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胆了?你的勇气跑哪里去了?报警啊!”身材魁梧的男人哈哈大笑,嘲讽韵笛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
一旦她报了警,蹲监狱就不会孤单了。三人哈哈大笑着,根本就当作是在看一场滑稽的现场表演一样。
“凯文学长,他们不是要钱吗?上次我给你的钱呢?”韵笛想到上次她有给他存折及银行卡。存折里有三十万,银行卡里也有三十几万,还给他们还可以剩下一些钱添购被砸坏的家具。
张凯文看着韵笛坚难地开口道:“那些钱……早就已经没有了……”
他将存折和银行卡都锁进他的抽屉里面,可是有一天当他回家的时候发现抽屉被撬开了,里面的存折及银行卡,还有写着密码的白纸都不见了。他知道这些钱被他的爸爸拿走了,就算找到他的人,那些钱也拿不回来了。
他失望极了,对自己的这个父亲失望极了。那些韵笛这些年的存款,是她不舍得花钱而存储下来的。可这些钱就这样被他的父亲拿到赌桌上去了。
“你这个臭丫头,拿个几十万就想打发老子吗?你那点儿还不够老子玩几天的呢。”张父瞪着韵笛骂道。“没有老子就没有你,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吗?”
“够了,你有什么资格对韵笛说这样的话?你不负责任的行为难道就不觉得可耻吗?”张凯文大吼着自己的父亲。
韵笛有什么错?为什么他就是不认清自己的罪恶,非要将一切事情都怪到别人身上?这样的父亲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尊敬的?
“臭小子,老子白养你了,翅膀硬了,胳膊肘儿往外拐是吧?”张父又将火气发到张凯文的头上。
“你哪天养过我?我拼命打工赚钱,哪一次不是被你拿去赌?又有哪一次不是我替你还赌债?你可以不负责地丢下我躲起来,我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替你挨打?”张凯文痛哭着。
“你这个臭小子,这是你做儿子应该做的!”
“够了,我受够了,韵笛,报警吧!这样的父亲我受够了!”张凯文将头顶着地板失声大哭。
“你……死丫头,你敢报警试试看,老子非打断你的腿!”张父急了,可挨过打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臭丫头,你敢报警老子连你一起打!”站在张父身边的两个男人走到韵笛的身边,恶狠狠地警告她。
韵笛看着地上的手机,颤抖的手一直伸不过去。
她没有勇气再去拿手机了。报了警他就会进监狱,虽然他从养过自己,从未给自己好脸色看,但他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他说对了一句话,没有他就没有她张韵笛。
“韵笛,别再顾虑什么了,他没有情,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情,报警吧!”张凯文抬起头乞求地看着韵笛。
“我……我不能报警……”韵笛拼命地摇着头喃喃自语。
光头男子韵笛掉在地上的手机拿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并怒骂道:“死丫头,看你还拿什么报警!看你穿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有钱人家,把钱拿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们没钱!”张凯文瞪着光头男子说。
“你再敢说没钱!”将韵笛提起来的魁梧的男子狠狠地踹了张凯文的腹部一脚。
张凯文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韵笛哭喊着:“凯文学长……凯文学长……”
韵笛走进小区后,心急的晨宇也跟着下了车,在小区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看不下去晨宇拄着拐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许沐阳抱着头大喊:“拜托你停下来吧,转得我头都晕了。”
晨宇没有理会许沐阳继续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
许沐月走到他们身边问:“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晨宇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许沐阳也仔细地听着。
“哎呀,这有什么好听的,吵架而已!说不定哪对夫妻正在闹离婚呢。”许沐阳白了一眼敏感的许沐月。
“不像是那么简单。今天又不是双休日,一般人都应该去工作了。”许沐月觉得不像是夫妻在吵架。
“我们上去看看吧,韵笛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毕竟那不是普通的家庭。那种家庭我恨不得韵笛一辈子都不要踏进去。”晨宇移动着脚步走进小区。
许沐阳瞪着晨宇的后背低声道:“你以为我喜欢让她回到那里吗?”
许沐月只是冷眼看了许沐阳一眼便跟在晨宇的身后。
当他们站在张家门前的时候,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才知道张家出事了。当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清里面的对话后,晨宇的怒火立刻蹿了出来。
“你认为这样就不会有警察来了吗?”在门口站了好久的晨宇冷冷地说。
“又来了一个瘸子!警察?你骗得了谁?这幢楼里面没有人敢替他们报警,你以为你是谁?”板寸头男人杀气腾腾地走向门口的晨宇。
“晨宇哥哥你快点走,你不是他们对手的。”韵笛知道现在的晨宇哥哥不是任何人对手,因为轻轻一推他都有倒地的可能。
许沐阳和许沐月站在晨宇的两侧,对着走过来的板寸男人就是一拳。一人打在脸上,一人狠狠地打在腹部。痛得板寸男人弯下腰咧着嘴。
许沐阳一脚将板寸男踹倒在地上便直进走进屋里。许沐月跟在晨宇的身边一步一步地走进去。
“晨宇哥哥你没事吧?”韵笛沾满泪水的脸仰着头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晨宇。
“我没事,你呢?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不方便蹲下身的晨宇弯下腰擦去韵笛脸上的泪水。
许沐月和许沐阳将屋内的魁梧男人及光头男人摔倒在地上,狠狠地暴打了一顿。
许沐阳踢着光头男子的腹部骂道:“混蛋!连韵笛都敢欺负,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本少爷就让你们蹲一辈子的牢房。”
光头男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狠狠地骂道:“妈的!你们是些什么人?敢打老子不想活了是吗?”
“还没看清自己的立场吗?是谁不想活了?就等着警方来收拾你们吧!”许沐阳气愤地又踹了光头男人几脚。
现在的他恨不得一刀杀了他!该死的!
“晨宇哥哥……真的……报警了吗?”韵笛哭肿的眼睛看着晨宇。
“嗯!”晨宇轻点点头。
“妈的!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魁梧男人一边骂一边摇晃着站起身向外跑,光头男人也跟着爬起来跑了出去。
“死丫头,你连老子都不放过,竟然叫人报警,反正也跑不了了,老子先打死你!”张父用手后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恶狠狠地说道。
他双手撑着地勉强地爬了起来,许沐月走上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冰冷地说:“看在韵笛的面子上我不会揍你,就去牢房里学习怎么做人吧!”
倒在地上的张父爬起来勉强地向外挪动脚步。
许沐阳嫌恶地让到一旁免得他身上的血沾到自己的身上,轻蔑地说:“逃也没用了,警方就在外面,那几个家伙在楼下等你呢!”
“怎么办?晨宇哥哥……他不能去做牢的,凯文学长怎么办?他不在这个家就彻底地毁了……”韵笛坐在地上仰着头望着晨宇哭。
“韵笛,够了,这个家早就毁了!因为他,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没有他,也许我会活得更好!”张凯文看着狼狈地往外走的父亲,狠心地说道。
“老子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等老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张父可不信外面有什么警察,也许只是那几个毛头小子用谎话来诓这些笨蛋的。
“凯文学长……”韵笛哭喊着。
她知道现在最痛苦的就是凯文学长了。
张凯文从地板上爬起来,托着疼痛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挪到阳台上,韵笛也从地板上爬起来跟了过去。
站在二楼的阳台前,韵笛和张凯文看着被押进警车的张父,泪水不停地流着。虽然不是她报的警,但也如同她报警一样。
扶着阳台的栏杆,韵笛颤抖着身体看着楼下的一片混乱。警笛声以及围观人的指指点点和讨论声。韵笛无力地蹲下身抓住栏杆哭。
“韵笛,告诉我你很坚强,告诉我我也很坚强。”张凯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警车,直到它开出小区才开口对韵笛说。
“我不坚强,一点儿也不坚强!”韵笛不停地摇着头。如果她够坚强,够恨他该多好,那样就不会流眼泪了。
“安静且平淡的生活,这是我一直最想要的,终于等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里是那么的难过。我想过无数种他不会再赌博的情景,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吧。往往事实总是那么残酷,总是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张凯文呆滞地望着空荡荡的小区门口,轻声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爸爸不幸被那些讨债的打死,我的世界是不是就会真的塌陷了?可现在我却觉得轻松了许多,因为那样的结果不会再有了,在监狱里面起码不会被讨债的那些人打。”
“凯文学长……我搬来跟你一起住,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去打工,一起把我们的家建好。我们一起在家等他回来。”韵笛泪湿的眼认真地说。
“傻瓜!你有你的家啊,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不要再说傻话了,和他们一起回家吧。”张凯文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三人,浅浅地笑着。这是他今天露出的第一抹笑容,也是最欣慰的笑容。
“我不要!凯文学长一个人怎么办?”韵笛站起身恳求着说:“让我跟你一起分担痛苦。”
张凯文擦掉韵笛脸上的泪水,低声地说道:“没有痛苦了,我现在很轻松,不必再努力地赚钱还那些赌债了,也不会再有人上门闹事了。所以你放心吧。”
“回家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张凯文背对着韵笛说。
晨宇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到韵笛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怜惜地说:“走吧,你也需要冷静一下。”
韵笛默默地点头跟着晨宇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张家。
韵笛回到家的第二天便开始发高烧。
晨宇一整天都陪在她身边,韵笛高烧不退让他心急如焚。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后,韵笛才睁开眼睛。她想坐起来,可头疼得厉害,沉沉的,让她坐不起来便又重重地躺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