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
◎文/佚名
危难之际见真爱。爱不是挂在嘴边的,而是发自内心,见于行动。
地震初发的时候,她刚刚拥着薄被睡着,轻微的晃动,只是让屋里的小巧摆设不动声色地微微晃动一下。外面正电闪雷鸣哗哗啦啦下着大雨,所以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时,她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她睡眼惺忪地拿起电话,话筒那边的人焦急地喊:“快,快下楼跑到广场上去!”她听出来了,电话是隔着一条大街的那个青年人挂过来的,她闹不清楚,这么深的雨夜,外边又狂风大作,他那么焦急地让她到广场上去做什么!她很好笑。其实,她很清楚他暗暗喜欢着自己,他常常佯装偶尔路过的样子,在她必经的小巷里和她默默擦肩而过。有时,她已经走出很远了,他还傻傻地站在后边痴痴地远远望她。她思忖自己是不会把爱情留给他的,她有那么多大胆而热烈的追求者,他们纷纷给她送鲜花,邀请她到咖啡店去或坐车到野外兜风,甚至直率而大胆地向她求爱并给她一封封情意缠绵的情书。他们许多人都有香车豪宅,出入酒吧和社会名流的交际圈。而他呢,除了一套简陋的住房和一个生病的瘦弱母亲,似乎什么也没有,只会在大雪纷飞的早晨,挥动着一把扫帚,不声不响地从大街上一直扫雪扫到她家的门口,或者在她自行车需要充气的时候默默出现在她的面前,力气十足地帮她充气。
她弄不明白,这么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突然这么勇气十足地让自己到广场上去做什么。她埋怨说:“下这么大的雨,又刮这么冷的风,你打电话让我去广场上干什么?”他一愣说:“地震了,难道你还没感觉到吗?”
“什么?地震啦?”她大吃一惊,忙打开床头的灯一看,吓得顿时大叫了一声,她摆在桌上的毛毛熊等玩具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歪歪扭扭,屋子里已经有些狼藉了。他喂了一声说:“别紧张,请你马上穿好衣服,带上雨具到广场那里。记住,下楼时要慢一些,别扭了脚……”他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等她基本准备就绪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他是没有手机的,于是她问:“你现在在哪里?”
他说:“我还在家里。”
“怎么你还不赶快逃?”她说。
“我怕你睡着了。”他松了一口气说。
她放下电话,旋即又迅速拨通了平时向她献花、时时给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人的电话,令她伤心的是,电话通了,但那边总是没有人接,看来都是早已经逃走了。
她的眼泪刷地涌出来了,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冷的。
她跑下楼,跑出巷子,他早赤裸着胸背在巷口接应她,她说:“你怎么没穿上衣?”他扶着她边跑边说:“没来得及,因为太突然了,又忙着给你拨电话。”
她把头靠在他被雨水淋湿的肩上哭了。
那次地震,许多楼房都倒塌了,也有许多人遭遇了不幸,但她却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电话。她骂他傻,为什么自己不赶快逃,还逗留在屋子里给她挂那么絮叨的电话。他讷讷地说:“我怕你睡得太熟,又怕你逃得太仓促淋了雨会感冒。”
爱的声音
◎文/佚名
打动心灵的,才可能打动世界;打动心灵的,才可能祈祷到幸福。不管是一句话、一缕风,甚至是一串轻轻的铃铛声,只要它是爱的声音,它肯定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它肯定就是幸福的声音。
医院里来了一位病人,她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她身材高挑。虽然年过四十,但面容依旧姣好,穿着也十分整洁和得体,但令人遗憾的是,她是一位盲人,虽然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但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丈夫是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不怎么爱说话,看上去有些腼腆,令医生和护士们奇怪的是,这个男人走路或晃动时,身上就会响起一串串清越的铜铃声,他每走一步或动一下身子,铜铃都会叮当叮当地发出脆响。一个护士留心才发现,那个铜铃就缀在他的袖口上,铜铃不大,只有樱桃般大小,黄闪闪的,就像一颗铜纽扣。医生和护士们都很奇怪,这世界上有戴项链、手链和宝石戒指做首饰的,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谁用铜铃缀在衣袖上做首饰的,私下里护士和医生们猜测说:“那或许是个用黄金打制的铃铛吧,那么精致,响得又那么动听和脆亮。”
每当那男人从走廊上走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很惊异地望着他:这个男人身上怎么有铃铛响呢?那男人也不解释,只是腼腆地笑笑,飘着一串叮当叮当的铃声就走过去了。护士们很好奇,有想向男人打听他为什么戴铃铛的,但话到口边就被医生用眼神阻止了,医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爱好,不允许向病人或病人家属打探什么!”
终于有一天,轮到这个盲女人做手术了,她的丈夫和一群护士将病人推到了手术室门口,护士让这个男人停下来,然后就推着盲女人进了手术室,当主刀的医生和护士们准备手术器械的时候,向来十分文静的盲女人却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任医生和护士们怎么劝也不行。医生和护士们怎样苦口婆心地劝说,躺在手术台上的盲女人也安静不下来,她不是在手术台上焦躁地拼命扭动,就是歇底斯里地又哭又叫,闹得医生和护士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在大家束手无策时,手术室守门的护士推门进来了,她告诉主刀大夫说:“门外病人的家属在拼命敲门,要求立刻见你。”主刀医生听了,马上放下手中的器械走了出来。
敲门的正是那个盲女人的丈夫,他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一件事情了。”说着,他从袖口上取下那枚铜铃说:“做手术时,得用上这个,要不,她是很难配合的。”主刀大夫很不解说:“我们做手术,要铜铃做什么呢?”
那个男人说:“她的眼睛看不见,每天不听到铜铃声,她都会坐卧不安的,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她一直都是在这铜铃声里生活的,听到铃声,她就知道我就在她身边,就什么也不怕了,听不到这铃声,她就会害怕的。”男人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说:“做手术对她来说是个很可怕的事情,我不在她身边她是不会配合的。”主刀医生为难地说:“可是做手术时,除了医生和护士,别人是不能进入手术室的。”
那个男人说:“这我知道,我想请求您的是,在给她做手术的时候,能否让一个护士站在她身边晃动这个铃铛呢?只有听到我的铃铛声,她才可能安静下来,她才不会害怕的。”
主刀医生同意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纽扣般大小精巧又锃亮的铜铃,当铜铃声在手术室响起来的时候,手术台上的病人马上变得十分安静了。
这是一次十分特殊的手术,当一群医生和护士在无影灯下紧张地忙碌时,一个护士站在手术台边不停地轻轻晃动着铃铛,那铃铛声叮当叮当不疾不徐地在手术室里飘荡着,像是一曲美妙的音乐,又像是一缕缕和煦的拂过心田的微风,像是一首熟稔又温馨的歌谣,又像一句句温情而缠绵的呢喃……
这是一次难忘而成功的手术。当病人被静静推出手术室时,她安详地睡着,嘴角荡漾着一抹安详而幸福的笑意。手术车推到手术室门口时,年迈的主刀医生破例对正焦急不安等在门口的那位男人说:“来,我推手术车,你晃铃铛吧!”男人高兴地接过铃铛,在主刀医生的缓缓推动中,轻轻晃动着那清越而动听的铃铛,病房的走廊上飘荡着一串串轻轻的铃铛声,护士、病人家属,甚至许多病人都涌出来,他们静静站在走廊的两边,羡慕而幸福地谛听着那清越的铃声,像在谛听微风,像在谛听阳光,又像在谛听一种生命静静荡漾的幸福,那一串串轻轻的铃声,让每一颗心都深深地沉醉着……
这是一种爱的声音,这是一种心灵的声音,这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一种音乐,是一首诗的诗韵,是花朵绽开的声音,是金黄的阳光轻轻飞翔的声音。
爱是天堂
◎文/佚名
是的,爱是被人永远惦记和敬慕的,不管它是锦衣玉食滋养的,还是一枚枚草籽滋养的,只要有爱的注入,它都会闪烁出钻石的光芒。
那是暴风过后的一个清晨,一个老人到树林去散步,在一棵大树旁,老人看到有一只鸟儿在焦躁地拼命对着树下凋折的枝叶喳喳鸣叫个不停,老人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走近那棵大树,但直到老人站在大树下,树上那只鸟儿也没有被惊飞,依旧焦躁地对着树下拼命叫个不停,老人侧过头静静听了听,他听到随着树上那只鸟儿的鸣叫,凌乱的落叶下有一声一声微弱的鸟儿应和声。老人明白了。他慢慢蹲下去,小心翼翼地轻轻扒开那一堆被暴风折断的枝叶,在一根湿漉漉的树枝下,他发现了那只鸟儿。
这是一只被砸断了翅膀和腿的绿头莺,十分可爱,只是暴雨把它的羽毛打得凌乱而潮湿,它的一个翅膀无力地低垂着,一只腿几乎不能站立,只是惊恐地瞪着豆粒一样的眼睛,绝望地回避着老人的目光和一点一点伸向它的那一双大手。
老人把它小心翼翼地捧到手中,但他无法把它送回到树冠里那个高高的鸟巢中。老人想了想,便捧着它回家去搬梯子。老人捧着这只受伤的鸟儿走的时候,树上那只鸟儿悲鸣着一直追着老人,直到老人搬来梯子,把受伤的这只绿头莺小心翼翼地送到高高的鸟巢时,树上的那只绿头莺才安静了下来。
从此,老人每天散步时都要走到那棵树下,抬起头静静地朝树冠里的那个鸟巢里张望,但令老人失望的是,从巢里飞进飞出忙忙碌碌的都只是那一只绿头莺,却从来没见两只鸟儿出双入对过,老人又回家搬来了梯子,爬上梯子一看,那只受伤的绿头莺还在鸟巢里,虽然气色好多了,两条腿也可以站起来了,但它的那一个翅膀,却依旧无力地低垂着。老人很难过,放了一些米粒在巢里。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老人发现那只完好的绿头莺更加忙碌了,同时他也发现那只伤残的绿头莺还在巢里幸福地活着。老人十分感慨,他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的人,自此村子里有家庭不和睦的,老人便会找上门去给他们讲这两只绿头莺的故事,听得村子里的人都唏嘘不已。后来,老人再搬上梯子给那两只绿头莺送米粒的时候,他惊讶地看见,在那棵大树下,常常都撒着一层层雪白的米粒。而且,那树上还有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木制鸟箱。
又过去了两年,老人老得走不动了,他央求家人抬他去树下最后一次看那一对绿头莺,家人说:“你放心吧,满村子里的人都惦记着那一对鸟儿呢,隔三差五,常有人到大树下撒谷物和米粒。”渐渐地,这故事传到了另外的村庄,传到了县城,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许多陌生的人都慕名来到了村子里,慕名走进那片树林,来抬头仰望那一对儿小鸟。其实,那已经不是两只十分好看的鸟儿了,它们已经有些苍老了,神态慵懒,羽毛也有些脱落,啼鸣声也早就不清脆了,但人们还是络绎不绝地迢迢赶来看望它们,就像仰视一幅经久不衰的经典名画。
母亲的生日
◎文/佚名
儿女们庆贺自己的生日,又有几人记起,那恰恰是母亲分娩受难的日子啊!
下雪的那天,父亲和母亲突然从乡下来了。父亲身上背着一个包裹,两只手上还提着两个包裹,母亲背上也背着一个很重的包裹。他们的头上、身上和包裹上落满了厚厚一层雪,甚至母亲的额际上和橘黄的稀疏发梢上,都凝了一层晶亮晶亮的冰凌。
我和妻子忙接过他们的大小包裹,招呼他们赶快坐到火炉旁,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拂去身上的雪。我让妻赶快给他们做饭,让热饭暖暖身子。父亲笑呵呵地坐在火炉旁,搓着一双冻僵的老手没说什么。母亲照例又说:“我现在不想吃饭,头晕,先睡一会儿。”说着就去隔壁的房间蒙头睡了。我问父亲说:“我妈还是晕车?”父亲说:“还是又晕又吐,走一路吐一路,吐得一塌糊涂。”母亲从小就晕车,她坐车简直就是受罪,又晕又吐的,况且晕一次车最快也需要两天才能缓过劲儿来。母亲每次坐车前也都服过几片晕车宁什么的,但那种药片对母亲不起任何作用,别人服一两片就好,而母亲一次服下四五片,却依旧晕车晕得不行。我有一次同母亲一块儿乘车,见母亲又晕又吐的,最后胃里的食物吐净了,吐的都是些又黄又绿的黏液,我的心也揪着疼,劝母亲说:“以后你别再乘车子,我们抽时间回老家看你,你瞅,你都吐成什么样了!”
我埋怨父亲:“我妈晕车晕得这么厉害,又是下雪天,你们来城里干啥?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我们回老家看你们不就行吗?”父亲说:“俺也是这样对你妈说的,可你妈非要来,她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怕你们忙,把你的生日给忘记了。”“生日?明天是我的生日?”我一愣,起身翻开桌上的台历一看,还真是呢。整天在单位里穷忙,要不是父母赶来,我还真是要把自己的生日给忙忘了昵。父亲打开包裹,取出一桶辛辣臭豆腐、一罐辣子油、一广口瓶煮黄豆腌腊菜,还有母亲给我做的千层底棉靴、给我的小女儿缝的一条花棉裤,父亲说:“你爱吃的东西,你妈都给你备下了。”
夜里,母亲没吃饭,头还是晕得厉害,躺在床上直呻吟,不过,已经稍好些了,母亲说:“刚下车那会儿,我头晕得都有些麻木了,现在好受多了,只是还有些晕,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母亲遭这么大的罪,冒着大雪迢迢赶到一百余公里外的县城,只是来给自己三十多岁的儿子过生日。我想想,眼泪就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