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想要男人
岑克爽继续发问，“你还证明说，你外婆让你讨厌男人，回避婚姻，其实，这完全是你自己的意志和选择。难道不是吗？”
“是她使我变成这样的，谁知道她后来改变了主意，还在遗嘱里写进了找个男人。”
岑克爽并没有说什么，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席上，拿起一张黄纸条，说：“喻小莹小姐，你在证词前面中说过一些话。”接着开始读他手里的纸条：“我滑下河堤，就这样，把我的衣服撕破了。小勇没有碰我。喻小莹小姐，小勇是谁？”
她忽然感觉到神秘的外婆正在注视着她，感觉好像在听他们说话。你老实点吧，她外婆说。
“我现在是引用了你的原话，我问你，小勇对你做了什么？”
她突然瞪大双眼愤怒地说，“不，小勇什么都没有做。小勇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我跟他玩跟他说话，”她的声音显得慌恐失常和不知所云。她停了下来说，“我是说，我并不是说……”她不由自主地俯身向前，双手捂着脸。她可以感到眼泪在顺着手指往下流，当年外婆骂她一千次一万次，甚至用桃木棍打她那次，她都没有这样过。
岑克爽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远远地传到她的耳畔，“安然舒服地呆在你外婆家里，根本不会冒结婚求爱的风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你惟恐过别的生活，对吗？”
这时，范中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说，“我反对，我反对对这种生活一连串追问的做法。所有这些问题毫无任何作用。”
这时她看见了岑克爽的脸，好一副漂亮的脸，她情不住想要大声叫出来。
“我需要一个男人，我不在乎结不结婚。我只想要个男人，去年想要，前年也想要。昨天夜里，我需要有人抚摸我。并且和他……”
“打住，”岑克爽截断说，“喻小莹小姐，现在好了，你可以实现了。而且可以得到一笔财产。”
喻小莹她精疲力竭，又用双手掩住脸不去看别人。顿时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而她感觉到外婆又在嘲笑她。不过她终天听到岑克爽没有问题在问她了，她一动不动坐在证人席上，直到她觉得他那只手有力的手正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那强有力的手把她扶起来，用男子汉宽厚的声音调说，“让我扶你到你的座位上去。”
她随即抬头看了看，从他的脸上她看到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他已经把什么都兜出来给众人看了，但他脸上却是一种关心和理解的表情。面对此情此景，她真想向他表示一下歉疚的意思。当她安全地坐下时，她的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说，“谢谢你，岑律师。”
岑克爽俯视着她片刻说，“不用客气，喻小莹小姐。”话毕把手臂从她有力的手里抽走了。
现在下一个该是他弟弟喻小天了，然后是妹妹喻小蒂。当然范中那家伙肯定会把喻小武放在最后，因为他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非常的影响力的，也许他才是为他们赢得这场官司的人。喻小莹只是个头阵次要的无关重要的表演。主角就得指望他了。
喻小天本就厌恶地瞟了他姐姐一眼，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她总是那副说不清楚道不明的窝囊相。我可不愿意做那个跟她生活在一起过着醉生梦死的男人，他心里想。当然为了她的钱会有许多人愿意一试的。当然在这个家庭里，没有哪一个不知道钱的价值。钱的价值并不在钱的本身，而是在于你用钱买什么！细想起来，不管是哥哥也好，姐姐也罢，没有哪一个能让他喜欢的。事实上，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应该打输这场官司。外婆说得对，迫使他们完成遗嘱的规定对他们有益的。也许他应该站出来。
“喻小天，”范中皱着眉头第二次喊他，他才回过神来说，“不好意思，刚才没有听见你叫我。”接着他照例宣了誓，在证人席上坐定。他向整个审判庭扫视一周，他真希望法庭同意他把那笔记本电脑带来，这样就可以边玩网络游戏边回答狗屁律师的提问。还可以和美女开视频****。大哥喻小武正紧张地皱着眉头，他知道大哥在想什么，于是龇牙笑笑。喻小武不知道他弟弟在证人席上出什么花样，他更加担心起来。
“你叫喻小天是喻小华最小的孙子吗？”范中律师问他。
“不错，范中律师。”喻小天回答说，“这你知道的。看你们一个个煞有介事的样子，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来一场网游大赛呢？看看谁赢了，这遗嘱就站得住脚，谁输了就站不住脚呢？我告诉你起码能有好多美女参加的，那倒是好玩极了，比这好得多了。”
顿时，审判庭里一阵爆笑。
范中很严厉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然而他只是咧咧嘴笑笑。
“你从小到大都是在外婆家住着，是吗？”范中又问，“她哪儿是你的家，对吗？”
“我在哪儿的时候，”喻小天说，“有来也有住，但是不错，我把哪里叫着家。”
“那应该说你是了解你外婆的？”
“唉，我们都一样。”喻小天说着伸出两个手互相缠绕着的手指，这是千真万确的，他在整个审判庭都在哄堂大笑时音想着自己的事。
“你认为你外婆精神上有没有立一份有效遗嘱的能力？”范中说。
“我一向认为她疯狂到了极点。”喻小天说，“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这么认为。以后没有那一件事能让我改变这种看法。”
“但是这个家却是她管理的，钱是她挣的。”范中说，“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接着喻小天耸耸肩，居然回答说自己的外婆只顾挣钱，不肯为别的事留一点佘地。他还比喻外婆像一只章鱼，有十八只手臂将他们团团围住，不管你到哪儿走，她都会只手拦截你。而且老天作证，她就是处处设防整天地提防着他们每一个人。
这时岑克爽反对，理由是只是道听途说，当然法官支持反对是有效的。
“其实我外婆她是想用钱来解决问题的，但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喻小天站起来说，“我们谁都不要，如果我们按外婆的遗嘱办，不把我们全部毁掉才怪。我们干脆谁也别要。”
那种震慑住的沉默又开始了。审判庭在他的眼泪中成了五彩缤纷的色谱。他用一只手抹抹眼泪坐了下来。
“对不起。”他看了看范中，又看了看他的哥哥和两个姐姐后说，“让他们站到这儿也会这么说的。因为外婆她疯了！”
“今天就到此吧！”边步七法官宣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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