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年站在医院病房的阳台上,往下看去是十几层的高楼,他有点眩晕,于是打开窗户点燃了一支烟,躺在病床上的张晨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李月,眼神里满是迷茫,片刻,他摇了摇头,“柳医生。”柳年回头,“给我一支烟吧。”
“尼古丁对于病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柳年笑着挥了挥手,走到病床前,将烟递到张晨面前,张晨狠狠地吸了一口,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和月月认识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抽烟。”张晨无奈地看了李月一眼,李月从咖啡厅过来之后,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坐在张晨身旁睡去了。“柳医生,月月怎么会突然跑到你楼下的咖啡厅呢?”张晨此时终于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月月刚刚可是一直和我在车上啊。”
“嗯,叫我柳年就行,我现在也不收费。”柳年将烟掐灭郑重地放在张晨床头前的烟灰缸里。“李小姐快醒了,回头你去我那里咱们再说吧。”张晨也知道这事事有蹊跷,并未多言只是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张晨清楚地记得,他们走过那段很堵的路之后,天色忽的就暗了下来,完全没有一丝丝时间上的过渡,就像突然钻进了一条隧道一样,疑惑之下他还是打开了大灯,借着车灯的光线他向身旁的副驾驶位上瞟了一眼,可这一眼险些让他丢开方向盘,身旁刚刚还睡着的李月不见了!这不可能,从那段路到天色暗下来只是十几秒的功夫,李月怎么可能消失!他一个急刹车停下车子,向身后的座位看去,光线模模糊糊地照射出一个人影,大风衣,长头发,张晨凭借着印象感觉那是李月,“月月?”他试探着喊了一声,而另一只手已经抓好了车门把手准备随时逃出车外,“月月~”后座上也传出一声呼喊,只是这声呼喊不男不女隐隐地还带着些沙哑,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你是谁!”张晨听到声音后,浑身打了个冷颤,反而没有刚刚那么恐惧了。“哥哥!”后座又发出声音,只是这次是一个张晨很熟悉的声音。“萌萌?!”张晨惊呼出声,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竟然可以模仿出张萌的声音,只是张晨许久未见过张萌他也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张萌的声音。
“是我啊哥哥。”后座的身影向前探了探脖子,整张脸和张晨的脸离得特别近,这张脸让张晨直接晕倒了。这张脸只有一双大眼睛,其他的地方都被光滑的皮肤所覆盖,可是它好像不甘心自己说不出话似的,在嘴的那个位置有一道细细地薄薄地还在滴血的裂缝,这条裂缝还划出一丝微笑盯着张晨。“哥哥。”
张晨睁开眼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天色是真的暗下来了,已经是傍晚了,身旁李月已经不见了,转而是柳年在玩手机,“柳年?”“嗯?”柳年挑了挑眉毛,“月月呢?”“她去买饭了,我说我去,她硬要自己去。”张晨见状,迅速地坐起来,将刚刚的事情向柳年叙述了一遍,柳年听罢,只觉得身后直冒凉气,一个光秃秃的脸,一对女性的杏核眼,一条被勉强称之为嘴的东西,嘴里可以模仿出你最亲近的人的声音,柳年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有必要相信科学,他思索了一会,正要张嘴说些什么,门被推开了,李月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三份盒饭,“今天下雨所以卖吃的不是很多,我买了三份盒饭。”声音略略有些沙哑,柳年知道这是刚刚在咖啡厅她太过用力掐自己的脖子导致声带轻微受损导致的,他向张晨传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便站起来接过盒饭,“李小姐你好些了吗?”柳年向李月询问道,“刚刚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对不起,我可不可以不回答。”李月坐在张晨身旁,低着头,拒绝了柳年的问题,张晨伸出手来握住了李月的手,李月的手很凉,还有些水迹,李月看向张晨,张晨还以微笑,表示安慰。李月将两只手全都放在张晨手中。“刚刚,从楼下下来,张晨对我说要去修车,让我留在楼下的咖啡厅里等他。”“那时候大概是几点?”“10点左右吧,我没有太仔细看时间。”李月抬起头看向柳年,张晨和柳年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可思议。“10点,那是我刚领月月进诊所的时间。”张晨倒吸了一口凉气,“月月你说是我让你呆在咖啡厅里对吗?”“李小姐请你如实回答,因为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东西可能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柳年也看着李月,两个男人的眼神让李月浑身发凉,“那时候,我们刚到诊所门口,张晨说车坏了,要等等再去诊所,就让我留在那里,然后我就看着张晨把车开远了,之后在咖啡厅里,我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她戴着一个口罩我看不清楚整张脸,但是凭借那双杏核眼我判断她应该是个女的,她坐在我对面,也没有点东西,只是问我叫什么,我就说了,然后她就走到我身旁,用戴着口罩的嘴在吸我的脖子,我就开始反抗,之后就.”李月闭上了眼睛,“月月,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口。”张晨心里很乱,他多希望李月只是做了个梦,可是等李月将脖子露出来之后,他和柳年都明白,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李月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却很深的伤口,这道伤口犹如一只眼睛在嘲弄着他们三个人。
“可是,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柳年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李月。“我不知道,就在被她吸过之后我的记忆里就多了一些东西,我可以记得我和张晨去诊所里见你,但是我自己的思维却告诉我我根本没有见过你,很奇怪。”李月正说着,脖子上的伤口猛地收缩了一下,疼得她惊叫了一声,“怎么了?”张晨抬起头问道,“柳年,你还记得郝薇吗?”
柳年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站起来,指着李月,声音发颤,面色苍白,“你,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认识郝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