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空间,阳光剔透的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渐渐,安以然和慕伯母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我看到慕伯母睡着了。舒坦的容颜,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温和慈祥。
“你的任务就是每天把她哄睡着?”我有些不屑。
“里面大有文章,这个你就不懂了。”安以然很自豪,比了一个小声些的姿势,和我一起走出了房间,带上房门。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不禁好奇的问他。
“有些什么文章?”
“伯母得的什么病?”突然,安以然问我。
“自我想象综合症。你告诉我的啊!”我奇怪的看着他。
“是的,这种症状最大的表现就是把那些不是现实的事情,想象成事实。多问一些本来是事实的事情,就慢慢可以脱离这样的自我能力。况且了,得这种病的人多半是因为压抑成疾,成天都紧绷着神经,有些精神衰弱,所以得和她说一些简单的,不用思考,又能引起她兴趣的话题。然后让她轻轻地睡一觉。”安以然一本一眼的给我解释。
“哦,感觉很深奥的样子。”我似懂非懂。
“其实这种病,很多人都会有些轻微的携带。病重者就会向伯母一样,病轻者,就会如齐薇琪这样。”安以然看着我,清澈的眸子直接倒影在我的眼眸下。
“以然?”
“小琪,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压抑在心里面。不妨说出来,让我给你分析分析,像许多年一样,我不介意做你的老师,不介意给你分享你的烦恼。”
“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我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为何,是不是心里医生总有那个能力,让人把不太愿意说的事情说出来,这一刻,我仿佛真的有些想告诉他。
“那么就从最能轻易说出口的地方开始。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听你说。”安以然微笑。
我蹙眉,看着他,在思考。
他扬眉,对着我,在微笑。
“以然,你知道吗?嫁给慕煊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开始慢慢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那么那么努力去爱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去适应他的生活,无论多么受伤的时候,我不会得到他的一个拥抱,我不能得到一点点温度,反而,他还会在我受伤的地方撒盐。刺痛,撕搅!”
“……其实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怪他!即使利用我,让我去讨好另外的男人,即使不爱我,不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这些真的都没有什么,我只希望,我的爱有一天能够得到回报。有一天他真的可以感觉得到。为何,他要杀死我们的孩子?明明知道的,那是我和他的孩子!”我的伪装,我的逃避,我故作的坚强在这一刻统统都没有用了,没有了……
除了流产那一天哭过,不对,即使那一天,我也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过。我真的很难过,我真的很压抑,我真的很痛苦,我不知道该对谁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从结婚到现在所有的悲哀,我甚至觉得人生都是这样,一场受罪的过程而已!
早点结束,早点结束即可!
“小琪,相信我,上帝为你关一扇门,一定给你留了十扇窗户。你还有十扇窗户等着你去打开,所以一定不要轻易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小琪,如果不幸福了,如果难过了,你可以到我的怀抱,我随时为你敞开,只为你而已……”安以然抱着我,把我揽在怀里,安慰我!
我听到安以然的声音中有些细微的哽咽。
安以然,我的朋友,我的老师,在为我难过……
可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难过,我任性的把他当成了朋友,能够取暖的朋友。
以然,该怎么办?我真的很累了,想要离开,又在不舍什么?
除了哭泣,除了用眼泪来发泄自己的痛苦矛盾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出路!
相拥的画面就这样硬生生的撞进了那个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眼里。
他看着这一幕,甚至忘记了关门忘记了脱鞋,就这么僵硬的站在门口。一直一直,眼眸深邃又似无神,眸子中已经不再光彩夺人。静静的他,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相拥的两个人能够离开彼此的怀抱。
那一刻,那个男人第一次有了一种惊慌,有了一种无奈,有了一种理所当然!
所有的这些,我怎么可能知道,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破碎的镜子,怎么可以无缝的粘连?
久久,累了,我轻轻地推了推安以然。
安以然放开我,温柔的帮我擦拭脸上的泪水,“小花猫,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
宠溺的语气夹杂着满载的关心,结婚之后,总是不停的承受着这样那样的伤害和打击,好久没有被人狠狠的疼过了。以然的感觉,让我想到了自己的爷爷,那个爱我疼我的老人。
鼻子一酸,要是爷爷看到我现在这么难过,会怎么样?
“以然,谢谢你。”
“傻瓜。”安以然摸了摸我的额头。
突然,他的手僵硬了一秒,我疑惑的看着安以然看的方向。
慕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他是要出门还是要进来,他的样子依旧冷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良久,慕煊转身把门拉了过来,漫不经心的脱鞋,就如每一个人走进家门都会做的事情一样,自然到让人想去忽视。
和慕煊的这一个多月,大多都是这样,即使在一张床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交流,无论是身体还是语言。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坚守自己的道路不去干扰别人。
“以然,我母亲怎么样了?”慕煊直接走过来。
“还不错,恢复得很好,没有过于激动地情绪。现在已经睡着了。”
“是吗?我上去看看她。”慕煊走过我们身边,没有把眼神放在我的身上片刻。
“小心不要吵醒她睡觉。”安以然叮嘱。
“我知道。”慕煊点头,走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有他低沉的嗓音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慕煊也会说谢?还是如此诚恳?
算了,我说过,我不想去在意他了,真的不想。
婚姻能走到这样的绝境里面,也算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