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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缘三花(7)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苦口婆心的饶舌感动了市教育局诸位领导,感动了省教科所领导和专家。有了这把“尚方宝剑”,我就敢于讲真话,敢于向学校校长作宣传,敢于向早先学习俄语的教师抛出“橄榄枝”了,继而向母校川外俄语系发出来达州培训教师的邀请,在达县教育学院破天荒地开办了一个俄语专科班,为发展到全市每个县至少有一所学校开设俄语准备了足够的教师。

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白手起家,没有俄语教科书和参考资料,没有俄语磁带和打字机,更没有充裕的教研经费,只有长途跋涉的劳累,只有俄语教师的至诚团结,只有坚强的信念支撑我们的全部行动。要改变人们的习惯意识,是一件非常艰难的工作。我遇到许多麻烦、苦恼,甚至异样或轻蔑的目光。好在我精力充沛,不怕受累,善于包容,终于感动了上帝,俄语教学点的布局和教学效果出现令人可喜的局面。四川省教育厅1985年11月专门发出一期《教育工作简报》,表彰了我市恢复俄语教学的工作成绩,我和许多教师的工作得到了社会的认可。那些日子,是我最繁忙的日子,是我市俄语教学发展最兴旺的时期,也是充分体现一个俄语专业学生人生价值最惬意的时光!

这时,我市的俄语教学天穹只是出现了明亮的晨曦,还没有看见云蒸霞蔚,红云满天的壮丽景象,我又被调往市教育局从事非常陌生的公务员工作。在一些人看来,公务员算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差了。我却感到,专业知识,毕竟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本领,是托起创造社会财富的杠杆,是展示人生价值的舞台。眼前教育局内的工作要做好,已经“降格”于业余地位的俄语也不能放弃。遗传因子中的顽强和执着的性格在不断撞击心灵,不断推动自己去克服困难,实现自己的俄语梦!

改革开放的东风吹拂了心池的春水,“到俄罗斯去小试牛刀”的突发奇想,在常人看来似乎非常荒诞,实则是多年意识的必然“井喷”。此时,我已经“奔五”,在一些人看来,这样的举动实属好高骛远,暴露出读书人狂躁性的弊端。我没有囿于世人偏见的束缚,坚持沿着崎岖小路磕磕绊绊地行进。1992年10月,我再次回到阔别二十余年的母校川外俄语系,当上了超龄大学生。同班的5个学生中,除我之外,他们都是在现实工作中专门从事俄语翻译的年轻人,而我只能在工余“地下”接触点滴俄语的“亚老夫子”,年龄和能力都形成鲜明的反差。在这帮年轻人面前,我毫无优势可言,只有用比他们多几倍的毅力来弥补知识上的差距。

出国前,我几次到书店选择相关训练习口语的书籍,想尽可能把干瘪的头脑快速塞满。专门去重庆外文书店淘宝,终于买回一本《俄语出国人员口语训练》的小册子。之后,我一连读了6遍,圈圈点点,烂熟于心。我根本不知道将来的翻译工作会遇到什么知识性问题。临近出国,白天看俄语,走路说俄语,吃饭想俄语,夜晚按电视中的人物对话来练口语,甚至梦呓中的胡言乱语还是在几里哇啦说俄语,俄语已经囊括了生活的全部内容,家人讪笑,莫非变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怪人?倘若没有这样的不懈追求,没有全身心的投入,一个告别俄语近30年,快要跨入老者行列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胜任在俄罗斯担任一仆二主的翻译工作的。

回国时,有了口译的实践,我又想在笔译方面做点小事。因此,离开俄罗斯时,我带回国内不少俄语版图书。这时,我调至市教科所,并负责管理全所工作。接触俄语的时间比早先更少了,但我不愿放弃。在早先翻译短文的基础上,立志要拿一本翻译作品出版。我依然坚持从前的工作套路:白天,照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包括在所里对学科的教学研究,到县上的学校调查指导;晚上,谢客门外,挑灯夜读,逐词逐句翻译起来。每晚不到12点,绝不停笔;适逢周六和周日,必然全天候于译海泛舟,一年半的漫长光阴,无一例外。尽管如此,但我从不后悔自己高考志愿的填报,在与其他语种的外语工作者相处时,毫无寒碜和羞愧之感!

在翻译的过程中,常常遇到许多无法查找的生词和语法艰深晦涩的句子,我多次去信向川外谢盛根老师请教。谢老师每次对我的提问,都是仔细解释分析,并以商量的口吻作答,其诚恳态度和负责精神令我终生难忘!在谢老师的鼓励和帮助下,我耗费了难以想象的精力,翻译了几本原著,但仅出版了《俄罗斯儿童故事精选》、《法国童话故事精选》2本,用自己的辛劳再次证实学习俄语依然有其社会价值!

在俄语“生不逢时”的世道,几十年来我几乎是“不识时务”,珍惜多年凝聚的俄语情结,步履维艰,自讨苦吃,痴人做梦,似醉非醒,执拗地走到今天。多年的俄语学习,不光让自己感悟到俄语语言的优美和俄罗斯文化的厚重,品尝了口译和笔译的甘苦,而且在学习俄语的过程中,孕育了自己坚韧的性格和品质,丰富了自己多彩的人生。功夫凝聚于诗外的情结——懂得一点“学会做人”的内涵,这是我多年追求俄语学习的最大的“意外”收获。

无法割舍的情结

香港,这个殖民色彩曾经非常浓厚的弹丸之地,过去很长历史时间内,英语取代了汉语,代表中国官方语言的普通话基本没有市场。许多人最大限度只能讲广东方言白话,讲普通话就佶屈聱牙,几乎如同讲外语一样艰深,甚至那些登台演出的歌星影星,其普通话充其量也就是二流、三流水平,很难让人恭维。

通话水平测试方案1996年才引入香港。1997年特区政府提出了“两文三语”(中文、英文,普通话、广州话和英语口语)的语言政策,把普通话放在“三语”之首,明确了香港回归后的正统地位,口语规定普通话为第一口语。学习普通话,讲好普通话,逐渐变为港人工作和生活一种需要,一种追求。借得东风好扬帆。身为香港城市大学语文学部的普通话专任教师的L君浑身充满了力量,脸上挂满了笑容,总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把流利的普通话带到香港的每个角落,为每个同胞的社会生活送去标准“乡音”。

现实并非想象那么顺利,百多年来形成的语言习惯根深蒂固,早已融入血液和思维,仅靠自己所教的有限学生做好这项工作,犹如登天之遥,工作实在太艰难了!L君觉得应该寻找机会,扩大“阵地”,让更多的学生感受到普通话的魅力,让更多学生充当推普的志愿者,让中国文化走向更加广阔的舞台。大力推广普通话,提高学生的普通话水平,推动朗诵艺术是语文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职业责任,在自己有生之年把这件事情做得更好些是心中的夙愿。她把这个想法与香港科技大学的蒋治中老师商量。其实,蒋先生早就怀揣这样的梦想,祈望驾驭雄鹰翱翔于香港的蓝天,只是苦于无处起飞。

心有灵犀,一拍即合。L君联络了在香港7所大学的推普中坚,紧锣密鼓筹备之后,1998年,香港高校师生生活中一件大事轰动人心:香港大专普通话朗诵社成立了!

L君一向对自己的教学工作充满责任心,几乎是一个行为完美主义者,总是不断寻找工作中瑕疵,尽可能锦上添花。为了帮助学生和市民对测试内容和方法有更清晰的了解,有效把握学习中重点难点,她与一位同事耗尽近两年所有课余时间,编写出版了60余万字的《普通话水平测试应试手册》。香港三分之二的中学都以这本书为学习普通话的辅助教材。

这是一本专门为香港同胞“量身定做”,具有相当实用价值的专业图书。翻开这本书的内页,就可以看到从香港同胞习惯讲粤语的实际出发,列举许多常见字词读音,开展内地与香港读音差异的比较,给出短文朗读的具体指导和读法,这给学习普通话颇有些迷茫的香港人及时指点迷津。60篇风格各异的优秀文学科技作品的朗诵技巧剖析更像一位老师在悉心破解难题。国家语委会普通话培训测试中心测试处副处长王晖、香港电台普通话台署理节目总监孔祥卿女士这样的权威人士读过这本书后交口称赞,欣然撰文力荐。毫不夸张地说,这本书为香港的推普中坚高擎了一盏耀眼的指路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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