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见已有帮手,将军府众人除束畅外,其他人早已散了开去。
他们所散去的方向并非他们家小姐所乘的马车,而是散在街道两旁,将这群厮杀的人团团围住,不让百姓有任何机会靠近,以免误伤。
“好了,少贫嘴,束畅,去保护你们家小姐,仔细你们家小姐稍有差池,你们家将军回京后拨了你的皮。”严肃冷冽的凌厉仍板着那张冰块脸冲束畅吼道。
娘的,若那位大小姐真出什么事儿,不仅束畅会被他们家将军剥掉一层皮,恐怕连他们兄弟俩回去,太子殿下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太子殿下明面上对这位严小姐各种瞧不上眼,实则对人家可是惦记得很,否则不会有最初夜访人家小姐香闺,昨夜更是不会整突不眠不休,总是忧心忡忡。
“哥哥放心吧,咱们家小姐那可是神算子,早已算到自己今日会历经此劫,是以,小姐此刻恐怕已是安全的抵达了顺天府衙了,至于这车中嘛,自是空无一人啦,只是你们说说,这些笨蛋到底是谁派来的,怎就那么蠢呢?连这马车内是否有人都不曾确认,怎就敢贸贸然出手了呢?”束畅轻蔑的哈哈大笑。
这一刻,他不得不佩服他们家小姐的聪明机智,若不是小姐提出调虎离山之计,让他们护卫着空马车先行一步,专走那条离顺天府最近,且道路最为宽敞的路,而她自己则是换上沁儿的衣裳,从将军府的后门出发,绕远道前往顺天府衙的话,恐怖此刻哪怕有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身边的人帮手,若想护小姐周全那也绝非易是。
“既然如此,抓活的,爷倒要看看这些杂碎背后之人是谁。”凌风此言一出便立刻捞过一个欲袭向他的小喽啰。
见状梓墨与梓轩两人一言不发,只管帮着捉人,很快,刚才还混乱一片的局势就被束畅等人控制起来。
可谁知,不待他们拷问,那些被活捉之人瞬间便一个个脸部呈乌黑色,嘴角溢出黑色血迹,个个瘫软在地。
“娘的,这群杂碎居然齿缝藏着毒!”见自己辛苦忙活,到最后居然什么收获也没得到,凌风忍不住的怒骂起来。
虽一个活口也没捞着,但他们心里却是跟明镜儿似的。
这些人若不是齐郡王所派,还会有谁?
是以,束畅将将军府的随从均留下看守现场,而他自己则疾步朝顺天府而去。
与他一同前去的除了四皇子身边的梓墨梓轩,当然少不了凌风,而凌厉则先行一步回宫去向自家主子复命去了。
哪怕齐郡王坐在当场,对齐力的宣判该怎样还是怎样,对审判结果齐郡王根本插不上半句话。
哪怕他有心包庇自家儿子,现场的气氛和局势也不容他将此想法实施。
先且不说四皇子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那个叫严一诺的女人步步紧逼,让他根本无力招架,就是公堂外围观的民众一个个似要将他家力儿给生吞活剥似的神情也不容他有任何动静。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家力儿再一次被收押进了顺天府的大牢。
不过,还好,还好他家力儿的姓命是保住了,哪怕被判监禁终身,罚银千两,至少,他家力儿的小命尚在。
莫急,再等等,或许再过不久,太子殿下便要纳他家媚儿入宫了,到那时候,媚儿若是能服侍得太子开心,再来一个母凭子贵,假以时日,他家力儿还怕不能安然的从顺天府牢狱之中出来?
对于这种结果,一诺觉得还算满意,至少比她想象中好上许多。
在权和钱横行的世界里,像齐力这种‘富二代’‘权二代’‘官二代’在干了伤天害理之事后,能真正受到制裁的又有几人?
齐力被判监禁终身,那还是戚大人顶着无形的压力而为之,否则,换成其他人估计刘杨氏除了枉死也再无其他说法了。
她不是救世主,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苦难,她觉得,她能帮刘铁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她也没那个能力了。
但对于刘铁匠来说,再多的钱财,囚齐力多久终是抵不上他家娘子一条鲜活的生命,但,他又能怎样?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严小姐,他家娇妻的死因都不会有人弄得明白,又从何谈起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为人忠厚是没错,但他同时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严小姐是他们夫妻的大恩人,从这一刻起,他对自己失去娇妻之后的人生有了崭新的规划。
齐力被押下去时撕心裂肺的喊声一声声撞击着齐霁的心,他紧握着双拳,唇瓣紧抿着,双眼迷离但却异常的坚定。
他在隐忍,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分寸,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儿子,还会影响到女儿的前途。
不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他忍,他等,终有一天他会将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加倍奉还。
严一诺,本郡王记住你了,希望你能永远如此好运,不要让本王再逮到一丝机会,否则,下一次本王定不会让你有逃脱的可能。
他之所以如此想,那是因为在他突然看到一诺出现在府衙大门前时,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失败就失败吧,他可一点儿也不惊慌,死无对证的局面,谁敢说那一切都是他所为。
事情有了结果,一诺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府衙,别过戚大人,她不疾不缓的往外走去。
“一诺你等等!”皇甫煜阳郁闷了。
这丫头什么意思,从头至尾不曾看过他一眼,这是想玩怎样?难道真的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好吧,就算不再搭理他,那也要让他知道原因吧!
他原本以为,当他唤一诺时,她会停下,可谁知那丫头却是越走越快,对他避之惟恐不及!
当束畅等人赶到顺天府衙时,一眼便见四皇子跟在自家小姐身旁,不知在说些什么,看那样子显得很是心焦,而自家小姐却是根本不予理睬。
凌风扫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径自进了顺天府衙。
梓墨与梓轩两人看着自家主子那幅没有骨气、死缠烂打的样子,心里很是无力。
束畅对皇甫煜阳本就存有戒心,是以,当他看见皇甫煜阳对他家小姐纠缠不休,而自家小姐显然不想搭理,但却又甩不掉时,束畅疾步上前来到一诺面前。
“小姐!”束畅拦在前面恭敬的一声轻唤适时的阻挡了她们继续向前的脚步,对于皇甫煜阳,他只是深深的躬了躬身而已。
“嗯,都处理妥当了?”一诺的问话是如此的淡然,就好像某些事情的发生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属下等行至大街时,确实有一批死士蜂拥而上,将我等团团围住,更是几度冲向马车,好在最后有凌风,还有四皇子的人顶力相助,才得以掌控全局,只是,那些死士在我等将其生擒时集体咬毒自尽,是以,那幕后之人……”束畅在提到四皇子时,那四皇子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往外蹦,但当说到那些凶徒集体自尽,从而让他们无从查出幕后之人时,却又显得很是挫败。
“无碍,幕后之人还需特意去查吗?没关系,哪怕我们掌握了证据也不一定就能拿他怎样,何必费心费神去追查。我们的目的只是帮刘杨氏,既然目地已达到,其他的不重要,走吧,我们回府。”一诺看着远方,语气还是如此淡漠,仿佛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是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束畅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让一诺得以继续前行,而他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此刻站在顺天府衙门前,一直恨恨的注视着自家小姐的齐郡王。
老狐狸此刻应该很恨吧?那是肯定的,但即便是恨又能怎样,难道他家宝贝儿子的今日与他的宠溺脱得了干系?
从前有个齐涵玉,现在又是齐力,看来,这齐家的子孙最终都会终结在这宠溺之中。
眼见着一诺举步便要离开,皇甫煜阳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急切道:“一诺,你是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此时的四皇子着实让人大跌眼镜,试问,有谁曾见过向来风流潇洒的四皇子对女人如此的好言好语,低声下气过。
此刻的皇甫煜阳可不在乎别人会如何看他,评价他,索姓他向来也不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想弄清楚一诺不理他的原因,哪怕要死也要死得明白。
“四皇子严重了,让民女好生惶恐,四皇子并不曾做错什么,只是民女实在是不敢高攀罢了,民女告退,失陪了。”一诺双眸依旧迷茫的注视着前方,淡淡的回应。
这样的一诺,对皇甫煜阳来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是以,霎时,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诺离去,而他只能愣在原地。
梓墨与梓轩见这位严小姐竟然如此对待他们家主子,枉费他们家主子方才将他们派去暗中保护她的安全,结合种种,两人瞬间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为了自家主子,他们本欲说些什么,却见已走出很远的一诺顿住了脚步,优雅的转身,随后缓缓的又朝他们走来。
而自家主子在见到这一幕时,那双已然失去光彩的眸子随即又死灰复燃的样子,让梓墨和梓轩觉得,这大概便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了,他们说再多,再生气又有何用,一切都是他们家主子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谁知一诺往回走,却是径自来到他们面前,对着他们俩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谢二位方才仗义相助,一诺无以为报,若是他日,两位有什么难处,是一诺能帮得上忙的,一诺定当尽力而为,以报今日之恩情,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