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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节场4

克利斯朵夫失望地回到住处,一连几天躲在房内什么事也不想做。他无奈地发现随身带来的钱很快地减少,只好每天晚上到楼下的小饭铺里吃一顿。饭店里不少客人也认识他了,背后常叫他“普鲁士人”或“酸咸菜”(酸咸菜是德国名菜)。他掏空心思,写信给几位隐隐约约知道姓名的法国音乐家——其中一位已经死了十年,但克利斯朵夫并不知道。他的信错字连篇,语法混乱,而且有很多德国式的客套话。他在信中希望音乐家们听他弹奏他的作品,结果呢,只有一个人把信念了一遍,然后同朋友们大笑一场,仅此而已。

过了一星期,克利斯朵夫又去找高恩。多谢上天,他走到门口,正好看到高恩走出来。高恩躲避不及,克利斯朵夫快活无比,根本没有察觉到高恩朝他扮了个鬼脸。他又以那种讨厌的习惯抓住了对方的手,高兴地问:

“你前几天出去了?旅途愉快吧?”

高恩回答着他,但仍愁眉不展。克利斯朵夫接着又问:“你知道我来过吧?是不是门卫已经跟你说了?有什么消息吗?你给人家提起过我吗?别人是怎么说我的?”

高恩越发觉得憋闷。克利斯朵夫看见他呆呆的神态感到很奇怪,几天不见,高恩怎么判若两人?

“我跟人家提到过你了,可还没有信息反馈。自从上次见面后,我就忙得抽不出空儿来。公事堆积如山,我都快要累倒了……”

“你身体没问题吧?”克利斯朵夫很体贴地问。

高恩狡黠地一笑,瞥了他一眼:“我快不行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只是觉得累。”

“啊,天哪!”克利斯朵夫又抓住他的手臂说,“你可千万保重身体。我真抱歉,还给你增添麻烦。你可要老实告诉我,究竟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高恩一边狠命地忍着不笑出来,一边又多少被克利斯朵夫的憨直感动了,于是决意要真地帮助他了。

“我倒有个主意,”高恩说,“既然做不成家教,不如在音乐编辑方面找点儿差事。”

克利斯朵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是这样,”高恩清清喉咙说,“我有个朋友,巴黎最大的音乐出版家,但尼?哀区脱。我介绍你去。音乐方面,我是外行。但尼?哀区脱是个真正的音乐家,你去那里,临时找点儿事干罢。”

高恩非常高兴,一方面帮了克利斯朵夫,一方面又终于把他摆脱了。他们相约第二天去。

第二天,克利斯朵夫去书店同高恩会合后,一起去了歌剧院旁边的音乐铺子找到了但尼?哀区脱。依高恩的嘱咐,克利斯朵夫带了几部作品准备给哀区脱看。他们进门后,哀区脱没有请他们坐。高恩伸出手和哀区脱握手,对方只象征性地伸出了两个指头,至于克利斯朵夫毕恭毕敬的鞠躬,对方根本不理。高恩说明了来意并说出了请求,他才把他们带到隔壁屋里,并不请他们坐下,而他自己背靠着没有生火的壁炉架,眼睛望着墙壁发呆。

但尼?哀区脱年约四十,个子高大,态度冷漠,穿戴非常整齐,俨然一个标准的腓尼基人。一望便知他是一个脾气急躁的聪明人。他从不正面看人,即便是寒暄也像是在跟人顶撞。但仔细观察,他这种傲慢无礼固然是因为瞧不起别人,但也表现出了他的手足无措。

高恩有说有笑地将克利斯朵夫吹捧了一阵。主人的待客方式令克利斯朵夫很尴尬,他拿着帽子和乐谱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哀区脱听高恩说了一阵,才傲慢地把头转向克利斯朵夫,看着他背后的墙壁,说:“克拉夫脱……克利斯朵夫?克拉夫脱……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克利斯朵夫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严重的冒犯,近乎争辩地说:“以后你会经常听说的。”

哀区脱不动声色,冷冷地又说了一遍:“克拉夫脱……没听说过。”

哀区脱是对陌生人不会有好印象的,他一向如此。他用德语问:“你来自莱茵河流域吗?真奇怪了。那边弄音乐的人怎么那么多!而且没有一个不自称为音乐家的,哈哈……”

他只是想说句笑话,但克利斯朵夫觉得是另外一种侮辱,刚想马上顶回去,可是高恩抢着插了一句:“请原谅,这方面,我是外行。”

“你不懂音乐,我倒觉得更值得恭维呢。”哀区脱回答。

“如果你不喜欢音乐家,”克利斯朵夫冷冷地说,“那我只好告辞了。”

哀区脱始终将头掉在一边,神情冷漠地说:“你在作曲吗?写些什么?不会总写歌吧?”

“有歌,还有交响乐、交响诗、四重奏、钢琴杂曲、舞台音乐。”克利斯朵夫觉得异常兴奋。

“你们德国人写的东西就是多。”本来一句恭维的话,却被哀区脱说得带点儿不屑的意味。

哀区脱对克利斯朵夫的不友善,更大程度上是源自对他写过那么多作品的嫉妒。

“如此说来,我或许能给你一份工作,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哈密尔顿介绍来的呢?眼下我们在编一套少年丛书,主要是印些浅显的钢琴谱。你是否能够把舒曼的《狂欢曲》改编得简单些?”

克利斯朵夫一听这话,气得简直要跳起来:“你叫我做这种工作吗?……”

这天真的“我”惹得高恩一阵大笑,可哀区脱却沉着脸:“我不认为这种活儿有辱于你的才能,那也并非容易的事。别忘了,我毕竟不晓得你的本事。”但心里却在想:“听这家伙的口气,好像比勃拉姆斯都高明。”

克利斯朵夫强忍住怒火,一声不出,戴上帽子,准备往门口走。高恩忙伸手拦住他:“别着急嘛!”然后,又转身向着哀区脱:“他带来几部作品,准备给你看看。”

“哦?”哀区脱故意装出极不耐烦的样子,“那拿来吧。”

克利斯朵夫仍一声不出,只是把稿子递了过去。哀区脱随意地翻着。

“啊,这都是些什么呀?”一边看,他一边表现出很冷淡的神态,其实他看得很用心。他是个优秀的音乐家,刚看过最初几个音符,就知道作者是怎样的人,他暗暗惊奇克利斯朵夫的音乐天分。但他生性傲慢,并且认为克利斯朵夫刚才的举动冒犯了自己的尊严,所以他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看法。他静静地看完后,老气横秋地说:“写得还可以。”

这句话再次让克利斯朵夫生气了。

“用不着人家告诉我这点。”他非常气愤。

“可是我认为,”哀区脱说,“你是想让我表示一下观点才让我看你的作品的。”

“绝不。”

“那么,”哀区脱也生气了,“我不明白你此行的目的。除了刚才讲的差事,眼下我没有其它工作给你。而且刚才讲的也只是可能。”

“我是一个音乐家,为什么你却让我干这种工作呢?”

“一个像你这样的音乐家?”哀区脱挖苦道,“那些比你还有才能的音乐家都不会觉得这份工作有损他们的尊严。这些人如今在巴黎都是很出名的,他们还因此而感激我呢,我可以说出他们的名字……”

“那是因为他们全是废物,”克利斯朵夫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是把我和他们看成一种人,那你就完全错了。你想用傲慢的态度来让我觉得卑微吗?我进来时向你行礼,你理都不理……你是音乐家吗?你写过作品吗?你居然敢教我怎么写作!……看了我的作品,仍然让我去篡改大师的名作,去欺骗孩子们,竟没有好点儿的工作给我!……找那些巴黎人去吧!至于我,我宁肯饿死。”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一时间竟无法停下来。

哀区脱冷冷地回答:“随你的便。”

克利斯朵夫把门“砰”的一声拉上出去了。西尔伐?高恩看着大笑起来,哀区脱耸耸肩对高恩说:“他会回来的,跟别人一样。”

其实,哀区脱很看重克利斯朵夫。在他身上,他看到了一种很难得的力量。他很想给克利斯朵夫一些补偿,但又觉得自尊心受了伤,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他等克利斯朵夫回来,根据他的经验,一个人被苦难折磨时,顽强的意志总会向饥饿低头。

克利斯朵夫回到旅馆,怒气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丧气。他认为自己完蛋了。不但同哀区脱结了冤家,并且把介绍人高恩也得罪了。在这座城市里,除了狄哀纳与高恩,他一个人也不认识,他感到孤独、无助。他从前在法国认识的女演员高丽纳此刻正在美国,而且是演主角,不再搭班子了——报纸上经常报道她的行踪。至于那个被他无意中打破饭碗的女教师,是他常因懊悔而决心到了巴黎非寻访不可的女人,他却只记得她的名字:安多纳德,姓氏都无从想起。茫茫人海寻找一个知名不知姓的可怜女教员,就如同大海捞针。

克利斯朵夫身上只有五法郎了,他不得不按捺内心的厌恶,去问旅馆的胖老板,街坊上有没有人在请钢琴教师。老板对这个一天只吃一顿的旅客本来就瞧不起,一听他是个音乐家,则失去了仅存的一点儿敬意。老板是个很传统的法国人,把音乐家当作不务正业的人,所以挖苦道:

“钢琴?你居然弄那个玩艺儿?真是失敬……真怪,还有人弄那种东西!我看,所有的音乐同下雨声没有什么两样。你要教钢琴,可以教教我呀。喂,诸位觉得怎么样?”他转身对一帮正在喝酒的工人嚷着。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这行倒不错,”其中有一个说,“又干净,又能讨女人喜欢。”

克利斯朵夫听不懂这些用法语说的取笑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老板娘倒很同情他,对丈夫说:“行了,裴列伯,别取笑人家了。”——她又转身对克利斯朵夫说:“也许有人会请你。”

“谁会请他呀?”丈夫问。

“葛拉赛那个小丫头。你知道,有人为她买了架钢琴。”

“啊!你说的是他们,那些摆臭架子的!不错,是真的。”

他们告诉克利斯朵夫说那是肉店老板的女儿:父母想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让她学琴,哪怕仅仅是炫耀一番。旅馆的女主人答应克利斯朵夫去帮他介绍。

第二天,她告诉克利斯朵夫,肉店的主妇愿意先见见他。他便去了,见到了那个坐在肉铺后面,四周全是牲畜尸首的女人。她皮肤娇嫩,装着媚笑,但一知道他的来意,瞬间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她开口就提到学费,她每小时只能付一法郎,因为弹琴的玩意儿虽然有趣,但并非一定要学的,接着又不放心似地盘问克利斯朵夫是否真地会弹琴。当得知他还会作曲时,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认为可以向街坊们说她女儿找了一位作曲家作音乐教师。于是,她的态度也殷勤了许多。

第二天,克利斯朵夫感觉到简直是在侮辱他,气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谓钢琴只是件从旧货店里买的破烂儿,弹出来的声音非常难听。肉店老板女儿的手指又粗又短而且活动笨拙,连音高的感觉都没有,学了几分钟就当他的面打呵欠。肉店主妇在一旁监视,不停地指手划脚发表她对音乐及对克利斯朵夫的看法。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旅店,有几晚他沮丧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仅仅几周,就到了这步田地。他现在的差事已经下贱了,将来不知还有什么更下贱的要去干……想到此,他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幼稚地拒绝哀区脱了。

一天晚上,他禁不住暗自流泪,无奈地跪在了自己的床前祈祷……他早已不再信上帝,但还是祈祷,他是在向自己祈祷。平庸的人才从来不祈祷,他们不懂得心灵只有经过磨炼才会变得坚强。受了屈辱后,克利斯朵夫此刻在静静地感受自己生命的存在。世界上所有痛苦,所有竭力将人摧毁的痛苦,一旦碰到生命的柱石,便会被击得粉身碎骨。克利斯朵夫默默地听着自己的热血沸腾,仿佛是心中翻腾的海洋;心里有一个声音反复说着:

“我是永恒的,我是永恒存在的……”

他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有时他会几个月想不起它,但它仍在内心弹奏着单调强烈的旋律;其实他也知道那声音一直都存在,从来没停过,正如海洋在黑夜里同样波涛澎湃。他终于恢复了那种镇静与毅力:不,他的艰苦生活并不可耻;他咬着面包没有必要脸红;该脸红的是那些逼他为此付出这种代价去换取面包的人。暂时忍耐一下吧,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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