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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鸣

对于风随影和水如梦的离开,陆不鸣感觉很无奈,那两个像风一样的人,他也实在没办法留住他们。陆不鸣不会武功,一点都不会,穿越到洛阳城郊的时候黄巾起义刚结束不久,想来这洛阳城内繁华热闹,解决生计应该是件容易的事情,于是决定进城找工作。在人才市场逛了一圈,很无奈地发现,各大家族无非都是在招一些丫鬟小厮的活计,怎么办呢?他只是个读书人,看起来挺结实的,其实没干过什么力气活。平时也就打打篮球,跑跑步什么的,哪里做得来这些端茶倒水,洒扫牵马的事。真是生不逢时啊,当初就不应该一时激动来这乱世,这可都是英雄待的地方,能有他的用武之地么?

垂头丧气的陆不鸣,在人才市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从袖口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包着三块菜馅锅贴,是早上吃剩的,好像有点冷了。哎……古代生存太不容易了,洛阳的物价好高啊,一顿早餐就吃了五个铜板,他估计只能勉强活一个星期了。死前一定要去看风水,争取找个好地方投胎,才能确保衣食无忧。

陆不鸣一边大嚼着锅贴,一边发呆,两个锅贴很快就下肚了。感觉还是空空的,虽然还不太饱,但这最后一个还是留着晚上吃吧,咽了咽口水,打算把锅贴塞回袖袋。这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扫到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小叫花子,那孩子正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手上的那一块锅贴。犹豫了一下,算了,自己还有好多条命可以花,也不差这一次了。于是招招手叫那小叫花过来,恋恋不舍地把油纸包塞给他。

小叫花狼吞虎咽地把锅贴吃完,然后就蹲在他脚边不走了。跟他说话吧,人家只会一个单词‘哥哥’,问什么都只答这个,真是服了他了,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小菜头,不知道是谁家丢的孩子,不会是赖上他了吧。陆不鸣在人才市场又逛了一圈,那小孩一直跟在他脚边,好难过啊,估计要折寿了。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午后的烈日就靠近山边了。人才市场招聘的人已经开始陆续在收摊,正不知道去哪呢,那小家伙突然扯了扯他的裤腿,指着一旁的招聘启事喊‘哥哥’:紫凌楼现急招小二一名,包吃包住,月俸三两。陆不鸣又凑近看了看,“工资好像还行,但为什么还没人应聘呢?”

“小哥,有没有意向?急招啊,你可是第一个看到这条招聘启事的,要不要考虑一下?”那个摆摊的中年大叔见人才市场已经快没人了,急得不行。

“额……现在就可以上班吗,我晚上没地方住。”陆不鸣犹豫了一下。

“可以可以,就是因为晚上缺了人手,这才急招的嘛。”那中年大叔满口答应。

“可以带家属吗?”陆不鸣指了指脚边的小叫花。

“恩,这个嘛……好像有点麻烦,要不然……喂,你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中年大叔两步追上陆不鸣,拽着他胳膊,“行行行,你带着吧,但只能算一个铺位哦。”

于是陆不鸣就带着小叫花到了紫凌楼上班,紫凌楼是一个住宿加酒楼的综合型客栈,据说还是洛阳十大名楼之一。工作很累,对于陆不鸣来说的确是很累很累的,他第一次知道走廊的地板是要用手抓着抹布来擦的,包间的墙壁、桌椅和碗筷是要一尘不染的,客人吃的鱼是要把骨头都挑干净再送过去的……天哪,这群京城的富豪为什么每天都来吃饭,紫凌楼为什么要这么出名,他可以辞职不干么?呜呜……还好小叫花每天都跟在他脚边帮忙,还乐呵呵地见人就喊哥哥,他倒是舒服了。万恶的上帝呀,陆不鸣把自己甩在垫了稻草的床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一个月后,陆不鸣拿着轻飘飘的三两银子,感觉好少啊!趁着月休,带了小叫花去逛街,给他买了一套新的行头,小叫花高了也胖了,紫凌楼虽然累,但伙食真是没得说滴。此后两人相依为命又在紫凌楼工作了几个月,陆不鸣不仅教会了小叫花说话,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不知春’。

在紫凌楼被蹂躏了几个月,陆不鸣浑身上下都筋骨齐鸣,常常趁休假的时间跑到人才市场晃悠,打定主意一定要跳槽。由于去的频率太高了,连人才市场的管理人员都认识了他这号人。看他经常晃来晃去找不到事情做,人家也跟着着急了,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不得损坏了机构的名声么,要是被差评了怎么办,一定要把这小子赶出去。

“小伙子啊,你这是要找什么工作呀?”一老头过来问道。

“呵呵……随便看看。”

“你说出来,老头我帮你留意留意?”

“恩,不能太累的,我是个书生,也不能要肩挑手提的,最好还有办公室可做的,恩我想想看哈,工资还要高的……疼……老头你干嘛踢我屁股”。

“呸,你这臭小子,难怪没事就天天这边晃悠。看起来仪表堂堂,没想到是个好吃懒做的狗杂种,还坐办公室呢,你怎么不直接去袁绍他家当门客算了,去去去,以后不准你再踏进人才市场的大门一步。”

“你说袁绍他家在招门客?”

“去去去,还不走,别怪我手上这根打狗棒不客气了。”

陆不鸣还想再问问,但那老头实在是太凶了,他又打不过,只好回紫凌楼。晚上找不知春商量,叫他没事去四处打听打听袁绍家的情况。于是几天后不知春就打探到了消息,说袁绍最近隐居在洛阳城的某个角落,有意结交各路江湖侠客、招揽各种人才。可是怎么才能接近袁绍呢,总不能直接跑过去说我是江湖豪杰,人家就收了你吧。怎么办呢?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于是这事就这么搁下去了。

不久后的某一天,有几个人来紫凌楼吃饭,恰巧那天陆不鸣休假,穿了一套刚做不久的天青色汉服,远远看去风流倜傥,带着不知春从城外游玩归来,刚进紫凌楼就与这几个人遇上了。那些人见他仪表堂堂,以为也是来吃饭的客人,便起了结识的意思,于是其中一个叫许攸的人走过来请他过去一起喝杯酒。陆不鸣别的不会,但那满肚子的墨水就像找到了倾泻口,见到许攸等文人士子那个是滔滔不绝如长江之水,什么怀才不遇的遭遇呀也顺带说了说,于是他们一聊就聊到了深夜客栈打尖才散席。

没过几天,许攸又来找他,说袁绍最近接受中央征召,当了京城的司隶校尉,府里正缺人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于是陆不鸣就和许攸一起去了,由于有许攸等人的推荐,袁绍当时也很给面子,让他管理府内部分账务,自此陆不鸣就在袁绍的府里工作。在长期的相处中,陆不鸣渐渐地得到了袁绍的信任,分派给他的业务越来越多,经常需要出差。而不知春对早年饥寒交迫的印象尤深,不愿意离开丰衣足食的紫凌楼,于是陆不鸣便也常住紫凌楼。

最近陆不鸣非常忙,本来想把风随影和水如梦留下来搭把手的,但人家是侠客要快意江湖,哪有空理他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太痛苦的,他就一劳累的命,袁绍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又升官了,还很给面子地向何进推荐了他一下,给他封了个尚书台批阅文件的小官。他可以拒绝么,这尚书台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但他只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专门抄写文件的小官,此外他还得同时兼顾一段时间袁绍府里的事物,他这是长了两双手还是四条腿啊,忙得脚不着地了都。

可这也没让陆不鸣忙多久,朝政又发生了巨变。宦官与士族之间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在袁绍的挑拨下,何进居然下诏让董卓、丁原等附近州郡的首脑带兵入京,这是还嫌不够乱还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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