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魏祁月不再用以魂养魂之法,只是在自己的右眼小心的护着那株已发了芽的佛界幽昙,凤翩的内伤便恢复的极快,只几日已行动如常,而魏祁月却极少出帐来,夏季已过,秋季的关外已经寒冷异常,《食鬼录》已经默完,他无事可做,经常裹着那条白虎皮蹲在火炉旁看书,几乎不出帐去,偶尔的凤翩会觉得他似乎有心事,因为有几次看书,久久的只看一页,提醒他时,他才恍然一笑,继续看书。
“到了冬季这关外就完全荒芜了,粮草不能再供给多久,我们这几日便要行动,冬季之前必须打败刘温之打进关内去,”魏十六一身戎装,人站在帐中对众将说道,“凤大人教的护身咒和简单的几句攻击咒各将士练得如何?”
“基本都能使用了,但如凤大人所说,因人而异,有的人已经运用自如,有的人还是有些困难。”旁边的一个将士道。
魏十六点头,转身冲身旁的凤翩,道:“过会儿你亲自去看看,分出良莠,我来列阵。”
凤翩答道:“是。”
走出营外,风刮得极大,卷着风沙朝众人罩来,魏十六将凤翩拉到身后,挡住吹来的风沙,同时命人拿一了顶披风盖在凤翩的头上。
士兵都已列队站齐候在那里,凤翩一一试过去,最后挑了十几个将那几句简单法术学得自如的士兵,其他人又分了中差列在一旁,只留了一个士兵凤翩没有分。
那士兵长得矮小,长相也很不起眼,看上去像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凤翩看了一眼,伸出一指,默念了一句诀,一道白光便向那士兵拍去。
那士兵人虽矮小,反应却极快,反手一拍,那白光竟被他反拍回来,向着凤翩直飞过去,凤翩伸手一收,那白光便隐于她的掌中消失不见。
“你用的不是我教的法术,是谁教你的?”凤翩盯着他,问道。
那士兵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以前给个老道做过几年徒弟,学过几招。”
“不对,”凤翩却直接否决,回身对身旁的魏十六道,“把他招进帐中,我有话问他。”
帐中只有魏十六,凤翩与那士兵三人,还有几个心腹。
“你叫什么名字?”凤翩问道。
“小玉。”
“姓什么?”
“没有姓,我自小是孤儿没有姓,周围人都叫我小玉。”
一旁的魏十六微皱了下眉,只听凤翩继续问道:“你手腕上戴的麻绳是哪来的?”
听凤翩说手腕上的麻绳,小玉的手下意识的背在身后,结巴道:“自己编着瞎戴的。”
“可否让我看看?”
小玉迟疑着不动,魏十六向旁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便上去想取小玉手上的麻绳,小玉一慌,抬就便是一堆,那力道极大,分明是使了法术的,那心腹直接被推飞出去,跌在帐门口,半天爬不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另外几个心腹见状一同冲上去,将小玉围住,小玉周身却忽然冒出一团黑气来,带着腥臭。
凤翩在旁边看得一惊,叫道:“各位快闪开。”人已经上去,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法,手已经抓住了小玉的手腕,她顺势一剥,那条麻绳便已在手中,腥臭的黑气正是从那麻绳上发出。
“他是刘温之一伙儿的,”一个心腹一把将小玉拎起,“都可以放要人命的黑雾,肯定是刘温之派来的奸细。
小玉没了那麻绳便没了法术,人又被人拎起,挣了几下挣脱不开,便大哭起来。
那样子完全是一个大块头在欺负一个孩子,那心腹抓了几下头,看看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凤翩。
凤翩只是看着手中的麻绳,半晌才抬起头来,冲那心腹道:“放下他吧。”
心腹如释重负,凤翩在小玉面前蹲下身,一手抬起小玉的下巴道:“你是个女娃吧?”
小玉一惊,迅速的抹去眼泪,怒道:“胡说什么,老子是男的,把麻绳还我。”
“男的?”凤翩站起身只是下,手中掂着那条麻绳,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是男的,那就脱光衣服给这里的几个叔叔看看清楚。”
小玉又是一惊,下意识的拢紧衣服道:“你敢,老子是男的,就是男的,脱,脱什么衣服。”
凤翩还是笑:“不如这样,要么脱衣服,要么你告诉我这麻绳是哪里来的。”
小玉头一偏,不理会她。
凤翩笑的更欢,冲随近的一个魏十六的心腹道:“陈将军,你动手脱她衣服。”
陈将军一怔,张大嘴指着自己,为难道:“我?”
“是,”凤翩慢慢的将麻绳缠在自己手上又松开,道,“听说陈将军家中妻妾成群,最擅长此事,你可一定要脱得干净些。”
旁边几个心腹忍不住闷笑起来,陈将军回头看看魏十六,魏十六摸着鼻子没有说话,这显然是让他随了凤翩的意,他又看看凤翩再看看吓得脸色苍白的小玉,毕竟也不是傻子,心想若那真是女娃,那凤大人定是想吓吓她,最多到脱得差不多时住手便是了,但下手一定要狠些,这样才能逼她说出真相。
于是陈将军便很配合的换上了一脸的凶狠,往两手里吐了口唾沫,搓着手上去了。
小玉往后直躲,陈将军一把就将她拎起,伸手就去扯她的衣领,小玉死命的护住自己的衣领,陈将军便放弃战场直接去扯她的裤子,这回小玉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
帐中几人看得侧目,心想这陈将军耍流氓倒是很有天份,同时却听道小玉尖叫着道:“我说,我全说,住手,住手啊。”
陈将军这才松开她,吁了口气退到一旁。
“那你就说说看这麻绳的来历。”凤翩道。
小玉还没缓过劲了,拼命的哭,半晌才平复下来,道:“那麻绳是一本书上的订书绳,厚厚的一本,用这条麻绳装订着。”
“什么书?”
“我不识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那你可认识刘温之?”
小玉怔了怔,摇头道:“不认识。”
凤翩唇角一扬,冲一旁的陈将军道:“陈将军又该你上场了。”
陈将军相当配合的道:“好。”说着挽着袖子又要上。
小玉小脸一白,马上道:“认识,认识的,是小人记错了,”她停了停,吞了口口水道,“少爷,不,刘温之是我原来的主子,他是前朝刘氏的子孙,小人一家被赐刘姓,世代为奴。”
“你说的那本书是不是叫《食鬼录》?”
“是。”
“他是怎么得来的?”
“是刘温之祖上传下来的,一直称其为天书,想有朝一日以它来匡复大业,但一直不知其使用之法,到刘温之这一代就只剩这一册书,他自己已经沦为乞丐,再他未发迹之前,我与他就一直在京城的南市讨饭过活。”
凤翩凝着眉:“那他又如何会使用此书的?”
问到这个问题时,小玉的脸色明显又苍白了许多,似想起什么可怕的事,人往后缩了缩,半晌才回过神,结结巴巴的说道,“刘温之原本是个软弱却善良的人,他整日想复国,却连街上那些比他小的乞丐都欺负他,总要我挡在面前保护他,有一日,我们两人被打得遍体麟伤,又有两天没有吃饭,动弹不得的躺在破庙里,刘温之边哭边说复国无望,自己对不起刘氏宗亲,一怒之下撕了那本《食鬼录》,自己一头撞向破庙的墙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小人正要去看,外面忽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那本被撕碎的书中竟然冒出一股黑气来,将刘温之整个人包住,我吓得瘫在了地上,眼看着那股黑气全都进了刘温之的身体,半刻不到他便直挺挺的站起来,我叫他,他也不回,直接出了破庙,不知去向,那些被撕碎的书页不见了踪影,只有这段装订书的麻绳还留在那里,”她说完,整个人都在发抖,显然当时情形定是恐怖异常,然而她的话还没完,又继续抖着声音道,“小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带走了那根麻绳,本是要追上刘温之的,但他却失了行踪,而之后小人也发现了这根麻绳的妙用,似只要有人欺负小人,小人一抬手,那欺负我的人便会被反弹回去,重的甚至会丢了性命,但小人因此也夜夜恶梦不断,都是刘温之变成厉鬼的样了想取回那条麻绳,小人害怕才躲在十六王爷的军营。”他说的结结巴巴,末了还看了凤翩手中的麻绳一眼,显然很是留恋。
凤翩却将那麻绳放进自己怀中,转身对魏十六道:“我正好缺个丫头,这孩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