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休闲教育的观念作为一个主题一直没有成为“社会实践”中的主流,虽然休闲教育仍然是讨论的议题,并应用于一些特殊的人群。与休闲相关的许多问题的解决,常常是建议进行“休闲教育”。这个词听上去有点老调重弹,因为建议太笼统。
使休闲教育的内容复杂化的是:过去20多年里美国一直把重点放在残疾人的休闲教育。这一重点本没有错,但它往往把残疾人所需要的结构化的休闲教育项目与适应身体健全的个人项目相提并论。Heyne和Schleien(1966)提出,残疾人休闲教育的价值在于提高他们利用休闲时间的意识,休闲活动技能、社会技能、自尊、运动能力、自立、主动性、决策能力和体质。上述目标在身体健全的人那里同样重要。各类其他休闲教育课程已经为残疾人开发出来,诸如“学校-社团连接”和“通过娱乐和整合完成生活的转换”。Datillo和Williams(1999)提出,针对残疾人的综合性休闲教育方案应当包含休闲教育课程、休闲辅导、家庭和朋友支持以及后续服务。
一些更加新颖的休闲教育模式强调将休闲整合到为某些特定(即特殊)人群的更广阔的社会目标中去。以全国娱乐与公园协会的LEAP(休闲教育推进计划)为例(Mundy,1998),该计划将教育课程里的休闲教育和课外活动相融合。Caldwell(2004)的《就时间而言:利用好闲暇时间》一书起初是一个针对滥用毒品的项目,但现在则主要集中研讨如何帮助年轻人培养终生休闲爱好,内容可以广泛应用于社会各个方面。最近发表的学校休闲教育总结(美国休闲与娱乐协会,2003)提议将休闲教育扩展到残疾人和正规学校以外,但却没有就这种休闲教育方案在未来如何实施提出指导意见。似乎所有休闲教育课程的重点都带有哲学含义,强调教育应该促进闲暇时间的积极利用,也强调增进健康休闲的选择机会。在Mundy(1998)的分析里,几乎所有休闲教育项目都提倡积极促进和帮助人们在休闲、娱乐和玩耍方面作出正确的选择。
因此,帮助儿童、青年、成人做正确的休闲选择对于维护社会文明和上述人群的休闲享受都至关重要。从最积极的意义上所进行的休闲教育具有纠正社会问题的潜力(如,如果个人意识到并有机会参加有趣的休闲选择,他们可能不会酗酒如此严重)。当然,休闲教育强调某些形式的休闲较另外一些更可取,由此,便突出了提倡休闲的意义。尽管休闲教育的重要性和潜力显而易见,但是它至今没有成为任何国家中正规教育的一部分。正如前面注意到那样,休闲教育被用来干预特殊人群,但还没有被用来作为一种形式来“防止”普通人口对休闲的错误选择。或许,休闲教育的新形式,比如通过科技手段,在未来会有更大潜力。
不过,在目前,正规休闲教育,作为一主题,其实施还未能够以全面的方式出现,很少实用的模式存在。几乎没有研究记录说明休闲教育给个人、家庭或社区生活带来何种差别。
休闲教育作为环境
既然休闲教育作为正规教育和研究的主题尚属有限,人们对其他方式的教育进行了探索。在休闲期间进行的教育、通过休闲进行教育以及作为休闲的教育,这三者只是反映出休闲与教育之间的非正规联系。Mundy(1998)会把这种做法称为自由放任,但其他专业人士可以主张,参加退修会、课余(如,社会文化和体育项目),社区娱乐节目和夏令营等,这些休闲活动本身都包含了教育的性质(美国休闲与娱乐协会,2003)。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体育运动、参观旅游景点或参与成人教育项目,在许多方面同样具有教育意义。
娱乐和休闲乃是通过学习获得的体验,某些形式的休闲涉及技能而另外一些则不然。人们一般偏爱他们感觉胜任的休闲活动。因而学习具体的技能不可与体验的欣赏和享受相分开。受教育水准较高的人士常常具有较多的休闲技能,因为教育过程本身使他们能接触更多选择余地并使他们通过社交投身各种活动。因此,不同文化之间休闲机会的多寡和含义相差极大。教育通过休闲提高生活在社会上可以采用许多不同的形式,如在家庭里或社区。这一教育形式可以适用于生命的各个阶段,重点则放在青年成长到老年健康。许多个人对环境教育感兴趣,因为环境教育与“休闲期间的教育”、“通过休闲进行教育”以及“教育作为休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休闲教育的环境也与“积极学习”和“体验教育”——两者都有助于提高生活质量——有关联。既然休闲教育的主题尚未获得广泛的支持,那么休闲作为教育环境可以成为未来关注的重点。
不管休闲教育是否能正规或非正规体现出来,休闲乃是社会、政治、教育和文化关系的明显的交汇点。Godbey描述了休闲环境的其他例子:无论是学校和公共建筑的设计、公路系统的建设、武装力量的福利、罪犯的改造,还是为各种特殊人群建造的公共设施的管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政府的每一个功能都包括在内,休闲行为都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
休闲教育作为个人和社区的生活质量的环境显然具有多重形式。就休闲教育的价值而言,大多数西方的视角都集中在个人身上。休闲教育可能给社区也带来影响,但是迄今对该领域没有任何研究。将休闲教育的讨论限制在主要针对个人的主题上,这样做会失去众多存在于日常生活和社区中的非正规和偶然的教育机会。要认识休闲教育既是一个主题又是一种环境,许多问题仍有待探讨。
通过教育来突出休闲的重要意义和价值需要普通市民、专业人士、非政府组织和政府部门的关注。借用一下Coalter的比较,认识“休闲中的社会”(即突出环境)和“社会中的休闲”(即突出休闲是生活的一部分,具有独特的作用),对于提倡休闲和休闲教育,两者都需要。有必要从最广泛的意义上进行研究,才能进一步提倡休闲。
休闲研究和理论
有一句话一直留在我的脑海:“良好的研究是常识的注脚”。我相信这一观点完全正确,但是我也相信,拥有一种完整的知识是促进休闲行为、提倡休闲专业的合理性及其价值的基础。在下面的章节中,我简单地介绍理论研究将有助于对于休闲诸多含义的认识。
无论明说与否,理论是研究的基础。为了推动一种完整的知识(这是使某一服务领域成为一种专业所必须达到的标准之一)的进步,研究或某种形式的系统性钻研是必不可少的。因此,理论研究一直是建造一种完整的知识的基础,这样的知识能够组织并使人们对于休闲这一概念的认识和表达系统化(在可能范围内)。此外,提倡和政策的制定不应只基于常识,而应当基于已有的最佳理论和经验知识,而后者典型地出自正规的研究和评估。这种研究为制定有关休闲、娱乐和旅游服务供应的“最佳实践”以及推动休闲奠定了基础。
历史角度
以经验为依据所进行的研究只是20世纪的现象。作为正式的学识领域,1960年以前几乎没有任何系统的研究。美国娱乐研究的一个转折点是1962年完成的户外资源审查委员会的报告。该报告提请人们关注户外娱乐和更广泛的社会问题,从而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根据Driver的观点,ORRRC报告与deGrazia(1962)所撰写的《时间、工作和休闲》一书标志着娱乐和休闲的研究过程的开端。1970年,国际社会学学会将休闲作为其研究网络之一。在美国,《休闲研究》杂志于1969年创刊,《休闲科学》始发于1979年。《旅游业研究年鉴》始创于1973年。加拿大的刊物,包括《应用娱乐研究》杂志(现改名为《休闲》)和《休闲与社会》分别于1976年和1978年创刊。在英国,《休闲研究》于1981年问世。还有许多有关休闲、娱乐、旅游和玩耍的刊物,如澳大利亚-新西兰的《娱乐研究年鉴》,其问世则更晚。
Driver(1999)归纳了美国休闲研究历史发展的各阶段,同其他国家的有许多类似之处。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的十年主要集中于投入。例如,20世纪70年代出现了大量各式各样的理论,如,Csikzentmihalyi的“畅”理论和Iso‐Ahola在1980年和20世纪90年代继续发展的社会心理学。20世纪80年代,人们对于娱乐与休闲的产出及其益处取得了认识,从而导致研究方法的更新和发展,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实证主义自然科学法(如解释性质量研究法)。20世纪90年代的研究跟“益处”的研究有关,但把注意力集中在营销研究和生活质量等问题上。
到20世纪末21世纪初,休闲、娱乐、旅游和玩耍的后现代环境使得研究的范围更多、更经常地同它们的“结果”和“含义”相联系在一起。
在不到五十年里,休闲领域从Brightbill(1960),Nash(1969)和Parker(1971)等西方研究学者所表达的一种基于直觉、在了解情况之后作出判断,和社会哲学(Hollander,1976)的知识状态发展为基于描述和记录行为的社会经验主义,后来又进一步转变成试图解释行为的根基结构。在20世纪90年代及21世纪初,休闲研究与大多数其他学科一样,出现了一个包括在社会分析法中的崭新焦点。它带来了建构在后结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周围的科学,为更深刻地认识休闲及其环境和社会的构成敞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