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玥认真点头,“这种事我会骗你吗?相信我,凭你的家世与姿色,我可以保证,有朝一日,你必会成为后宫中的第一人。”
好话人人都爱听,更何况赵玲珑又是个没脑子、没心机的二货女,被白瑾玥灌了几句迷汤,便飘飘然开始找不着北。
绸缎庄的伙计见两位小姐手挽着手,姿态亲昵的一路从门外走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面带笑容的迎了出来。
“哟,原来是赵小姐、白小姐,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快快里面请。”
白瑾玥笑着对伙计道:“前些天听人说,贵店进了一批漂亮的丝绸,还不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哎哎!两位小姐稍等,我这就去拿。”
小伙计很勤快,忙招呼店里的打杂小弟准备点心茶水,自己则跑去后面的库房,捧出几匹颜色艳丽的布料。
白瑾玥自来熟的将那鲜艳的布料放在赵玲珑的身上比划了几下,赞叹道:“妹妹脸色白晳,皮肤娇嫩,配是这匹桃粉色的缎子,真是再合适不过。得,这件事我这个当姐姐的就为你做主了,待会儿让伙计给你量量身,就用这匹缎子,给你做两身漂亮的宫装,待日后进了宫,一准儿能让你在众人面前夺得头彩,若妹妹的运气再好一点,早些诞下龙子,这天子身边第一人的位置,可不就是非妹妹你莫属了。”
赵玲珑被白瑾玥哄得心花怒放,捧着那匹桃粉色的缎子道:“你就可着劲的拿我打趣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是好,又是夺得头彩,又是诞下龙嗣,好好的姑娘家,尽说这些不着调的,也不知道害羞。”
嘴上虽然叫得欢,心里却甜滋滋的,喜不自胜。
白瑾玥怎会看不出赵玲珑眼底的欣喜,忙又接口打趣几句,直惹得赵玲珑娇笑连连才肯作罢。
因为这家绸缎庄在京城颇受贵人们的欢迎,所以布料的价钱自然也是高得离谱。
被白瑾玥看上的那匹桃粉色的缎子,做工精致,细滑柔软,颜色艳丽,所以价格自是被抬到了天价。
白瑾玥非常大方,自掏腰包买下整匹缎子,直接当作接风礼,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送给了赵玲珑。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身为顺天侯府的大小姐,赵玲珑倒是不差那点儿买缎子的钱,之所以会将白瑾玥当作是自己的手帕交,在乎的无非是白瑾玥的那时刻为她着想的心意。
只是这份感激还没来得及在赵玲珑心中继续延续,一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便砸得赵玲珑晕头转向。
这件事还得从那匹桃粉色的缎子说起,当日白瑾玥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下那匹价格不菲的缎子当作礼物送给赵玲珑,并吩咐绸缎庄的裁缝按照她的尺寸,裁制两件最新款的华丽宫装。
那裁缝的手艺非常不错,京城不少名门淑媛都愿意花高价请他缝制衣裳。
那天绸缎庄的伙计去顺天侯府通知赵玲珑,她的两件裙子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让她有时间去店里试试大小,若有不合适的地再,也好及时做出改动。
于是赵玲珑带着两个贴身婢女欢欢喜喜的赶赴绸缎庄,试了衣裙的尺寸,无论款式还是颜色,都让她非常满意。
“李师傅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这条裙子我很喜欢,等下次店里来了什么好布料,我还会找你做裙子的。”
就在赵玲珑穿着漂亮的裙子,在试衣镜前沾沾自喜时,那个被叫做李师傅的裁缝皱了皱眉,低声问道:“赵小姐,小老儿斗胆问一句,您这身衣裳,是准备要进宫穿的么?”
赵玲珑面色一红,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再过不久皇上可能就要广选秀女了,京城里不少待嫁的小姐,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为了能够在皇上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少姑娘可是卯足了劲儿,准备给皇上一个惊喜呢。”
说完,她张开双臂,自信十足的在对方面前转了个圈儿,“李师傅,这条裙子我很喜欢,要是我能在皇上面前博个头彩,日后一定不会忘了你。”
“赵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做好每一件衣裳,那是小老儿我身上的责任,不过……”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赵玲珑身上的新裙子,似乎有什么话憋在口中,不知该如何询问。
赵玲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停下转圈的动作,笑问,“李师傅可是有话想说?”
“呃……”
“我是这里的老顾客,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那……我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赵小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玲珑虽然耳根子软,又容易被一些花言巧语所迷惑,最基本判断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她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有什么你就说,我不会往心里去。”
对方这才压低声音,小声道:“关于这件事,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偶然得知。听说先帝和皇太后未过世之前,感情并不和睦,当时有一位姓刘的贵妃深得先帝宠爱,虽然因为种种原因,那刘贵妃没能被先帝扶上国母的宝座,但在后宫里头,刘贵妃的地位却比皇太后还要尊贵……”
赵玲珑听得有点糊涂,忍不住打断他道:“李师傅,我不太明白,你说这番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对方道:“赵小姐别急,但听我慢慢道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刘贵妃当年霸占独宠的时候,最喜欢的颜色,便是您身上穿的这种桃红色,她所有的衣裙,包括平时用的贴身物件及首饰,大多数也与桃红有关。以至于太后每每看到这种桃红,都会大发一顿脾气。您想啊,皇上可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自幼在太后的影响下,自是养成了不少习惯和忌讳。小老儿今日跟赵小姐说这番话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赵小姐一句,您这身衣裳要是在寻常场合穿穿也就算了,若想利用这身衣裳在皇上面前夺得头彩,我劝您一句,最好还是仔细惦量之后再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