌迟着他本就鲜血淋漓的心。
绫儿,我回来了,你会原谅我吗?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看见了吗?你不要他,本尊可稀奇的很,她生活在幽冥宫的日子除了爱本尊可就是恨你,这种东西全是她无聊的时候写的,本尊可不认为她写这些东西,是在缅怀你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住口!”君宸忍着心中的滔怒火还有醋意,冷眼扫向夙阡陌,这么快就五年过去了?没人给她解释,她该有多恨?即便他以前已经料想到,她会恨自己,他已经做好了痛的准备,但是真的面对她对他的恨,他的心痛的竟是这般蚀骨锥心。他从未料到他会忘记她,可是还好,因为和夙阡陌大战,体内瞬间流动的内息冲破了被阻塞的记忆之门,他还是及时想起了过去的一切,还不算晚。
“呵呵……对了,本尊此次出来是来找爱子的,夙倾寻,听手下来报,他在你那里,这些天多谢摄政王对犬儿的照顾,现在该将他还给本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