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上曲波拍打着滩头,冲刷着岸边的细沙。这个时间点,村子的温度到达了一个极度恶劣的度数,没有人可以在沙滩上随意走动。细沙被潮汐戏弄了几把,依然沾上阳光,便在滩头散发着阵阵的热意。
离岸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只在潮汐边缘处,没有被宠幸纳入海里,凉爽一把,人踏在上面便是如临沙漠。虽没有尘土狂暴的窒息,但那身处蒸笼的的热感,也让人不好受,汗流浃背,似在蒸拿,却是烈日当头,直袭人面,深受这毒辣阳光的炙烤,热的如土狗直吐舌头,带着浓浓的疲惫。所以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不敢来海岸边闲步。
说来也怪,虽现在是狂风季,但在海岸边望着海平面却风平浪静,毫无大风大浪的征兆。不过大海是无情的,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入海行不远距离,必会遇风浪。远看无风浪,近入风浪涌。这是这里非常奇怪的一个现象!
还有就是近期的天气情况,异常炎热,非常不正常。虽然以前村子也是常年在高温,但却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热的愈来愈明显。
太阳当空,这还是个开头,天气会越来越炎热。听着轻微的浪碎声,感受到的却是如潮的热浪,令人厌恶。
严炎的脚步有些匆忙,在烈日下狂走,汗水滴落在来时的路上。他显的有些油光满面,汗水浸湿了短衣,不出意外,一会儿就又干了。
严炎就如同一个出水机器,不停的冒出汗水,然后在挥发。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疲倦,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在岸边扑倒下来,然后在潮汐里滚了一下,隐隐间有着水灭烧碳的“嘶嘶”声响起。
严炎只在水里呆了一瞬,迅速又爬了起来,双手在干燥的细沙里摩擦了两下,手上的水渍在暴晒下挥发,微微的动了动手掌,贴在皮肤上的细沙,落了下来。
严炎把双手埋在细沙里,如同剑炉里的生铁,迅速升温,越发红热。严炎不为所动,眉头都没动一下,这只是他平时的训练。
知不老说过严炎必须得炼成最坚硬的拳头,千锤百炼才能出深山,这确实只是他平时训练的一点滴,只是这沙温度比平时热了点,阳光比平时猛了点,所幸并没有什么更恶劣的事情发生。
只是他跪伏在地,双手埋在沙里,眼睛注视着,如同虔诚的信徒面对着神迹,眼里有着冀翼。
膝盖和脚掌有着焦臭味发出,令人发指的细沙温度仍然不减。双手间的温度,滚烫的发红,但却依然没给严炎带来什么疼痛的感觉。
微微皱眉,并不是有什么异样的疼痛,只是觉得这折磨似的温度还不够。不用思考,自然掏出锦囊,锦囊里面就是赤芽草。
从锦囊里倒出来的是粉红色的粉末状,这是赤芽草磨成。迎面而来的风,吹不开手掌间的粉末,只有掌间的温度在慢慢消散。
可是与赤芽草粉末接触的地方,温度却疯狂的攀升。这不是手间端着的一杯热茶可以比拟的,赤芽草本身就是灼热之物,这如同把太阳握在手间,只会把人焚烧个干净。
掌间一震,双手都涂抹了赤芽草粉末,然后严炎又把双手埋入沙内。
这一次,双手的温度完全没有一个节制,如同夏日的温度计,一直往上爬。严炎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然后尽显苍白,虚汗在烈日下也挥发不尽。双手握紧成拳,这也许是抵抗的一种方式,期间双手骨骼不停响动,最后整个身子都仿佛在颤抖,严炎完全趴在了沙滩上。
相比于双拳的温度,滚烫的细沙根本不值一提。
严炎在治愈双手时就有这种感觉,只是当时被冰鸟的寒气所侵,并没有现在那么令人无法忍受。
涂抹在双手的赤芽草粉末,就如同吸铁石,不过赤芽草吸收的不是铁制,而是热量。
“啊!”惨叫声从严炎的最里发出,严炎不是一个意志薄落之人,只是现在手双间的温度确实到达了一个恐怖到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抵抗一种伤害时,人往往是会紧缩自己身体的肌肉。严炎现在就是握拳蓄力,在极力的抵抗那股还在上升的温度。严炎的双手修理的还算整洁,这可能和芷水有关,所以还不至于指甲入肉,弄的一个鲜血淋淋的下场,不过双拳中咯咯作响的骨骼断裂声,却异常清晰,如若在体内沉闷的响雷,清脆且清晰。
“感觉!那种感觉!”严炎嘴里不断的嘀咕。
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严炎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很多东西要自己用身体感受才能明白。严炎所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他还在挣扎中,徘徊在痛苦中,在痛苦中感受那丝不明的感觉。
突然间,如夜空的一道闪电,严炎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件事。他突然记起在老者给自己治愈双臂时,自己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把印灵聚集在双臂上。那一瞬,那一种喷薄而出的感觉尤为强烈。
渐渐的双拳上印灵聚集起来,但这样带来的却是更加严重的后果。聚集起来的印灵就如同火堆里倾倒的汽油,瞬间燃烧起来,双拳上的温度又是上升了一个程度。
不过聚集起来的印灵确实起到了保护的作用,如使现在的温度,哪怕是严炎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双手也会废掉。
印灵的聚集就是温度的上升,但这种状态却很奇怪。温度好像是聚集了起来,和印灵一样聚集在严炎的双拳之中。
印灵本身是抵抗攻击的一种纯能量,但现在印灵却起不到这种作用,反而到是助纣为虐一般。
是怎么呢?严炎在思考,但凭着他的脑子却思考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啊!”又是一声疯狂的痛叫声,严炎的双拳在细沙里翻动,细沙飞扬溅出,他把脑袋狠狠的往沙地上一撞。
然后就如同开窍了一般,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先不论他想的这种可能对与否,实在是他用这种方法才能想出可能来的这种行为,实在奇葩。如果搜肠刮肚,比不上脑子突然被撞一下,那还不如在想不出法子时,直接用门把脑袋夹一夹,那肯定是想好法子的必备良药啊!不过呢,那还是首先要有一扇门。
言归正传。严炎确实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印灵的使用方式不对。印灵是纯能量物质,可以攻击,也可以防御。在攻击和防御之时印灵使用的方式是不相同的,所以起到的作用也不同。
但为什么现在印灵却用了这种自残主人似的使用方式呢?严炎没可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使用什么样的使用方式,他只是简单的把印灵聚集在双拳之上,既不是攻击式的方式,也不是防御式的方式,好像就是印灵自己在引导。
“感觉!”严炎这一次不用撞脑袋便想到了一种可能,自语道:“也许就是那种感觉,深深的藏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我自己在双拳聚集印灵时,那种浅薄的印象便自然的引导印灵。”
“但是,为什么……我自己的浅薄印象到底想引导印灵干什么?”严炎进入深深的思考,但是并没有毛用,严炎依然是严炎,能聪明一把就算超常发挥了,肯定不能指望他梅开两度。于是,严炎又把脑袋往沙地上狠狠的撞了几下,然而依然没有什么卵用,只留下了严炎一脸的细沙。
“算了,不想了,既然印灵需要不断聚集,那我就加快点速度。”
严炎作了决定,便又将世界内的印灵疯狂的纳入双拳之上。不过这就是他给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一般,只能令他自己更加痛苦。
被灼热之感折磨了这么久,虽然起初的点点热意还不够当开胃菜,但自从赤芽草粉末涂抹在双手上,以及双拳聚集印灵之后,这股灼热之感就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奇怪的是,涂抹赤芽草的痛疼和双拳聚集印灵之后的痛疼却大不相同。
涂抹赤芽草就如同火烧似的刺痛感,而双拳聚集印灵之后确实火灼似的撕裂感。而且,不仅如此,涂抹赤芽草双手红里透血,渐渐双手的感觉开始麻木。而聚集印灵之后,却血红变浅,青筋喷胀,疼痛感特别清晰。
随着时间的流逝,疼痛感和疼痛的清晰度成正比例增加。
“啊!”这一声痛吼声,如同猛兽的怒吼,在浪碎声中都格外清晰。严炎没有疼的满地打滚,这般可怜不符合严炎的性格,他只是忍受不住了疼痛,给狂吼了出来。
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缩,完美的线条堪比雕刻的工艺品,不过他此时有点狼狈,全身的衣服被撑的破烂不堪,满身都是细沙,身上的经脉喷绽,如若一幅城市地铁线路图,七横八纵,盘根交错。
严炎需要发泄,单单是叫吼已经不顶用了。那种感觉终于找到了,那种喷薄而出的感觉,现在就急需要发泄出来,如若不然严炎就会憋坏自己。
所以他发泄了出来,那股喷薄而出的感觉就在严炎跪坐在地上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