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詹妮端着咖啡再出来时,哈斯汀已把报纸收起来,外衣也穿在了身上,没有找到油渍!下一个是卡尔森,这回他是伸双手来接咖啡的,袖口上也没有油渍,现在只剩下一个怀疑对象——克林顿!他架不住詹妮再三邀请,这才接过杯子,不过用的只是左手,右手仍靠在扶手上没动。詹妮笑了笑,跟他闲聊起来,说着说着,突然她停住话头,指着窗外说:“瞧那团云!”趁克林顿侧身望去的瞬间,詹妮将杯子一倾,几滴滚烫的咖啡滴在他手臂上,他骂了一句粗话;右手抬起来,旋即又放回去,这一下已足够了,詹妮清楚地看到了那块油渍!
一切都已明了,接下来就是怎样把杂志再夺回来,这时乘务长又在喊她:“詹妮,你在机场买什么东西没有?我得填写海关申报单了。”
海关!对,只有在海关克林顿才会打开包,如果能在那里拖住他……詹妮本来已在申报单上写下“钻戒一枚”,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了,她来到衣帽间,取下标号“18”的那件风衣……
蜂鸣器响了,飞机就要着陆,詹妮开始替乘客取衣帽,那件风衣也递给了克林顿。
海关检查站里,詹妮交了一张空白的申报单。轮到克林顿时,他对检查人员说:“我就一个包。”然后他一样样取出来:几件内衣,一套剃须用品和一本杂志。詹妮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本杂志,她果断地走了上去,大声说:“你为什么不申报你藏在风衣夹衬里的那枚钻戒?”
“什么钻戒?”克林顿不知所措,检查人员紧张起来,示意他举手接受检查,詹妮在一旁对检查人员说:“我借他这本杂志的时候,看见他正在欣赏一枚钻戒,然后用刀片在风衣夹衬上划开道口子,八成是想躲过……”
克林顿掀起风衣,脸色陡变,夹衬上果然有一道口子!检查人员围上来,从里面摸出一枚光闪闪的钻戒。克林顿的手举在空中,眼里满是迷惑、愤怒和沮丧。詹妮一把抓过杂志,说:“再见了,先生!”说完转身离去,背后传来检查人员对克林顿的吆喝:“别去打扰那位小姐了,跟我们到办公室来!”
詹妮刚走出站口,一名男子拿着手机奔了过来:“杂志在吗?”她无力地点点头,从包里取出杂志,男子说:“谢天谢地!迪克从百慕大打来电话,他已经在那边等了半个多小时,他说肯定有人盯上了你,你没事吧?”
詹妮问:“电话挂断了吗?”
那名男子把手机递给了詹妮,她听到电话里传来了长长的吐气声:“亲爱的,把戒指戴上,我不想给你时间考虑是否接受我的求婚。”
詹妮流下了眼泪:“迪克,对不起,我失去了那枚戒指,它和杂志我只能选择一样。”
电话那头迪克笑了:“傻瓜,不要紧,等我回来,再去买一枚新的!”
把亲生儿子的位置让出去
文/佚名
我很难想象,在我的一生中,我还能献给母亲什么能比她献给我的爱更加深切。
在我14岁的那年夏天,我和妈妈伴着几个比我小的孩子在一个海滨度假。
一天早晨,我们在海滨散步时遇见一位美貌的母亲。她身边带着两个孩子,一个是10岁的纳德,另一个是稍小一点的东尼。纳德正在听他妈妈给他读书。他是个文静的孩子,看上去像刚刚生过一场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东尼生得一双蓝色的眼睛,长着一头金黄色的鬈发,像是一头小狮子,既活泼,又斯文。他能跑善跳,逗人喜欢,生人碰到他总要停下来跟他逗一逗,有的人还送他一些玩具。
一天,游客们正坐在海滨的沙滩上,我弟弟突然对大家说,东尼是个被收养的孩子。大家一听这话,都惊讶地互相看了看。但我发现,东尼那张晒黑了的小脸上却流露出一种愉快的表情。
“这是真的,是吗,妈妈?”东尼大声说道,“妈妈和爸爸想再要一个孩子,所以,他们走进一个有许多孩子的大屋子里,他们看了那些孩子后说,‘把那个孩子给我们吧。’那个孩子就是我!”
“我们去过许多那样的大屋子,”韦伯斯特夫人说,“最后我们看上了一个我们怎么也不能拒绝的孩子。”
“但是,那天他们没有把那个孩子给你们。”东尼说。他显然是在重述一个他已熟知的故事。
“你们在回家的路上不停地说,‘我希望我们能得到他……我希望我们能得到他。’”
“是的,几个星期以后,我们就得到了。”韦伯斯特夫人说。
东尼伸出手,拉着纳德,“来,我们再到水里去。”孩子们像海鸥似的冲到海边的浪花里。
“我真想不通,”我妈妈说,“谁舍得抛弃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呢?”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明明知道他是被收养的,但他却丝毫不感到惊讶。”
“相反,”韦伯斯特夫人答道,“东尼感到极大的快乐。似乎觉得这样他的地位更荣耀。”
“你们确实很难把这事情告诉他。”我妈妈说。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告诉过他,”韦伯斯特夫人回答说,“我丈夫是个军队里的工程师,所以我们很少定居在什么地方,谁都以为东尼和纳德都是我们的儿子。但是,6个月前,在我丈夫死后,我和孩子们碰上了我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她盯着那个小的,然后问我,哪个是收养的?”
“我用脚尖踩着她的脚,她立刻明白了过来,换了个话题,但孩子们都听见了。她刚一走开,两个孩子就拥到我的跟前,望着我,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他。于是,我就尽我的想象力,编了个收养东尼的故事……你们猜结果怎样?”
我说:“什么也不会使东尼失去勇气。”
“对极了,”他妈妈微笑着应道,“东尼这孩子虽然比纳德小一些,但他很刚强。”
在韦伯斯特夫人和她的孩子们将要回家的前一天,我和我妈妈在海滨的沙滩上又碰见那位母亲。这次她没有把两个孩子带来,我妈妈夸奖了她的孩子,还特别提到了小纳德,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孩子对他的母亲有这样深的爱,文静的小纳德竞对他母亲如此地依赖和崇拜。
不料夫人说道:“你也是一位能体谅人的母亲,我很愿意把事实告诉你:实际上东尼是我亲生的儿子,而纳德才真是我的养子。”
我和妈妈屏住了呼吸。
“如果告诉他,他是我收养的,小纳德是受不了的,”韦伯斯特夫人说,“对于纳德来说,母亲意味着他的生命,意味着自尊心和一种强大的人生安全感。他和东尼不同,东尼这孩子很刚强,是一个能够自持的孩子,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使他沮丧过。”
很多年以后,也就是去年夏天,我在旧金山一家旅馆的餐厅里吃午饭,临近我的餐桌旁坐着一位高个子男人,身着灰色的海军机长的制服。我仔细观察了那张英俊的脸庞和那双闪烁着智慧的眼睛,然后走到他跟前。我问:“你是东尼·韦伯斯特先生吗?”
他是!他回忆起童年时我们一起在海滨度过的那些夏日,我把他介绍给我丈夫,然后,他把纳德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我们。纳德大学毕业后,成了一位卓有成就的化学家,但他只活到28岁就死了。
“母亲和实验室就是纳德那个世界里的一切,”东尼说,“妈妈曾把他带到新墨西哥去,让他疗养身体,但他又立即回到他的实验室里去了。他在临死之前半小时,还忙着观察他的那些试管。死的时候,妈妈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你妈妈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东尼?”
“你好像也知道?”
“是的,她早就告诉过我和我妈妈,但我们都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东尼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我很难想象,在我的一生中,我还能献给母亲什么能比她献给我的爱更加深切,”他说,“现在我自己也有了一个孩子。我开始思索,在这二十多年里,母亲为了不去伤害养子那颗天真无邪的童心,而把亲生儿子的位置让给他,她自己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滋味呢?”
假如深海鱼流泪
文/饶雪漫
没有人见过深海鱼流泪,以为她从来不懂伤悲。可是,那是因为她一直呆在深深的海底,她的眼泪别人看不见而已。
中考要来的前三个月,初三(2)班的教室里贴出了一张榜,榜的内容是这样的:谁能在中考前让徐豆豆哭一次,全体男生每人喊他一声老大,再每人给他五十元,合计一千元整。欢迎有志之士勇敢揭榜!
下面是一大排男生密密麻麻的签名。
徐豆豆走过这张榜的时候,轻飘飘地揭下了它。她装模作样地抹了一下眼泪,干嚎了两声,对着讲台下穷凶极恶的一拨儿男生说:“我自己让自己哭了,快快,叫我老大,再把钱都给我掏出来!”
“不算不算!”“没稳定”急得高声大叫起来,“不算不算,要真哭!”
徐豆豆把手里的纸撕碎了往“没稳定”脸上一扔说:“去死吧,真无聊!”
“男人婆!”“没稳定”气急败坏地说,“我整不哭你不姓莫!”
“没稳定”姓莫,叫莫文定。
有人说他长得帅,所以他感觉常常比莫文蔚还要好,所以一向嫉恶如仇的徐豆豆最恨的就是他。
怕惹起战火,徐豆豆的死党秦猫猫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笑嘻嘻地说:“别生气,那帮男生是猪脑。千元巨款呀,怎么样,咱俩配合一下把钱给骗过来?”
“怎么骗?”
“我骂你,你装哭。”秦猫猫干脆地说。
“骂骂有什么好哭的!”徐豆豆瞪大了眼,“你爱骂就骂,我哭不出来,装也装不出来。”
“不会吧,真的没有泪腺?”秦猫猫第N次去翻徐豆豆的眼皮,徐豆豆反应敏捷地躲开了:“老大呃,不要和那些男生一样无知行不?”
徐豆豆和秦猫猫从来不喊对方的名字,都是以老大互称。说起来,徐豆豆对秦猫猫的崇拜是在初一的第一天开始的。那一天,班主任罗老师用炯炯的目光盯着一教室青青涩涩的新面孔热情洋溢地说:“我不点名了,大家来做自我介绍吧,谁先来?”
没人敢先来。
两分钟的沉默后,是秦猫猫首先站了起来,她一直走到了讲台上,微笑着对大家说:“大家好,我叫秦亚南,我很喜欢猫,你们也可以叫我秦猫猫……”
徐豆豆当时就想:“这女生挺牛的。”
事实证明秦猫猫的确很牛,初中三年,她当了三年班长不说,还很成功地“收服”了班里成绩最好的男生时漆。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生,却在多种场合说过一句令徐豆豆的虚荣心极度膨胀的一句话:“徐豆豆是我老大。”
徐豆豆的真名叫徐迟,她长得圆头圆脑的,所以大家都叫她徐豆豆。不过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外号,上网的时候,她喜欢叫自己“深海鱼”。
秦猫猫说:“老大,这个网名有够恶心哦。”
“喂!”徐豆豆很警惕地看着秦猫猫说,“有什么恶心的,不懂就不要乱说!”
“那你解释解释?”秦猫猫咬着笔杆问她。
徐豆豆却怎么也不肯说了,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上课铃响,看到徐豆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管妖妖遗憾地对秦猫猫说:“可惜我今天来晚了,不然我可以揭那张榜,你相不相信我有办法让徐豆豆哭个稀里哗啦?”
“不相信。”秦猫猫毅然决然地说。
这也难怪,初中三年快过去了,N中初三(2)班的所有女生都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哭过,唯独没有人见过徐豆豆的眼泪。考试考砸了她不哭,顶多就是一个人闷声闷气地在校园里走走;被男生欺负了她也不哭,惹毛了她她敢拎起板凳来跟你对着干;难得的几次和女生闹纠纷哭的都是别人。
最后三个月了,以“没稳定”为首的男生们说什么也要看看徐豆豆的笑话,给她的“无泪神话”来一个无情的终结!除了“集资”张榜招贤外,男生们还凑合在一起商量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并给它冠了一个相当宏伟的名称,叫“催泪总动员”。
秦猫猫很容易就从时漆那里打听出了该计划的三大步骤,第一招:来硬的。男生打女生当然是不行,那么就在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装做不慎把篮球狠狠地扣在她头上。是谁把徐豆豆扣哭的这一千块就归谁。(附:这个馊主意是“没稳定”出的,因为“没稳定”被扣过,当时是被扣得晕头转向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下来。)
第二招是看上去很老实实际上奸诈的是时漆出的,叫:来软的。寻找一切让徐豆豆可能感动的机会,最好的办法是让徐豆豆最好的朋友秦猫猫佯装得了白血病什么的,跟她来场生死离别,到时候不怕她会不哭。(附:所有的男生都认为这是个更馊的主意,因为大家都觉得时漆首先就搞不定秦猫猫。)
第三招则是班里最花痴的男生叶家明出的,这招可毒了,叫软硬兼施。那就是找个人和徐豆豆谈恋爱,先是对她好得不得了,在她如醉如痴进入状态的时候再一脚把她给踹了,到时候啊只怕她的眼泪会把学校的操场淹了呢。(附:大家一致推选叶家明去扮演这个当代的“陈世美”,不过叶家明扭扭捏捏半天也没答应,后来在大家的反复游说之下答应看在钱的份上去试一试。)
虽然时漆再三嘱咐秦猫猫不能泄密,但秦猫猫又岂是那种“重色轻友”的小人呢。五分钟后,徐豆豆已经因为这个“催泪总动员”的可笑计划而笑得前俯后仰了,她吊着秦猫猫的胳膊说:“体育课这周就会停了,篮球没得打啦。至于你得白血病是没有人会信的,你看你壮得像头牛。还有第三条就更可笑了,我徐豆豆是不会谈恋爱的,三十岁前关于恋爱的问题都不会提到我的议事日程上来!叶家明,哼哼,我一脚踹他到好望角!”
秦猫猫摸着下巴说:“如果这三招都不行,说不定我有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说说看。”
“买个催泪弹吧,不知道一千元够不够呢?”
“这还可以试试。”徐豆豆装做很认真的样子。
“我倒。”秦猫猫的口头禅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