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又讨薪,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到处奔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没法,只好以命相搏了。”良才说:“你这个法真好使,这么一闹问题最终还是解决了。”李宝根苦笑着说:“良才主任,当时,我死的心都有,市里要不给解决,我真的就要跳下去,一了百了。”老高说:“你跳下去,你的家人怎么办?”李宝根说:“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老高说:“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它了,说说你今后的打算吧。”李宝根说:“除去付给大家的工资,我还富裕了十来万块钱。我想把老婆、孩子带回去,安顿一下,然后,再出来打工。”老高说:“家里的房子都没有了,怎么安顿?”李宝根说:“先租房子住,等攒够了钱再盖新的。”老高说:“老李,这就对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宝根说:“说实话,我还不能死。我下面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在龙城工大上学,儿子在家读高中,今年高考。我还得挣钱让他们完成学业。”老高问:“你还做你的小老板?”李宝根说:“不了,当老板太辛苦,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风险还这么大。我有技术,当瓦工。干一天挣一天,一年有两三万的收入也就行了。”老高说:“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李宝根说:“高董,什么事,你尽管说。”老高说:“咱们这里,南北两个广场,种了这么多树,栽了这么多花,还有大片的草坪,需要有人照看。请你和老伴来做这件事,你同意吗?”李宝根说:“同意!同意!”老高说:“那好。你们一家就住海螺大厦五号别墅。你们回去陪儿子参加完高考,就回来报到上班。工资每人每年十二万。”李宝根听老高这么说,激动万分,又要下跪施礼,老高说:“我们现在是同事,是一家人了,万不可有这些封建礼仪。”李宝根说:“高董,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老天让我遇到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这么好的出路。我该怎么报答你呀?”老高说:“老李,开开心心地工作,快快乐乐地生活,一家人幸福美满,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这时,良才提着三个服装袋过来对李宝根说:“李师傅,你们三口跟我来,到服务区的浴室沐浴更衣。然后我送你们去火车站,赶中午回老家的火车去。”李宝根向老高等告别,随良才去了。
天玉问老高:“先生,给李宝根住五号别墅,三号、四号给谁呀?老高说:“三号给赵欣,四号给韩平,给他们预留下。”天玉说:“还真给他们住呀?”老高说:“他们一商一宦,很有代表性。平时,人们只看到他们光鲜的一面,谁知道他们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有朝一日,他们觉悟时事,总结人生,说不定会比别人的感受更丰富,更生动”。天玉说:“倒也是。”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老高、天昊、天玉来到九楼餐厅等待一对新人和其亲友们的到来。
在河东厅的正堂上,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已把这里装饰一新。原先悬挂《黄河壶口瀑布》巨幅画卷的地方,被红色大帐盖了个严严实实,大帐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金黄色双喜,双喜左右两侧是龙凤呈祥图案。双喜上方是黑字横标,上写:“林志军、杜海棠喜结良缘。”乐师们正在调试音响,不时亮开嗓子,唱一两句歌曲……天玉说:“这样一布置,确实增添了许多喜庆气氛。”
看到老高等,总管赶紧过来,把他们安排到包间坐好。餐桌上已摆放了喜糖、瓜子、香烟等东西,供人们消遣。服务员又给每人倒上茶水,大家边喝茶边聊天,天玉又说:“人们把生活中的一些大事,都用一定的形式加以庆祝,放大了它的欢喜范围,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些许快乐,是人类的一个创举。”老高说:“是这样。但是找到快乐,并保持一个好心情是非常不容易的。”天昊说:“婚宴是一个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赴宴的人被热情地邀请,在欢快喜庆的气氛中,来宾同坐一室,吃一样的大餐,为同一个目标讲相同的吉祥庆祝的语言……在这里,人人都是‘平等’的,正是这种‘平等’的氛围,给每个人带来了由衷的愉悦。”老高说:“昊王、玉公主,你们能够越来越深刻地认识人类的行为了。当然,在阶级社会中,由于每个人所处地位的不同,人们的喜怒哀乐也不尽相同,也会打上阶级的烙印。”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娶亲大军到了。不一会儿,餐厅里热闹起来,男女双方的亲友都来了。在管事们的安排下,大家很快各就各位安静下来。
主持人讲话:“请新郎、新娘、证婚人、双方父母到台上来。”这时,林志军和杜海棠在伴郎伴娘的搀扶下来到台上。老高和老林夫妇、老杜夫妇也都来到台上。在欢快的乐曲声中,主持人接着说:“各位来宾,今天是新郎林志军、新娘杜海棠这一对新人结婚的大喜日子,让我们大家为他们的美好姻缘表示衷心的祝贺。祝他们幸福、平安,恩爱一生,白头偕老!”这时,台上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主持人接着说:“下面请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书。”有人把落地式麦克风移到老高面前,总管把结婚证递给老高。
老高打开红彤彤的结婚证书,读道:“林志军、杜海棠二人自愿结婚,经审核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有关规定,特发此证。发证机关,龙城市民政局,二九年四月二十八日。”这时,大家的掌声又响成一片。主持人接着说:“请一对新人向双方父母三鞠躬。”志军、海棠先来到老杜夫妇面前,两个新人同时高声叫:“爸!妈!”然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老杜看着女儿、女婿叫自己,赶忙答应了一声。此情此景让他百感交集,不由得眼泪又流出来。杜婶在一旁轻声说:“老头子,你怎么又流泪了?”老杜说:“我这是高兴的。”志军和海棠又给老林夫妇鞠躬施礼。老林夫妇高兴得笑逐颜开,人们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主持人又说:“请高志远先生代表家长讲话。”老高站在麦克风前面,从容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来宾,今天是志军和海棠结婚的大喜日子。请允许我代表双方家长,向大家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老高又接着说:“志军和海棠相爱多年,受到许多考验,正是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天。我们大家为他们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对爱情的执著追求表示钦佩!愿他们在今后的生活中,幸福、美满。祝他们儿孙满堂,携手白头、恩爱一生!”老高的话又一次赢得人们的热烈掌声。主持人请证婚人和双方家长回归座位。老高又回到了包间。
看到大人都走了,主持人开始用戏谑的语言调侃两个新人,不时逗得台下一片笑声。
热闹一番后,人们终于可以就餐了,男女老幼大家一齐动手,餐厅里马上传来杯觥交错的喧闹声。
敬酒开始了,一路是由新郎新娘组成。这时新娘已脱去婚纱,换上一套红色旗袍,浓妆艳抹,另是一番风景。总管在前面开路,伴郎伴娘左右保驾。每到一桌,总管都要请大家先把杯中酒干了,然后由新娘执杯、新郎倒酒,给每人的杯里都重新倒满酒,然后新娘恭恭敬敬递到人们手中,口中叔叔、阿姨地叫着,请大家继续用餐,这就算是一个循环。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体谅新人,不要求和他们对饮,每到一桌,总管会赔着笑脸,用各种借口搪塞着,尽量不让新郎新娘饮酒,实在推脱不开时,伴郎会挺身而出,代为饮酒。但是,如果遇到海棠的十分要好的同学、同事有人起哄,要和新人干杯。这时,志军会毫不犹豫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起哄的人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就会放过他们。
另一路是由老林夫妇和老杜夫妇还有老高、天昊、天玉组成。为了增添喜庆气氛,好事的早已把老林夫妇和老杜夫妇的脸上,用唇膏涂上红脸蛋,打扮成小丑模样,逗得天玉咯咯直笑。来就餐的,都是两家的亲朋好友,看到老高等陪同敬酒,大家都知内情,心生几分敬意。加之老杜的身体刚刚恢复,大家也都体谅他。所以这边敬酒的宾主寒暄一番,大多点到为止。就餐进行得很快,半个小时之后,人们酒足饭饱纷纷离去。一对新人和老林、老杜夫妇都站在餐厅门口,为来宾送行。
餐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就剩下一对新人、双方父母和老高、天昊、天玉及总管和其他帮忙的人。总管又安排了两桌饭菜请大家就餐。在餐桌上,先是志军和海棠向老高等敬酒,接着是老林敬酒,后来老杜也执意要和老高碰杯。老高拗不过他,只好和他同饮一杯。最后,老高举起杯,对大家说:“我们再次对志军、海棠表示庆祝,祝他们幸福、快乐!祝林杜两家平安!祝在座的各位工作顺利,幸福安康!请大家共同干一杯。”老高的祝福,赢来一片掌声。婚礼进行得非常顺利,大家为此都很高兴。老高、天昊、天玉被这种喜庆的气氛所感染,同大家有说有笑,在祝福和欢笑声中,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老高回到办公室,稍事休息后,来见吴为。吴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老高来了就对他说:“我在感应器上已经看到举行婚礼的全过程。热烈、欢快,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许多喜庆的色彩。”老高说:“你说得没错,人们是热爱生活的,利用各种机会,创造出欢乐,使社会变得更祥和、美好。”吴为调侃地说:“欢乐的最高境界就是大吃一顿。”老高说:
“大吃二喝。酒足饭饱之后,人们往往借着酒兴,或者喧泄一下自己压抑已久的愤懑,或者放大一下自己的喜悦心情。总之,在酒精的作用下,人们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让思想求得暂时的平衡,让灵魂得到暂时的安宁。”吴为说:“照你这么说,吃饭喝酒不仅能果腹,还有愉悦身心的功效?”老高说:“正是。今晚我特别为你准备了一桌宴席,主题是婚庆元素,让你也感受一下喜庆的气氛。”吴为说:“那好,我也沾点人间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