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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三洞五沟,景色最好的是杏林沟,尤其是每年春天。

清明前后,五里长沟先是到处星星点点的淡色花蕾,一夜间,铺天盖地都是雪白的杏花,两面坡上高的、低的,山崖上探下来长的、短的,沟底努力向上伸展茂密的、稀疏的,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每到这个时候,杏花那淡淡的香气会飘过几条沟,我们十多个张家沟的孩子就闻香而动,几乎是日日窜在杏林沟——当然不是赏花,我们还没有那个美感,且年年岁岁身边随处可见,我们是贪婪蜂蜜。

我的祖爷爷从山东逃难过来时三十岁,走到杏林沟已是秋天,看到整沟的杏林及累累的杏儿就留下了。祖爷爷用了一个多月在向阳的坡上凿出两孔小窑洞,随后出去打短工赚点粮食,祖奶奶则领着我爷爷提个箩筐摘杏子——挤出杏核砸出杏仁熬油,即可炒菜当灯油,杏肉晒成干,冬天实在没粮食时可充饥。第二年春天,祖爷爷在缓坡上开出几片地,一个家族就此开始蔓延。

这本是一沟野杏林,几百年自生自长,退化变异,结出的杏有大有小、有红有黄,有软有硬,口味有甜有酸、有面有涩。如果是爷爷领我回杏林沟,几乎闭着眼都能说出每一棵杏树结的杏是甜是酸——从八岁开始,我爷爷几乎攀过这条沟里的每一棵杏树。

其实,在三洞五沟,杏林沟的地最贫瘠——石头多,坡陡,当地人根本不在这里费时开荒地——基本不长庄稼。勉强糊口对付着不饿死,等我爷爷十二三岁,便去张和尚家当了长工,随后在张家的恩赐下,举家搬迁到张家沟。但山里人憨厚,都认为杏林沟姓孙了,我家的那两孔窑洞在那儿,地里长不长庄稼都是我家的地。

杏花开时,总有河南的几个放蜜蜂的人各携几个蜂箱过来,一直待到秋后才带着蜜蜂离开,时间久了跟我家都成了朋友——爷爷说从沟底刚挑上来的泉水里加两勺蜂蜜,那个甜啊。确实,杏林沟就是甜的——那些蜂客大多数跟我爷爷熟识,且又住在我家杏林沟的窑洞,只要跑去,总会往我嘴上抹上点蜜。

这就是我老往杏林沟跑的动力。

跟我老去的有儿时几个伙伴,山里孩子野,大人基本不管。只要天黑回家不被狼叼走,其他时间自由自在,提个筐子美其名曰割草,其实野草遍山,几镰刀下去就满满一筐,随后将筐子放到一处,满山疯跑。

那种快乐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渴望至极。偶尔的酣睡,我的梦里从没有出现过现在,或者从那个山坡的村里走出的任何印迹。三十年的改变除了身体、思想好像仍是那几条沟里野跑的一个孩子。不过,手里割牛草的镰刀还在,以备随时刻意自残自己脑袋里的东西。就像个田鼠洞,思想里也存有岔道或者救生的辅助洞口,但最宽阔的注定是故乡的回忆或者归去的路;就像一大片庄稼地里,正午的太阳白花花的,苍茫大地就我一只田鼠支棱着前蹄看着远方,看累了,拨拉下已经成熟的口粮,含满双腮,衣锦还乡。

偶尔我们会在杏林沟碰到张和尚——他极其喜欢甜食,只要有俩钱必定是先买点蜂蜜,往往提上半瓶蜂蜜往回走,没有出了杏林沟就底朝天了。这时我们都知道他该涮瓶子了——远远看着他坐在一个石头上,拿那个瓶子灌点山泉摇晃摇晃仰脖喝了,再灌上,一遍又一遍。

有时候我会跟全村人一起去劳动,但那种集体性的劳动毫无乐趣可言,唯一还能想起来的就是休息时张和尚绘声绘色的故事——他懒惰不干活,也不在乎给不给工分,生产队长拿他没办法,就让他给大伙提点水,休息时讲故事让大伙乐和乐和。

张和尚爱吃甜又老喝凉水,这导致他老放屁,往往大家围坐着听他侃到高潮,“嘟”的一声,一片笑骂。有一次可能是他的屁太臭了,跟他挨得近的几个妇女作呕,“呸呸”地吐唾沫,张和尚站起来,一本正经——这倒是奇怪了,吃屁还吐核呢……

其实,此时的张和尚已经不那么快乐自在了,你想家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每天只能混个三成饱,于是自诩光明磊落的张和尚开始想办法活下去了——当然他绝对不会对哪家哪户偷摸,他往往直接就在将成熟的庄稼地里拿,掰几穗玉米就啃、从地里扛上捆小麦就走……

大伙心知肚明,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集体的就是张和尚的,他饿了到你家也是吃。但生产队长不干了——这个人跟刘胜爷爷相处得不错,后来把自己闺女嫁给了刘胜他爸。有一次张和尚窜进玉米地刚掰了穗玉米,这位队长猫在旁边直起了身子。村里人都说是为刘胜爷爷买了个地主泄私愤——张和尚被抓走了。

张和尚被抓进去,随后送到看守所。据说他到了里面勤快得不得了,挑水、扫院子、打煤糕、给犯人送饭无所不干,看守所没好的但总有口吃的,别说逃跑了,拘留期满了撵都撵不走。

所长最后发话了:再不走枪毙了你!张和尚笑嘻嘻地把墙角的铁锹扛上:那我走。但这个得给我,我回去好好改造!所长哭笑不得挥手让他赶紧走人。

第二次去,就和回家一样,所里这个喊:张勤挑水!那个说:张勤去把猪喂了……整个一个编外人员。临走如法炮制扛起人家的锄头——我回去好好改造用得着。

接下来张和尚该掰玉米掰玉米,该挖红薯挖红薯——生产队长不去告了,因为告了也没用,公安局都说了:没有太大破坏集体的行为,张勤可以特殊对待嘛!

尽管时不时要为肚皮发愁,但张和尚自由随性,随心所欲地活着。

我很快进入了小学,满山疯跑成了偶尔的享受,就算我最钟爱的杏林沟,也只有每年的暑假期间跑去两趟,花已谢,果不熟,几只松鼠上蹿下跳,受了惊吓的野鸡呱叽叽地叫着飞到乱草中,索然无味。而这一切拜张和尚所赐,那句“吃公家饭的”如一座山压在我背上,并在我父亲嘴里一次次描述着,刺激着我一路向前,无法停顿。

一年级在张家沟小学,尽管刚满六岁的我比所有孩子都小,但我必须每一次都得考第一,因为我父亲已经是我们小学的民办教师兼校长了——全村唯一一个高小毕业的。全校三个年级二十几个孩子,一二年级在一个教室,我父亲语文数学都教:一年级拿出语文课本看黑板,二年级向后对着墙做数学第二课后的作业……

相比我的压力,村里人有些忐忑,提心吊胆:全体学生挨家挨户撕掉某领袖画像——党史上改革开放始于1978年12月18开始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但到第二年9月份山里人似乎才有感觉。刚上一年级的我跟一帮孩子挨家挨户“检查”,发现就撕掉领袖画像的举动让山里人知晓这又是一个开始——连糊在灶头的报纸上有这位领袖的照片都被撕掉,就像土地革命、“文化大革命”一样,他们中的大多人看着窑洞里被撕掉的空白处发呆——黑乎乎的窑洞墙壁,那块空白让他们发毛——撕掉这个又要贴哪个了?

好在形势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用再贴谁了——我父亲按上面精神给大伙讲了一课,内容就是三中全会前在《人民日报》刊登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用普通话念完这个社论,然后用老家话说:党换了领导,就是邓小平同志!他是务实的,大家的好日子快来了。没多久,所有土地分给了个人,牲畜分给各家——农民有了自己的地就等于有了一切。很快粮食就够吃了,很快衣服有换洗的了,家家院子里养上了猪,一群群的羊儿飘上了山坡……这个变化张和尚总结过:过去是“天天催,集体干活糊弄鬼”,现在“不用催,自己地里没白没黑”。

尽管地里活多,爷爷奶奶父母都在忙,但父亲从没放松我的学习:你是吃“公家饭”的,不用去地里干活,也不要出门,把我布置的作业写了,晚上回来我检查!

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后别的孩子漫山遍野去跑了,我只能在翻着课本实现“吃公家饭”的目标,先复习当天的再预习第二天要讲的。

现在想来当时山村学校的复式教育真的很有意思,又复习又预习的,我们一年级那点东西很快就掌握了,于是闲来无事往往在课堂上偷听二年级的课程——好比刚知道1+1=2就去学111+111等于多少了,父亲在一年级末发现我这种乱七八糟的学习态度后,毫不犹豫就把我转到关庄镇小学,仍是那句话——你是“吃公家饭的”。在这就毁了。

从这一年起,我在外面住的时间逐渐比在张家沟多了,小学在关庄镇——初中到县城——再回关庄镇——高中去地市——大学考到省城,每周回去一次——每月回去一次——每年回去不了几次——直到回去睡一晚都成了奢望。

父亲当年到关庄镇读书时认识了我母亲,后来尽管我姥爷坚决反对,但我母亲以死要挟最终嫁进大山——这在当年轰动整个关庄镇,且不说当地的居然嫁给个外来户的后代,只说放着镇里那么多好小伙不找,却要找个山里的土包子已经让我姥爷差点吐血。

我到关庄镇上学就住在姥爷家,虽然对外孙没意见,但看到我百分百会想到我父亲——姥爷基本不跟我多说一句话,每天冷冰冰的面孔。尽管姥姥非常亲我,但每到周末我总是早早就拾掇好书包,下课铃一响背起就走,直接跑回张家沟。大学毕业那年国家才开始实行双休日,也就是说我在学校期间每周就这么一个礼拜天,其中在关庄镇的四年小学里是最期待的。

十里山路,夏天还好说,跑回去也就刚擦黑,冬天经常跑了不到一半,天就黑透了——山路本就难走,再加上曲里拐弯,到处能看到黑黝黝的一堆东西,尤其是起了风的时候,摇摇晃晃不自主就想到青面獠牙、妖魔鬼怪。第一次跑夜路我磕磕绊绊回到家,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下来。妈妈把我拉在怀里使劲抱了抱,责备我为什么不听姥姥的住下,我只是摇头。

自此,每个周末的下午,母亲都会在沟口那块大石头旁等我,无论寒暑。到现在我的梦中有时仍在跑啊跑,但总不到尽头,看不到家。

我就是要回家,我想念张家沟的一草一木,我想念杏林沟的松鼠野鸡,我想念窑洞暗暗的温暖的油灯,我想念炉子上面热乎乎的红薯,我想念晚上睡觉妈妈掖被子的手……

我不恨姥爷对我的冷漠,反而有太多感激,首先他遗传给我他的记忆力——姥爷在关庄镇当过总会计,十多个大队的账报上来,他看一遍就报总数,旁边有人不服气打了遍算盘后目瞪口呆,分毫不差。虽然我没姥爷那么超常,但偶尔也让人目瞪口呆,比如多年前有个饭局,席间有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爱讲笑话——自此再没联系,再次偶然又坐到一个桌子上,他早已不认得我是谁了,但我直接报出他的名字并说起那次饭间他讲的笑话,几乎一字不差。在报社当编辑期间,有个夜班,老总过来问某个小稿子大概什么时候发的,我想了想,随口就把日期版数报了出来。四个月前啊,每天几十个版面,老总根本不信,夜班编辑们起哄,后来老总输给我一条好烟。

但记忆力超群并不全是优点,好的坏的过去总在脑海盘旋,且清晰如昨日,挥之不去,搅得自己寝食难安。我小学毕业前不久,姥爷莫名自杀,十多年后大舅步他后尘。当时不理解,现在自己偶尔也冒出这个念头,才知道心累才是不想活下去的借口。

第二个感谢的是我姥爷教会我打麻将,这为我最风光的那次衣锦还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姥爷好静但爱极了麻将,这是个两难的选择——村里打麻将,四个人打十多个围观,这让我姥爷伤透了脑筋。我见过几次姥爷打麻将,别人起了牌都立到跟前,条饼万逐一摆顺,后面站的人就开始指点,打这个打那个。我姥爷起了牌全扣着,自己盲摸一遍后仍扣着——后面站多少人都不知道他的牌,自己静静的,该碰碰,该吃吃,该胡胡,据说从没错过一张牌。

我五年级那个冬天,张和尚干了件惊人之举,刚开始大伙笑破肚皮,但后来都不笑了。爷爷跟我说:真不想他能这么干,但这个事情干得真不错。

土改分地时张和尚死活不要,牲畜更连看都不看,村里后来给他争取了个五保户,乐得他屁颠屁颠随后就搞出个名堂。这年春天他从山后捡了两只小羊,问遍三洞五沟无人认领,张和尚无奈就养了起来,养着养着他脑子里估计就开始勾画出这个事。

他变勤快很多,懒觉不睡了,也不到处溜逛了,像对待孩子样照看两只羊儿——张和尚牵着羊儿穿过张家沟成了风景——不打不拽拿草哄着羊走。这两只羊儿茁壮成长,年底时成了张家沟最肥的两只羊,但收羊的去了几次,出多高价张和尚都不卖。

进了腊月,过了二十,张和尚在一个早上窜到大队部的窑洞,踹开门,不知怎么鼓捣的就搞开喇叭喊上了:老少爷们,都到村前的打麦场,有羊汤喝啊……大伙将信将疑到了打麦场,发现张和尚远远站在打麦场边,盯着两张羊皮发呆。杀羊的已经将两只羊宰好,两口大号行军锅热气直冒……那天张和尚一口都没喝,看着三洞五沟的家家户户拿着家伙端走羊汤,嘴里就一句话:平常我老吃你们的……当时我放寒假在家,父亲让我去端点,说是张和尚的一片心意。端上羊汤,我突然发现张和尚满头都是白发,脸上的皱纹如刀刻,条条深入额头——回家对爷爷说起,爷爷掐了掐手指,快六十岁的人了也该白了。

喝了几口羊汤,爷爷出窑洞站在院子边盯着村前的打麦场,我跟出来看到张和尚佝偻着将锅里的骨头捞出,他身后村里几乎所有的狗都眼巴巴看着,张和尚一扬手骨头飞出,二三十条狗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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