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儿转过身,将手中整洁的衣服递给黄丙修。黄丙修将湿漉漉的白衣脱下,接过王秀儿拿来的衣服,换上。
王秀儿羞红了脸,递过白衣,挽挂在手臂上,说道:“黄公子,衣裳合身否?”
“合身,有劳王姑娘。”
听到黄丙修这句话,王秀儿心放宽些:“待会小女去做午饭,愿黄公子留下来吃顿粗茶淡饭。”
黄丙修点点头,手不停地拾掇着身上得麻布衣,毕竟穿惯了丝质绸缎,平生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还是有点不习惯。
黄丙修没有注意到王秀儿已经消失在客厅。
长安御备军从四处调遣而来,为首四门将军身披黄金甲,跨下汗血宝马,四万兵马如潮水涌入皇城。
刚苏醒起来的王政君接到这个消息,一开始以为是王莽已经迫不及待地行动了。但是,出乎她的意料,王莽虽然获得了大汉传国玉玺,但是并没有拿到调遣御林军的虎符。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王政君早已看透她的侄儿的狼子野心,在刘衎病危之前,早早将虎符转移到自己手里。
“巨君侄儿,糊涂。安汉之文治,功震寰宇;乱汉之武功,窃鼠小辈。”王政君恨得战战巍巍地在床榻上惋惜。
“太皇太后保重身体。再怎么说,安汉公和太皇太后也是一家人,奴婢想安汉公不会做这么不孝的事情吧!”白绫低声安慰道。
“但愿如你所言,如若不然,哀家必定大义灭亲,诛杀此贼子。”
“报,四门御林军将军在门外,听候太皇太后调遣。”一名太监阴阳怪气地进来通报。
王政君吃了撑起自己的身子,连咳几声,虚落地说:“白菱,你请四位将军进来。”
白菱接到命令,走出门外,邀请四位将军进门。
四门将军一排列于王政君床榻旁边。王政君望着四门将军,恸哭道:“大汉安危,只一线之间,哀家恳求四位将军念在大汉皇帝多年的恩泽,誓死保全皇城。不容乱臣贼子有可趁之机。”
四门将军执剑跪扣,“誓死效忠”。
“干将、莫邪两位爱卿听令。”直了直身子,用力宣传候在宫外的干将莫邪。
干将、莫邪两人走进宫内,看见跪扣在地上的四位御林军将军,两人面面相觑,各自心中都明白了大概发生什么事情。
“两位爱卿,你俩和红菱、白绫是哀家的左膀右臂。四位多次救哀家性命,哀家心中有数。此次估计是哀家最后一回仰仗四位了。”王政君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在王政君心底,隐约感受到自己也已经差不多走到人生终点,油尽灯枯。但为了大汉江山,她也要坚持到最后。
“太皇太后言重了。当初我们兄弟俩走投无路之时,要不是太皇太后收我们作为贴身侍卫,我们兄弟俩早已沦为江湖草莽,过着不义之举。”干将义正言辞地说,“只要太皇太后有用得着我们兄弟俩的,我们必当粉身碎骨。”
立在另一旁的“乐府双壁”——红菱与白绫,默默地点头,眼眶泛泪。
“好,现在请四位将军把你们手中的兵符教给干将和莫邪,你们听命于他俩。红菱和白绫继续跟随在哀家左右。”
四门将军听到王政君命令交出兵权,这使四位将军都十分不甘愿,互相瞅着彼此的举动。
东门御林军户外将军季灿首先反对道:“两位侍卫大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是统兵作战不及我们四位,末将认为虎符继续由我们四人掌管,全权听候两位大人调遣。”
其余三位将军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着王政君,希望她能收回成命。
“季将军,你的话言之有理,然哀家心中有数,听命即时。”王政君向干将使了个眼神,干将授意,上前伸手要虎符。
四门将军都无奈摇头地掏出腰间的虎符挂坠,交予干将手中。
“末将们已经把虎符交予将军。将军有任何命令,末将们听候差遣。”季灿说道。
“季将军,我希望你能带你的东门御林军进内城保护太皇太后与王皇后安全,其余三位将军各回自己把手的宫门。然后把西门的兵调置东门,空虚西门,留些残兵即可。引蛇出洞,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干将筹划道,“倘若贼人真的能从东门进,我与舍弟两人必将其全诛,不伤御林军一兵一卒。”
干将的自信与能力早已耳闻,今日一见,不禁令四位将军折服。王政君也十分满意。
“那就这样安排吧,众倾退下,白绫,你去请王皇后,哀家有些话要对她说。”
于是,所有人都依次推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