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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反抗17

现在克利斯朵夫没了一个后台,他立即发觉他的敌人多得出人意料。凡是曾被他直接或间接中伤过的人,不论因公或私,都马上对他反攻,向他报复。而当初克利斯朵夫振臂高呼想把他们从麻木状中唤醒过来的普通民众,看到这个狂妄自大的青年受到教训,也暗暗拍手称快。克利斯朵夫掉进水里,每个人都想踩他一脚。

他们并非合谋一起来的。先派一个人来探一下虚实,看到他不还手就加紧进攻。最后别的人跟着上前,然后大队人马齐杀上来。各种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动机去攻击克利斯朵夫。

幸而克利斯朵夫不看报,然而几个忠实的朋友将攻击他的最恶毒的报纸寄给他,可他却不拆阅。最后有一篇用红笔勾描的文字吸引了他,原来说他作的歌像野兽的狂吼,他的交响曲是疯人院的作品,他的艺术是疯狂的,他的和声是病人的抽风。那位知名批评家写道:

“克拉夫脱先生从前以记者的身分写过些东西,表现独特的文笔与口味,在音乐界成为笑谈。当时大家劝他还是作曲为好,他的近作证明了他只配写那种文章 。”

看完之后,他整个上午便不能工作了。于是他去找别的骂他的报纸,想把失意的滋味彻底品尝一下。可鲁意莎喜欢收拾房间,那些报纸早给她烧了。他先是生气后又安慰了,把剩下的那份报给母亲,说这一份早该烧了。

更大的侮辱还在后面呢。他寄给法兰克福一个有名的音乐会的一阕四重奏,被拒绝了,却并不说明理由。科隆乐队有意接受一阕序曲,但几个月后却说无法演奏。但最令人难堪的打击是来自于当地的某音乐团体。指挥于弗拉脱是一个优秀的音乐家,但却没有好奇心,他有那指挥的特有惰性:无穷尽地搬弄那些知名作品,而一切新颖的作品却被视为洪水猛兽。他不辞辛劳地组织着贝多芬、莫扎特或舒曼的纪念音乐会,而现代的音乐却让他受不了,他竟自命为一个能够赏识天才青年的人。

克利斯朵夫间接知道于弗拉脱先生愿演奏他的作品,大为诧异。这个指挥是克利斯朵夫在杂志上曾批评过的几个音乐家的好朋友,故他更觉得奇怪。但他是一个好人,以为大家像他一样宽宏大量,他认为他们是要表现出他们不作小心眼儿报复的气概,竟然为之感动,于是送了一阕交响诗给于弗拉脱,另附一封非常诚恳的信。乐队秘书复了信,有礼貌但很冷淡,声明曲子已收到,但按会章 规定,公开演奏前必须提交乐队先试奏。

两三周后,克利斯朵夫收到通知说他的作品要试奏了,按惯例:这种试奏是不公开的,甚至作曲家本人也不得到场。事实上所有的乐队都容许作曲家到场,但不许公开露面。到了那天,一个朋友陪同他进入会场拣一个包厢坐下。他奇怪地发现,这个非公开的预奏会竟然爆满,在楼下:很多时髦青年、有闲阶级、批评家都唧唧呱呱,兴奋异常。

开场是勃拉姆斯根据《冬游哈尔茨山》里的一段所作的狂想曲,有女低音独唱和男声合唱,由乐队伴奏。克利斯朵夫讨厌它的夸张的伤感情调,认为这是勃拉姆斯党的一种小小的报复,因为他以前曾公开批评过这个曲子。想到此他禁不住笑了,而接着又听到了曾被他攻击过的另外两个作家的曲子,他觉得更有趣了。他一边扮鬼脸,一边欣赏着这种玩笑,并且当有人鼓掌时,他也俏皮地附和几下。

终于到他的交响曲了。乐队和听众之中不断有人向他的包厢看几眼,他尽量躲起来,他心跳得厉害。音乐像激流般悄悄地集中起来,只等指挥的棍子一挥便马上奔腾而下。此种情形下,每个作曲家都忐忑不安。他自己还从来没听过这个作品演奏的效果,他焦急地等待着。

出来的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一片混沌。明明是支撑高楼广厦的巨大结实的梁柱,出来的却是没有一组站得稳的和弦,它们相继瓦解,好似一座只有断壁残垣的房屋,除灰土沙石之外,一无所有。克利斯朵夫不敢相信这是他的作品,没有他思想的线条和节奏,只见它摇摇晃晃,好像一个喝醉的酒鬼;他羞愧难当,仿佛自己就在当众表现这个醉鬼的模样。他知道那不是他的作品:一个荒唐的代言人把它篡改了,他自己也糊涂了。至于群众,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只是哄笑着,骚动着,有几个竟非常不客气地表示忍俊不禁。群众明白了作品真地可笑时,便哈哈大笑起来,全场的人都乐死了。

曲子终于奏完了——世界上最得意的事也结束了。群众开口了,他们兴奋之极,闹哄了很长时间。有的怪叫唏嘘,有的大喝倒彩,更有些心怀恶意的人喊着“再来一次”。别的捣蛋分子也是争着逗乐。——这帮“风雅”之士许久没有这么快活了。

等喧闹声稍微静了一些,乐队指挥神色泰然地把大半个脸对着群众,装作看不见群众(包括克利斯朵夫)——向乐队作了一个手势表示他要说话,会场一下静了,于是他用那种冷冰冰的声音说:

“诸位,要不是为了把那位公然侮辱勃拉姆斯大师的那位先生的作品给大家公断一下的话,我绝不会把这种垃圾给奏完。”

言毕,他潇洒地跳下指挥台,在大众的欢呼声中离开了。掌声大作,但他竟不再出场。乐队散了,群众走了,音乐会已经结束了。

快乐的一天过去了。

克利斯朵夫已经出了包厢。他一看见那指挥下台,便冲上去想去打他的嘴巴,但陪他来的朋友一把拉住了他,克利斯朵夫很有理由认为这个朋友也是圈套的一分子,于是使劲儿地推了他一下,自己冲向后台,然而门是任他狂敲也不开。群众已经从会场出来,他不得不快点儿走了。

当时的情形无法描述:他漫无目的地跑着,狂舞着双臂,大声地喊叫着,像一个疯子。音乐会场在城郊,所以街上人很少。克利斯朵夫茫然地穿过野地,向郊外走去。他想着那些人——那些百般捉弄他的人,他们压着他,像一群吃人的恶魔……他闭住了气,觉得自己崩溃了,就像一个初次见到人类凶残本性的小孩子一样。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磨坊邻近的小溪旁,几年前他父亲淹死的地方,小溪的声音把他拽回了现实,自杀的念头在他头脑里闪现,他几乎想跳下去了。

正当他幻想时,近旁树枝上的一只小鸟开始歌唱起来,很动听。他不动声色地听着。水在那里喁语,开花的麦杆在微风的吹拂下舞着,白杨树哗哗地响;篱垣后面,小蜜蜂散布着花的芬芳,小溪那一边一头可爱的小母牛在出神。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小姑娘坐在篱垣旁,肩上挎着小背篓,如同天使张着翅膀,两条脚荡来晃去的,嘴里哼着一支无名的曲子,她也在幻想,远处,一条狗在飞奔……

克利斯朵夫靠在一株树上,听着、看着,这些生灵的和平与欢乐的气息感染了他……他忘了一切……他扑在地上,把头埋进草里,吻着她(小草)笑了。他沉浸在生命的美、生命的温情之中。

他觉得自己同类的凶残卑劣与大自然的和平美妙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他热爱生命,热爱自然,热爱一切有灵性的东西,他不会与它们分离的。

他如痴如狂地拥抱着土地,拥抱着生命。

克利斯朵夫重新工作了。什么文人、新闻记者、批评家、艺术界的商人和投机分子,他都不愿再跟他们打交道。至于音乐家,他更不愿再去浪费自己的口舌去纠正他的傲慢与偏见。也正好,大家互相讨厌,宫廷方面也恢复了他的自由,他非常感激。同时他感激大家对他的敌意,他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工作了。

鲁意莎完全同意他的意见。她是一个毫无野心的母亲:她不指望儿子能成就什么功名。当然,儿子有钱有地位她心里固然高兴,但如果是要用太多的不如意去换取,她宁可不去想它。自从儿子与宫廷决裂以后,她便为儿子的痛苦悲伤起来——这是人世间最亲切感人的。至于与报社的人断交,她倒很高兴。她对于报纸,就如同所有的乡下人一样反感:那些不过是使你浪费时间,惹来祸端。她非常通情达理,她了解他的儿子。至于克利斯朵夫自己,他是这样想的:

“由他们去吧,我就是我,谁也改变不了;他们的艺术、思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能否认一个社会固然很好,但社会决不会轻易让一个青年人说几句大话就把它否认了的。克利斯朵夫是一个有着美好幻想的真诚的青年人,他不是一个修道士,既无遁世的气魄,又没到遁世的年龄。最初他一心一意浸在创作之中:只要有工作、有事情忙着,人便不会觉得痛苦郁闷。但旧作完成以后,新作还未成形之际,精神上形成一个低潮:他为自己的孤独寒心。他问自己:为什么要写作?为什么会痛苦?

他的出路(戏院、音乐会)全被断绝了,他也不肯低头去向曾拒绝过他的指挥们献殷勤,那么除了把作品发行出来没有别的办法;但即使是找一个肯捧他出场的出版家,也像找一个肯演奏一个他的作品的乐队那样困难。他觉得自己受够了,与其再碰钉子或与出版商讨价还价,看他们肮脏的面孔,他宁可自己出钱印刷,那当然是胡闹。过去他曾有一些积蓄(宫廷的月俸和几次音乐会的收入),但现在收入来源已断,而新的收入还要等一些时候,所以他应仔细调度这笔积蓄以度过难关。现在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因原来的积蓄不足支付印刷费而去借钱。鲁意莎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虽然她支持她的儿子。

乐谱终于印出了,当然一切都做得不合情理。为他代印代售的出版家是他的邻居,他又不配做这种重要的工作,故又拖了好几个月,又浪费了许多钱更正错误。全部外行的克利斯朵夫被他多算了三分之一的帐,费用大大超过了预算。那家出版社是没有什么主顾的,也一点儿不去设法推销作品。结果六个月中连一部也没有卖出。

在没有主顾的期间,克利斯朵夫不得不考虑生计问题了:不但债务超过了预算,并且积蓄也没有原来计算的那么多。或许是他无意之中丢了钱,或许是他算错了,但总之钱是缺少了。鲁意莎不得不流着血汗来帮儿子。他觉得很难过,尽管向人自荐和遭人拒绝是那么难堪,但他还是到处去找教课的活儿。可大家对他很冷漠,所以很难找到学生。所以当他听说某所学校里有个位子时,他很高兴地接受了。

那是一个有点儿宗教风格的学校。校长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对克利斯朵夫很客气,钱却出得很少。克利斯朵夫怯生生地指出这一点时,校长便和颜悦色地告诉他,没有了官衔,就别指望有更多的报酬。

这可真是一件苦差事!学校并非让他教学生音乐,只是让那些家长明白他们的孩子们会弄音乐,让学生自以为懂音乐。他的任务只是教他们能在招待外宾的典礼上登台唱歌。克利斯朵夫对这些情形厌烦透了,他虽然是一个尽职尽忠的教员,但他却没有一点儿安慰,反而良心上受到谴责,仿佛干了一些自我欺骗的事。他想给孩子们一些真正的音乐教育,但他们却根本不理睬。他们是不听话的,克利斯朵夫缺少威严,他其实不适合教小学生。他们结结巴巴唱歌时,他想给他们教授乐理;上钢琴课时,他让同学弹贝多芬的交响曲——那当然办不到,他大发雷霆,让学生下来自己弹上半天。

对于学校外面的学生,他更是一点儿耐性都没有:他曾对一个以贵族出身为傲的小姑娘说她的琴弹得跟厨娘一样,或写信给她的母亲表示孺子不可再教,否则他会被活活气死的。于是仅有的几个学生也跑了,他竟不能把一个学生留到两个月以上。母亲批评他,要他至少不能与学校闹僵,不能丢了这个糊口的生计。故他只是压着自己的性子,也从不迟到早退。但是对一个蠢得像驴子的学生在相同的错误犯到第十次,或是为某次音乐会拿一段无聊的合唱一遍又一遍教学生时,他很没有热心,他硬撑着皱着眉头一声不出,但有时冷不防敲着桌子,使学生惊吓一下,算是发泄一下。有时实在忍不下去时,他便会嚷道:

“得啦得啦!这东西别唱了!还是让我替你们弹瓦格纳罢!”

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等他转过身,他们就玩起纸牌来。结果总有学生去报告校长,克利斯朵夫就受到批评,他一次次地忍受着,因为他不愿决裂——几年前,当一切美好时,谁敢这样说他?如今他没有了地位和美好的前程,就得受这样的委屈。

不仅仅是这些,学校同僚之间必不可少的拜访也是一件难受的事。他曾拜访过两个,心里就闷得慌,再不愿去拜访其他的了。同时那个受拜访的同事也并不满意,认为是对他们的侮辱。大家把克利斯朵夫看成一个弱智,总是对他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神气。他们那种傲慢自信的态度把克利斯朵夫也搞昏了,觉得自己比较愚昧无知了,他能给他们说什么话呢?他们三句不离课本,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天地。有的只是书本的注解、文字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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