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飞行器上,老高下令返航。由于发生了菜市场撞车事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舱室内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氛。看到老高铁青着脸不说话,林建功劝解道:“高董,今天发生的事太过突然,亏了有高明挺身而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是高明,太可惜了!”林建功压低声音悲痛地说:“高董,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吧。”自打事故发生后,朱倩一直在流眼泪,她把两个眼睛都哭红了。她见老高不作声,知道他是伤心过度,也对他说道:“高董,今天的事我们都是亲眼目睹,高明舍身救人的事迹我要向省委打报告,一要追认高明为烈士;二要严惩肇事者;三要全省人民向高明学习。以此来告慰烈士英灵!”老高看了看他们二人,对他们说:“林书记、朱主任,我实话告诉你们。高明并没有死,留在现场的只是一具高仿真的模具。”老高的话,大大出乎他二人的意料之外,林建功忙问:“那高明他人呢?”老高说:“高明显身吧。”听到指令,高明显出身形,他就站在老高的身后。林建功见到活灵活现的高明,赶忙说:“站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看看。”高明走过来,站在林建功和朱倩面前,向他们鞠了一躬,说:“林书记、朱主任让你们操心了。”林建功拉住高明的手,摸了又摸,当他确定此高明就是彼高明,总之他还活着。激动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朱倩索兴站起身来,用手摸了摸高明的脸,她转泣为笑,面带责怪地说:“坏小子,也不早点告诉阿姨,害得我白白流了半天的眼泪!”高明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阿姨对不起。”朱倩本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见那个见义勇为高明失而复得,高兴地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动情地说道:“我的儿,可把我吓死了!”逗得大家大笑。
林建功不解,问老高:“高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高说:“高明是我们常说的超人。他的身体是由特殊材料组合而成的,可以做到不生不灭。他具有心灵感应、分子转移、幻化万物等特异功能。平时,他用生物场护卫着我,需要时,他会以各种形像显形。我们看到的高明,只是他幻化出来的一个形象。”林建功拉长了声调说:“噢!我说呢。”他好象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在事故现场,我百思不解得其解。为什么在悍马车的巨大冲击下,车头都被撞扁了,汽车向后弹出去四五米远,就像是撞上了一座山,原来是……”老高笑了笑说:“别说是悍马车,再厉害的东西,也伤不了他。”林建功问:“高董,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高明不会有事,事故现场又没有伤了别人,你为什么这样不高兴呢?”老高说:“林书记,李启明在事故现场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到了。他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既有富裕的家境,又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为什么会有那么阴暗的心理,说话做事如此偏激,难道不令人担忧吗?”林建功说:“常闻富二代、官二代违法乱纪,仗势欺人,这确实发人深思。”朱倩说:“富二代、官二代好的还是多,像李启明这样的不过是极个别情况。”说完了,她看天玉一眼,问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天玉笑而不答。朱倩沉不气,又问:“你笑什么?你说我刚才说得对不对?”天玉说:“对不对都让你说了,还让别人怎么说?”朱倩见天玉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撇着嘴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吴为问老高:“李启明的案子,你想怎样处置?”老高说:“天做孽犹可赦,人做孽不可活。他和他的家族必须受到法律的惩罚!”吴为说:“这可不像是你的做法。”朱倩也说:“高董,按说我不该为李启明求情,但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要是被判了刑,他这一生就完了!”老高还在气头上,他对朱倩说:“他就该完,不然将来到社会上也是祸国殃民的‘高衙内’第二。”朱倩接着说:”高董。我知道李启明恶语伤人,铸下大错。但无论如何他比冷血杀手老板和黑白通吃的煤老板王鑫总要好些。对后者你都能网开一面,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条出路呢?”朱倩的话,对老高触动较大。他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来问良才:“舆情如何?”良才说:“一句‘我爸是李强’,已在网上热炒。李氏父子被人肉搜索,他们已经成为仇官、仇富情绪所指的活靶子!”
老高叹口气,像是对朱倩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也知道,李启明事件,表面看是他自己的问题,‘家富小儿骄’,自古有之。但折射的却是社会问题,说明家庭、学校、社会在对年轻人的教育方面,存在严重疏漏。”朱倩说:“如此说来,你是宽恕他了?”老高说:“过两天,我们再来和他谈一次话,如果他有悔改表现,我们就撤诉,把他放出来,让他继续去上学。”朱倩拍着手说道:“这才是宽宏大量的高董。”老高说:“即便我们宽恕了他,但后果还是严重的。首先,他的家族涉黑问题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他的家族完了。接下来,李启明本人将在后面的日子里,背负着沉重的包袱走完他不可预知的人生。”林建功说:“如果李启明的案件,能给同龄人提供借鉴,能给社会某种警示,人们能从他的身上吸取教训,也不枉我们的一片苦心了!”老高说:“但愿如此吧!”
飞行器掠过太行山,转瞬之间就回到了龙城。飞行器悬停在双鲤大厦上空等待指令。吴为对老高说:“这次出游实在不怎么样。藏山的诸多景观未能欣赏,洋泉的美食也来不及品尝,我们乘兴而去,扫兴而归。这样回去,岂非憾事!”老高说:“我有同感。”林建功说:“干脆我们去太行,哪里的山好、水好、人更好,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失望。”老高转过身去,问坐在一旁的朱倩:“朱主任,你以为如何?”朱倩看了看表说:“好是好,只是现在快中午了,我有点饿了。咱们得先找个地方吃饭,吃饱了再说。”林建功对朱倩说:“大姐,想吃啥,中午我请客。”朱倩对天玉说:“妹子,想吃啥?咱们让林书记请客。他在太行做过一任市长,现在要去他的一亩三分地儿上,得好好敲他一顿!”天玉笑了笑说:“我好说”。朱倩说:“你呀。啥时候都这样矜持,我算是白问了。”说完,她问林建功:“太行这么个小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林建功说:“大姐,太行地方虽小,饮食业却还算发达。
这么说吧,龙城有的,这里都有。”朱倩说:“既然如此,拣一处干净点的地方,把好东西多上些就行了。”天玉说:“大姐,什么是好东西?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你也吃腻了。要我说,还不如点几样当地小吃,这样吃的是传统,品的是文化,岂不是一举两得。”朱倩不满意地对天玉说:“刚才让你说,你不肯说。现在又是吃传统,又是吃文化的,你是怕林书记多花钱?”林建功也笑了,他对朱倩说:“大姐,你还别说,太行这个地方的小吃很有特色,保管你吃上一次,难以忘怀。”朱倩无奈地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吃小吃吧。”林建功对老高说:“太行的城隍庙附近,有一个粗粮馆,规模不小,停车也方便,我们就去哪儿吧!”老高说:“好吧。”
飞行器接到去太行的指令,离开双鲤大厦,径直向东南方向飞去。转眼之间,座落在太行山深处,漳水河畔的一座干净、齐整的小城——太行出现了。飞行器隐身悬停在太行市的上空,两部白车把老高一行送到城隍庙。粗粮馆在城隍庙前面的一条街上,见有客人来到,保安赶忙招呼着把车子停稳。待大家从车里出来,早有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引领众人进了饭店。这家店的规模不大不小,现代风格的装修,既时尚,又简约实用。林建功问服务员:“有包厢吗?”服务员说:“先生,对不起,包厢都预订出去了。”老高说:“我们就在外面吃吧,感受一下这种鲜活的气氛也好。”林建功点点头,对服务员说:“我们人多,能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吗?”服务员说:“没问题,先生请稍等。”
服务员麻利地摆好桌椅,安排大家坐好,把菜单递给林建功。林建功让老高点菜,老高说:“林书记还是你来点吧,你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林建功说:“好吧。”林建功点好菜,服务员给大家斟上菊花茶,众人边喝茶,边等待。这时,已经到了吃饭高峰时分,客人陆续到达,很快就把若大一个饭店装得满满的。一时间人声鼎沸,虽说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当地人常说的“贼呢“二字还是能听明白,逗得天玉和迎春嘻嘻地直笑。片刻,菜上来了。有四个凉菜:一盘凉拌猪头肉、一盘手撕驴肉、一盘黄菜、一盘醋泡花生米。有八盘热菜:一盘尖椒土豆丝、一盘炒地皮菜、一盘炒土鸡蛋、一盘家常豆腐、一盆土豆、粉条大烩菜。菜的量很多,盘碟也大,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服务员端着装满酒水、饮料的托盘过来,给男士们每人倒了一杯当地产的潞州白,给女士们每人倒了一杯当地产的具说是有机乳品饮料,午宴开始了。
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换了换口味,也许是环境刺激了大家的味蕾……总之人们的胃口都非常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倩高兴地对林建功说:“没想到,这粗粮馆的菜这么好吃!”林建功说:“大姐,好吃的还在后面。”说罢叫服务员上主食。主食端上来了,有一打甩饼腊肉、一打驴油烧饼、二屉素大包、二盘素炒什锦小米,每人一碗沁州黄小米稀饭。林建功招呼大家趁热吃,他对老高说:“尤其是甩饼腊肉,这可是唐玄宗的最爱!”老高用公用筷子,先给吴为夹了一卷甩饼腊肉放在他的盘子里,又给天玉夹了一卷,他还要给天昊夹,天昊说:“我自己来吧。”老高又给自己夹了一卷,放在盘子里,然后说:“既然是皇上享用过的食物,当有它的特殊之处,咱们也尝尝。”
七月的中下旬,太行的天气逐渐热了,饭店里的空调已经开启。这时,在老高他们吃饭的餐桌旁的另一张桌子上,有一位刚来的中年男子引起了朱倩的注意。这人四十多岁,从外表一时看不出他的职业。他点完饭菜,掏出香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吞云吐雾般地吸起来。一股股的烟雾飘来,呛得朱倩大声嗽起来。朱倩用餐巾纸擦擦眼泪,愤愤地说:“在公共场所吸烟,真没德性!”良才说:“我去劝劝他。”朱倩说:“良才,算了吧,别惹麻烦了。”良才说:“朱主任请放心,他会听我的劝告的。”说完,良才向旁边的桌子走了过去。
良才走到餐桌前,站在中年男子对面。中年男子没注意良才是从哪里来的,以为良才也是来就餐的客人,对他友好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良才礼貌地问:“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中年男子说:“当然可以。”良才坐在他对面,中年男子热情地把烟递过来说:“吸一支吧。”良才说:“谢谢,我不吸烟。”中年男子把烟收回去,揶揄道:“不吸烟好,省钱!
”良才笑了笑,对他说:“这位老兄,和你商量个事,行吗?”中年男子说:“啥事,说吧。”良才指着墙上的禁烟标志说:“你看,这公共场所不让吸烟,你能不能把烟灭了?”中年男子听说要让他忌烟,他盯着禁烟标志看了一眼,冷笑着对良才说:“原来你是来管闲事的?”良才说:“这不是闲事,你在公共场所吸烟,危害了大家的健康,我有理由制止你。
”中年男子说:“违犯规定的事遍地都有,你都管吗?”良才说:“我是公民,所有危害社会,损害人民利益的事,我都有权过问!”中年男子说:“现在贪官遍地都是,你管吗?”良才说:“只要你有证据,无论是谁,我都会把他送上法庭,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中年男子摇摇头说:“我没有证据。”停了一下,他又说:“有证据的,你管吗?”良才说:“你说出来,只要有真凭实据,我就一定管到底。”中年男子说:“好大口气!”他盯着良才说:“你听好了:政府年初承诺CPI控制在3%以内,现在物价涨幅已超过5%。这算是证据吗?”良才说:“算是。”中年男子说:“尤其是房价,国家出台了许多调控措施,但房价依旧快速上涨。十年前,太行的房价不过每平米七八百元,现在已达到四五千元,老百姓谁还买得起房?”良才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都没错,还有吗?”中年男子习惯性地吸了一口烟,接着又说:“有,当然还有!物价是上去了,可老百姓的收入却上不去。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