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被这番话给震得向后连连退了两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桃粉色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鲜为人知的事实。
看着试衣镜中那一袭艳丽的桃粉色,她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这匹布料可是她最好的朋友白瑾玥亲自给她挑的啊,对方在挑选这匹布料的时候,应该不知道那幽深的宫闱之中,还有这么一段令人忌惮的往事吧?
虽然她不停的为白瑾玥的动机在开脱,但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很多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绸缎庄的,回到顺天侯府,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将那两件曾让她钟爱不已的桃红色宫装长裙,用剪刀一下一下,剪了个粉碎。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接着又发生一件事,彻底打碎了白瑾玥在赵玲珑心中好姐妹的形象。
赵玲珑自幼身体不好,患有宫寒症,虽然每天都用各种补药滋养着,但这种症状并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得到好转。
一次偶然,白瑾玥发现赵玲珑的隐疾,为了表现姐妹爱,她特意在民间寻了个医术精湛的老中医,给赵玲珑开了几副方子调理。
为此,情况得到好转的赵玲珑对白瑾玥非常感激,也因为这件事,更加奠定了她们之间的闺蜜关系。
没想到桃粉色宫装事件发生不久,城中便隐隐散播着顺天侯府赵小姐患有宫寒症,可能会终生不孕的流言。
赵玲珑被这则流言的传出给吓傻了,急忙找她哥哥,赶紧调查这则流言到底是从谁口中传出的。
调查的结果再次颠覆白瑾玥在她心里的形象,原来白瑾玥担心不久的将来,皇上会在选秀中看上家世样貌皆不错的赵玲珑,故意买通了几个小乞丐,让他们大肆在京城里散播赵玲珑患有宫寒症,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的消息。
只要赵玲珑被取消入宫资格,她白瑾玥一定会在众多贵女中脱颖而出,成为皇上面前的第一宠妃的。
这个答案差点没把赵玲珑活活气死,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整日见了她,便妹妹长、妹妹短的白瑾玥,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心思歹毒,连自己人都算计的蛇蝎女。
赵玲珑是个火爆性子,得知真相的当天傍晚,便带着一大群家丁侍卫冲进越安侯府,不问青红皂白,将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白瑾玥狠狠骂了一顿,还不忘在临走之前,将白瑾玥那间漂亮的闺房,砸了个乱七八糟。
“可惜主子当时没在现场,您要是亲眼看到那一幕,保准您能被那个喜庆的画面给逗得喷笑出来。”
紫兰苑里,琼华正绘声绘色给她主子讲述赵玲珑和白瑾玥撕战的趣事。
“这个赵小姐可真够虎的,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冲进侯府,不问是非原由,一把抓住白小姐的头发,噼哩啪啦对着那张俏脸就是一顿狠抽。要不是白小姐身边那个婢女一心护主,奴婢完全可以肯定,赵小姐会活活抽死那个白小姐。哎!真是没想到,这女人打起架来,那狠戏儿真是一点都不输给大男人……”
琼华越讲越兴奋,越讲越激动,就差没手舞足蹈比划起来了。
季如祯慢条斯理的将刚刚削好的一颗苹果塞到琼华的嘴巴里,戏谑道:“吃点水口润润口,瞧把你这妮子给激动的,这个结果,不是咱们早就料到的事实么。”
琼华抓过苹果吭吃咬了一口,情绪仍有些兴奋,她冲自家主子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主子,您这一箭双雕的计策,真是让奴婢大开眼界。可是奴婢有些担心,万一那白小姐事后反应过来,去绸缎庄责问那个李裁缝,那咱们的目标不是就暴露了吗?”
季如祯啜了口茶水,不紧不慢道:“李裁缝说的都是事实,你怕什么?”
“事实?”琼华微微一惊,“难道说,当年皇太后当年真的因为刘贵妃的存在,而讨厌一切桃粉色的东西?”
季如祯笑着点头,“这可是我从皇上口中打听出来的第一手消息,绝对不会错。”
琼华笑道:“主子啊,看来皇上为了哄您开心,也真是拼了。”
而为了这件事彻底闹掰的赵玲珑和白瑾玥,经此一事,怕是很难再恢复从前那种无话不谈的关系了。
季如祯边喝茶水边算计,没了顺天侯府的支持,她倒是要看看,白瑾玥那个蛇蝎女,还有什么资本在她眼皮子底下继续蹦跶。
随着玉海阁在京城的生意越来越好,季如祯这个股东之一也跟着赚了不少外快。
这天,姜洛汶派人来府上送信,说玉海阁开出了一块散发着奇香的玉石,季如祯很感兴趣,一溜烟出了将军府,直奔玉海阁,匆忙赶到的时候,小高衙内正拉着姜洛汶不知在抱怨着什么。
“也不知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年纪又不大,非逼着我尽早成家立业,真是烦死小爷我了……”
“哟,小高衙内,你春心大动,想要娶媳妇儿生娃啦?”
一进门,季如祯便送上一句调侃。
小高衙内回头白了她一眼,嗔怪道:“呸!别胡说八道,没影儿的事儿!”
正在柜台前拿着抹布亲自擦着一个玉把件的姜洛汶,不客气的将小高衙内给出卖得彻底。
“维祯,你来得正好,哲尧家里逼婚,正跟我这儿抱怨呢。我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相亲的姑娘还过得去,干脆娶回家当媳妇儿也没什么不好,可这没良心的家伙却说我是损友,幸灾乐祸的看他跳坑,真是太没天理了。”
小高衙内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一颗紫葡萄,对着姜洛汶便丢了过去,嘴里还骂了一句,“你怎么不娶媳妇,有本事你也给我娶个媳妇回来看看。”
姜洛汶眼疾手快的将那粒紫葡萄接了个正着,顺势丢进嘴里,嚼吧嚼吧给吃了。
季如祯笑着用手中的扇柄拍了拍小高衙内的头,“说来听听,谁家的小姐?芳龄几何?”
“滚!爷烦着呢。”小高衙内白她一眼,决定将她也列入损友行列。
姜洛汶却在这时接口道:“是袁家的小姐,袁紫衣。两人不久前在长辈的安排下见了一面,只是见面的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
“哦?”季如祯颇感兴趣的眨了眨眼,“你说的这个袁紫衣紫小姐,我可是有些印象的,当日在孙家宝的宴会上,我还亲手给那姑娘画了一幅画。小高衙内,袁小姐长得挺不错的,人品也还行,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小高衙内炸毛的叫道:“那种不识好歹的丫头也算人品不错,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