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祯之所以会做这样的决定自然有她的考量,姜洛汶的身份确实不好抛头露面,而她身为一个无父无母无靠山的姑娘家,如果一开始就搞出太大的排场,难免会遭来同行的嫉妒和打压。
所以三个人中,唯独最适合露面的只有小高衙内。
他身后有平阳城知府当靠山,相较于她和姜洛汶来说,不但人脉广,面子也大,真有什么阿猫阿狗跑来闹市,就凭他知府公子的身份,别人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等她们的生意逐渐在平阳城站稳脚跟,再做下一步打算也不会太迟。
至于分成方面,季如祯的决定是这样的。
由于这笔买卖算得上是三个人合伙,其中姜洛汶出力最大,所以他占大头,赚来的银子按四成给他。剩下的六成,她和小高衙内一人三成。
她起到的作用就是出谋划策想主意,小高衙内起到的作用就是抛头露面镇场子。
听到自己占了大头,姜洛汶不敢贸然居功,“我只不过找了几个人出了一些力,无需多占那一成……”
季如祯道:“以后要你出力的地方还有不少,所以我觉得,你多占一成并不为过。”
小高衙内也乐得点头,从他有记忆的十几年,一直活得浑浑噩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打架闹事,要不是认识了季如祯跟姜洛汶,恐怕他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营生让他操持,甭管赚不赚钱,他图的就是一个乐呵。
姜洛汶见两人心意已绝,也就不好再做反抗。
于是,这笔生意,在三个人都没异议的情况下,就这么愉快地被定了下来。
至于巫云山的玉矿,季如祯的提议是继续挖,眼前这几百个大小不同的石头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她曾经查看过巫云山地形,深知那里是一处宝矿,暂时来看可以在那里做长期投资。
姜洛汶自然没有异议,并拍胸脯向她保证,他会多调派一些人手争取日夜赶工。
趁那些有心之人还没发现之前,他务必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为自己多争取一些资源。
否则日后巫云山藏有玉矿的事情被别人发现,到时候再想顺利挖玉,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当然,仓库里这些好不容易被运回来的原石他也会派人严加看守,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损失。
季如祯对姜洛汶的想法感到非常满意,而且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冲自己招小手,即使回到了家,她依旧保持着相当愉悦和兴奋的心情,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当第二天一早,卓彧派人来她家里帮着搬家时,季大小姐还舒舒服服地躲在被子里做着美梦。
要不是剧烈的敲门声把她从美梦中强拉回到现实,她差一点就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卓彧身边的专用小奴才。
一阵兵慌马乱的折腾,她总算是提着大包小包正式入住了凤鸣居。
没想到卓彧给她准备的房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豪华不少,屋里的摆设应有尽有,除此之外,他还安排了一个叫杏儿的婢女专门伺候她的起居饮食。
这个安排让季如祯很是欢乐,上辈子她做惯了上位者,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享受下人的伺候,让她反过来去伺候别人还真有些适应不能。
幸亏卓彧没那么变态,要求她留在他身边当个使唤丫头,如果真是那样,相信不出三天,卓大公子肯定会给她冠上一个史上最不合格婢女的名号。
不过卓彧会安排使唤丫头供她差遣,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个叫杏儿的丫头比她略长一岁,上个月刚满十五,模样长得十分标致,眉清目秀,看着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季如祯嘴甜如蜜,三句两句便从杏儿口中套出了她的个人资料。
这娃刚生下来就死了娘,爹在她六岁的时候生病去世,无父无母的她顺理成章地被她叔叔婶婶一家所收养,因为婶婶是个刻薄的女人,不乐意因为她的存在而浪费家里的银子,于是便用十两银子的价钱,把她卖到了平阳城某个大户人家当婢女。
可以说,杏儿在伺候人这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可惜她命不好,之前被她伺候的那家主人举家搬走,于是,大概在年初之时,杏儿失业了。
机缘巧合之下,杏儿被凤鸣居的主人看中,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这里的婢女之一。
听到这里,季如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刚刚的意思是说,这凤鸣居然的其它婢女也跟你一样,都是新来不久的?”
正在帮她拾掇行李的杏儿没什么心眼儿地点了点头,“是啊,季姑娘来之前,我一直在洗衣房当差,跟我一起当差的几个婢女都是年初的时候被主子花钱买来的,签的契约都是一年。”
“那一年之后呢?”
杏儿茫然地摇了摇头,“一年之后,我就不得而知了。”
季如祯觉得这件事听起来非常有趣,如果她没猜错,卓彧来平阳城的时间应该不长。而知道他身份的,除了那几个被他用在身边的心腹之外,这宅子里其它的下人应该一无所知。
可是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身份来平阳城这种小地方,一住就是大半年呢?
算了,反正她跟他之间的交集最多也就是一年,一年之后等两人契约结束,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搞不好混到最后,还会落得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
所以关于卓彧的身份以及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没兴趣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因为卓彧答应过她可以继续正德书院的学业,所以东西搬来没多久,她就急三火四赶到书院去上学了。
刚进大门,就听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姜洛汶。
“你昨晚被鬼缠身啊,脸色怎么白得那么难看?”
姜洛汶的皮肤原本就不黑,不过此刻他的样子却白得有点像鬼。一脸的疲惫兼病态,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跟鬼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