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半夜,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这里是格兰比镇消防队。我想你最好赶快来一趟。”我们赶紧驱车前往几英里外的格兰比。一片橘红色的光亮在夜空中格外刺眼。“厂子!”格兰比镇的志愿消防队已经在那里了。火焰还在舔着烧塌的窗户和屋顶。我们所有的文件、童鞋,所有的辛劳、希望,我眼前的一切都被大火吞没,我禁不住放声大哭。
加里和我在天亮后才驱车回家,我们呆望着前面的路,想安慰对方。我们亲手创造的一切,一夜之间全都烟消云散了。怎么办?
我给父亲挂了电话,告诉了他这场大火,还有我们必须要完成的儿童用品公司的定货。他听后沉默了一会儿:
“孩子,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你有能力建成一家企业。”他说,“现在再向我证明一下你有能力重建一家企业。”
但用什么来重建?我不知道。一切都不存在了。我马上赶回了厂里。烧焦的、被水淋湿的童鞋散落各处。待运出的货是没法挽救了,我们的记录卷宗也被烧毁了。但是我看见大多数缝纫机的受损状况并不严重。最贵的也是最重要的机械——钉鞋机——没受损。这是不是一个暗示呢?“不要放弃,要说‘行’!”格兰比镇的镇长来看望我家。
“已有不少当地的商家向你伸出了援助之手。”他说,他递给我一张可供租用的空闲商业场地的名单。我接过来,再一次想哭,而这次是由于高兴。我们还有工具,我们还有地方,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资金了。
下午,我与保险公司联系上了。经他们检查,发现火灾是由烟囱里的火星引起的,而他们的警报器没有监测出来。对我们公司的损失及被烧毁的成品,保险公司将进行赔偿。
我们用保险公司赔偿的钱购买了电脑,取代了旧的档案卷宗。我也与“我们的孩子”儿童用品公司说好,我们将在圣诞节前夕把符合他们要求的、最畅销颜色和尺码的童鞋准时运去,余下的小部分会尽快赶制出来。我们的信用和努力给他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也给我们自己赢得了一个永久的客户。
摩托鞋成了全国最畅销的童鞋之一。虽然现在我们已经不再做这种式样的童鞋了,但如今市场上还能见到它们的身影。继它们之后,我又开发出了更多的儿童用品,包括婴儿围嘴儿和童毯。回想过去我生意的成功并不起始于我做摩托鞋的奇想,也不起始于我们完成的第一单大批量定货。我想,真正的成功应该起始于那场大火——或者说从那场大火之后。从那一刻起,我终于学会了处于不利情况下时仍然昂头说:“行!”
最糟糕的还没来
◎文/吴楠
对人以诚信,人不欺我;对事以诚信,事无不成。
从中等秘书专科学校毕业后,20岁的我来到上海求职。意料之中却又难以接受的是:在这座繁华而竞争激烈的城市,很多高学历的本地人都在四处寻找工作。每一次,当不会讲上海话的我被对方彬彬有礼而又冷淡地拒绝后,我总是深呼吸,对自己说:“最糟糕的还没来。”就在第43次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被一家传媒公司录取了,成了平面部经理的秘书。我带着有些僵硬的微笑,和未来的上司打了个招呼。“最糟糕的还没来”,转过身的刹那,伴着泪水,我又禁不住脱口而出。
每天工作从早晨整理经理办公室的文件开始,为经理冲咖啡、打字、复印、传真,还有接电话。我没有时间抱怨,因为我要为每个月的薪水而努力。晚上,回到自己租的地下室,常常是换下套装就沉沉地睡去。半个月后,我终于习惯了格子间里的白领生活,习惯了每个人称我为“Halen”,开始微笑着品尝“东方明珠”下的精彩,欣赏黄浦江畔的生活。
经理去深圳参加一个品牌时装广告代理竞标会,行前嘱咐我把最近一段时期的广告资料按日期整理好。在他还有三天回来的时候,我提前完成了工作。兴冲冲地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到经理办公桌上时,那枝备受经理珍爱的“派克”笔被文件夹扫到了地板上。我俯身寻觅的时候,该死的高跟鞋一不小心毫不留情地把笔踩断了!全身的血一下涌上来,捧笔在手,大脑竟是一片空白。缓过神儿来后,我还是把断笔从垃圾中翻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决定依照原样去买枝新的。可是,等我赶到“派克”笔专卖店,一看价钱,几乎吓晕过去:3282元啊!那一刻我沮丧到极点,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儿不断地在打架,一个让我赶快从公司溜之大吉,另一个却让我坚持下去……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最糟糕的还没来,怎么能当逃兵呢?
于是,我向要好的同事借了3000块钱,赶在经理回来之前把新笔放在了老位置。经理似乎并没发觉他视若珍宝的“派克”笔已被移花接木,而是兴奋地和我说着竞标会上的见闻。“上海还有一家私人工作室参加竞标,是个很强的对手。我们一定得努力争取,如果成功的话,这将是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单。”我嘴上应和着,心里则一直在暗自庆幸躲过了小小的一劫。
半个月后的一天,经理对我说:“Halen,你去图片社把我们上次拍摄的胶片取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是我们这次投票的核心,丢了可是没有办法弥补的!”图片社在浦东开发区,我坐渡轮渡过黄浦江,很顺利地拿到了胶片。回返时,渡轮已经启动了,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婆却提着竹篮,踉跄地从船尾小跑过来,用上海话慌张地喊道:“等一下,让阿拉下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阿婆一个趔趄,几乎摔倒。船老大不肯停船,怕麻烦。我感觉阿婆一定有什么急事要办,就忍不住替她哀求船老大,船老大还算给面子,尽管不是很情愿,还是把船靠了岸,我搀起阿婆的胳膊,将她送下船。
渡轮重新启动了,阿婆站在岸上挥手道谢之后,匆匆离去。这是我来到上海后第一次有上海人对我说“谢谢”,我不免有些洋洋自得。当我被潮湿的江风吹醒,发现那袋胶片不翼而飞时,船已经是在江中心了。我从船头走到船尾,急得几乎跳江。有人用上海话窃笑:“外地人真是……”
肯定是扶阿婆下船的时候掉的,渡轮靠岸后,我返回对岸去找。我寄希望于阿婆发现了那叠对她来说毫无用处的胶片,等在码头……可是这丝希望很快就被无情地击碎了。“会不会被人扔进垃圾桶?”我顺着码头分别向不同的方向翻了6个垃圾桶,根本没有纸袋的踪影。“不会是掉在江里面了吧?”我终于忍不住,蹲在码头上大哭起来。看来,这次我是真得逃跑了。上次把“派克”笔踩断,我虽然背上了一笔不小的债务,却还可以挽回。这次,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这袋胶片是公司花高价请著名模特、一流摄影师去苏州、周庄拍摄一个礼拜的结晶,一旦丢失,这次竞标就算彻底玩完!
可是,冷静下来后,我觉得还是不能逃跑。最糟糕的还没来!我想起渡轮上那些开口闭口“阿拉”不停的上海人,如果我放弃,就意味着我这位外地打工妹更让“阿拉族”瞧不起。我不能逃避自己该负的责任,必须为自己的尊严找回胶片,就算找不到,我也要给公司一个说法。
我在码头附近问了很多人,也没有得到关于阿婆、关于胶片的任何线索。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手机响了,是经理打来的。“Halen,怎么还不回来?你已经替公司打了一个大胜仗!”
我莫名其妙地赶回公司,看到经理正和阿婆以及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交谈,那袋丢失的胶片就放在经理的办公台上。“你是Halen?”年轻人微笑着说,“这位是我母亲,今天她来看我。我不在,她就为我煮了粥。可是离开的时候,却忘记关火。幸亏你帮她拦住了船老大,不然我的工作室就化为乌有了。”经理也微笑着走过来:“这位是何先生,就是我说过的竞争对手。不过,现在我们已是合作伙伴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说过,最糟糕的还没来吗!你看,只要你善良,只要你坚持,只要你肯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努力地去寻找解决的办法,最糟糕的就永远也不会来!
幸运在路上
◎文/金华
没有什么人天生就是幸运的,幸运要靠自己去争取,去经营。选择什么样的路,其实就是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我认识一个女孩,高中毕业后,她只身一人来到北京闯荡。18岁的她,没有文凭,自然在北京也就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好不容易托老乡找到了一家小店,在那里做打字员——常常可以在路边见到这样的小店,门脸不大,主要业务就是打字、复印、制作名片、刻字之类的。一个月400元,包吃,住的地方离得不算太远,骑自行车40分钟的样子,是和几个老乡一起住在一间地下室,一张床铺一晚八元。除了打字外,她几乎没什么别的事做。她从家里带来的书还是高中念的英语书。没事就拿出来翻,书的边上都起卷了。她闭着眼睛从书的最后都能背到最前一页。就这样,她攒了一年的钱,终于够上个英文班。同屋的老乡笑话她,“太不值了,你这么学根本是没有用的。有多少人是科班出身?你永远也别想超过他们。公司里的人又不是傻子,放着科班出身的毕业生不要,要你?不可能的。”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笑。
就这样,她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六年中,工作换了很多个,待遇越来越高了,开始400元,接着是600元,不久800元,跟着1200元,然后升到1500元,她的英文也由一级提高到二级、继而三级,最后是四级和六级的证书也拿到了手,并且已经能和老外交流了。最近,她又换了工作,在一家外企,月薪6000元。她搬出了从前住的那个地方,与另一个女孩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久,她认识了一个和她公司有着业务来往的部门主管,小伙子也是外地人,毕业后独自留在北京打工。两年后,他们结婚了,并买了自己的房子。
她偶尔上街碰到过曾经和她一起住在地下室的老乡——老乡还是住在那里,老乡说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自己周围床铺的人一年年都不同,一副很感慨的样子。
没有什么人天生就是幸运的,幸运要靠自己去争取,去经营。选择什么样的路,其实就是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抱着鞋倒着走
◎文/黄显杰
向前走的方式不仅有一种,征服风雨不能靠雨伞,要靠自己。
14岁时,我念初一。哥哥是从我读的这所中学走进大学校门的,老师起初对我特别关注,后来却慢慢变冷淡了。有一天,数学老师摸着我的头问:“黄显江是你亲哥吗?”我默默地点点头。老师含笑摇着说:“你可没你哥聪明,你哥考上了大学,你呀……”老师没往下说。
那一刻,我才明白各科老师对自己日渐冷淡的原因。从此我暗暗跟哥哥跟自己较劲,发奋苦读,成绩逐步靠前。
临近毕业的一天,我把考试成绩带回家,父母看了非常高兴。第二天早晨,我穿上母亲奖励的新鞋——因为家贫,平时我总是穿哥哥的旧衣旧鞋——美滋滋的跨出家门,走在上学路上时感觉双脚特别轻快。走着走着,迎面吹来阵阵凉风,要下雨了。我赶紧掏出书包里的小塑料布,披在背后绕着脖子打个结,护住书包。风渐渐地大了,雨在前面劈里啪啦的逼近。我紧跑几步,低头看看刚穿上的新鞋,实在舍不得被雨淋湿,踩得一脚泥水。我灵机一动,脱下鞋,两只鞋底扣在一起,塞进怀里抱住,光着脚向前走。
风越吹越猛,雨越下越大,顺着我的领口往里灌,眼看就要淋湿怀里的新鞋子。我猛地转过身,抱紧鞋,瞄着路边的庄稼,倒着一步一步向前走。雨哗哗不停地打在我身后,雨水从后领口灌到脊背上直往下淌,好在书包有小塑料布盖着。我依然低着头,用弯曲的身体抵抗着风雨,
抱住鞋,倒着走。一不小心,我向后迈出的右脚掉进了坑里,没过了膝盖,才知道走偏了。我拔出腿,退回路中间,继续抱住鞋,倒着走。走了很长一段路,雨渐渐停了。我从怀里掏出干爽的新鞋,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我光着脚走进了校园,在教室外拧了拧裤腿上的水,洗干净脚,才重穿好鞋。
刚进教室,老师惊讶地问我,鞋为什么那么干爽。我如实地对老师说:“我是抱住鞋,倒着走来的。”同学们发出一阵嘻嘻的笑声,老师让我回到座位上。
老师严肃地盯着我,不断地默默点头。我心里直发毛,心想自家贫寒才做出这等可笑的蠢事。一会儿,我看见老师在黑板上重重地写下了这样的一行字:向前走的方式不仅仅有一种,征服风雨不能依靠雨伞,要靠自己。
当时,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羞涩,没过多去想老师写的那句话。直到我同哥哥一样考上了大学,毕业当了一名老师,才真正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
许多年过去了,那次风雨中抱住鞋,倒着走的独特经历,每次回想起来,总让自己周身进发出一股劲,勇敢面对人生的风雨。我时时坚定地对自己说:向前走的方式不仅有一种,征服风雨不能靠雨伞,要靠自己。
哦!冬夜的灯光
◎文/莫里斯·吉布森
谁给我一滴水,我便回报他整个大海。
我和我的妻子珍妮特抛下我们自己的诊所,离开我们舒适可爱的家,来到8000公里外的加拿大西部,这个名叫奥克托克斯的荒凉小镇。这里十分偏僻,天气很冷。但可我们感觉到我们生活的地方是辽阔无垠的,这里有的是温暖、友谊和乐观。
我记得一个冬日之夜,有个农民打电话来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而婴儿正在发高烧。虽然汽车里有暖气,他也不敢冒险带婴儿上路。他听说我不管多么晚也肯出诊,因此请我上门去给他的婴儿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