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也愿意负责此事!”众皇子中唯一一个封王的睿王殿下也起身请命道。
“睿儿,莫胡闹,琪儿即将临盆,你为人夫,为人父,怎可在这关键刻不守在妻子身旁,不行,为父不同意你负责此事儿。”
若说煜阳的请命玄尊帝是欣慰的话,那么煜睿的毛遂自荐倒是没让玄尊帝生出多的想法,而是直接的拒绝了他的请命。
“父皇……”
“皇伯父何必为难,依侄儿看来,此事非侄儿不可,睿哥要照顾即将临盆的大姐,熠哥则要协助皇伯父处理国事儿,煜阳年纪尚小,且从未正式处理过这些正事儿,再加上此次那位九公主之事关系到两个国家的邦交与和平,若真让煜阳去处理,难免有些地方顾虑不全,由此看来,处理此事的人选,侄儿最为合适不过,皇伯父您觉得呢?”煜云嘴角噙着笑容,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看着玄尊帝请求道。
早在煜睿开口请命时,煜熠便想着,为免节外生枝,此次还是他亲自处理比较妥当,可谁知他刚一开口,还不待表明心迹,一旁的煜云便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将这棘手的差事给抢了去。
“父皇,您看他……”煜阳脸色阴沉的瞪了一眼煜云,随后便像个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似的望着玄尊帝,那眼里的祈盼不言而喻,很显然,他这是在等着玄尊帝还他一个公道呢。
对此,玄尊帝倒也不觉有异议,毕竟,煜云所言皆在情理之中,相较起在场的几位皇家子孙,煜阳确实表现的要弱一些。
再说,此次事件关系两国之邦交,若真交由煜阳处理,他经验不足,恐再生事端。
就这样,追查苍狼九公主行踪的事情落在了煜云身上,这样的安排无疑让煜熠松了口气,随着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不过,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综合来看,他对他那位四皇弟可谓是刮目相看了不少。
散去众人,玄尊帝觉得身心疲惫,不想动弹,虚弱的抬眸,深深的看了眼渐行渐远的众人,突然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
“皇上!皇上!”见皇上突然晕厥,李公公心急如焚,但是,他却是不敢大肆声张,就连这两声惊呼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现在的时局如此紧张,朝中更是看似一片宁静,实则暗潮涌动,皇上的身子骨向来健朗,可却在近几月身体情况急速下滑,这种现象不平常,莫说是他,就是皇上本人亦有察觉。
上书房内,因皇上有重要国事要谈,是以,早在方才离开的那几位来临前,留在此处当差的宫女、太监等人便被屏退,只留在李公公一人在此伺候。
现如今,空荡荡的上书房只剩下他与皇上两人,若让他将皇上留在此处,而他去宣太医,这不仅不合适,还很冒险。
就在李公公心急难耐时,本已离开的煜熠不知为何又折了回来。
“李公公,父皇这是怎么了?”看着晕厥在桌案上的父亲,煜熠心里五味杂陈。
“太子殿下,劳您在此守护皇上,老奴这就去宣太医。”见煜熠疾步而来,李公公就像在濒临窒息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话一说完,便脚步生花的离开了。
徒留下煜熠,神情凝重的看着趴在桌案上了无生趣的那人,久久的无法回过神来。
不是他不关心父皇的病情,而是,他不敢去轻易的挪动他,哪怕他十分迫切的想要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可,他仍不敢轻举妄动。
“凌风,走一趟哲亲王府,就说奉皇后娘娘口谕,宣云王妃带着两位小世子前来坤宁宫一聚,速去速回,记住,暗地里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两位王爷和王妃。”
束手无策,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束手无策是什么滋味,他知道,父皇的情况很不乐观,这种情况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无法解决的,就连瑶儿也坦言无能为力,她能做的无非是控制父皇的情况不会恶化。
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父皇离他而去吗?
不,他不能,他亦做不到,哪怕近几个月来,父皇的许多行为令人费解,甚至于他对母后也不似从前那般。
不管他变成怎样,他终归还是他的父亲,他可以怪他怨他,但却做不到撒手不管。
一夜无眠,天宁山顶的一行人,除了沁儿略显疲惫外,一诺倒是丝毫不见异常,甚至可以说,此时的她居然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心情好了,她的精神也是出奇的好,熬了一夜,不仅不见疲色,她反而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活力。
这样的她让沁儿看着心里油然升起各种羡慕嫉妒恨,就连束畅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之色。
“菊儿,你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记住,千万别抱着侥幸的心理,企图翻起什么浪来,你心里清楚,你的小命是本小姐保下的,也可以说是被本小姐拽在手里,所以,你自己要慎重。”推开房门,深深的吸了口山顶的清新空气,一诺瞟了眼屋子里面那个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警示道。
她并非害怕菊儿将一切抖漏出来,只是,不想徒添烦恼罢了,但,若菊儿这丫头不识趣,非要忤逆她的意思,她也怕,不管义父的想法是什么,这整件事情到最后他都是要知道的。
“是,小姐,奴婢谨记小姐吩咐。”不知为何,菊儿的身子几不可见的轻颤了几下,低垂着头,本份的回答。
“好好表现,若你表现的令本小姐满意,至少能保住你家人的性命,否则,本小姐可不是那么爱多管录闲事的人。”一诺此言,摆明了恩威并施,从中也可以看出,经过一夜的审迅,她与菊儿之间定是答成了某种协议,否则,菊儿又怎会对这位不太了解的大小姐依赖之中又饱含着几丝恐惧。
闻言,菊儿的头垂得更低了,而一旁的束畅则是轻蔑一笑,倒是沁儿那丫头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
只见她率先举步,便往厨房所在的方向而去,当然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那故作严肃的话语:“还不跟上,想什么呢。”
这样的沁儿是难得一见的,不仅是一诺没见过,就是做为兄长的束畅也是第一次见自己妹妹如此这般凛然。
两人皆宠溺一笑,便也不以为然的走向了秦夫人所在的厢房。
来到厢房门口,束畅显得有些踌躇,反观一诺则是坦然许多。
“大哥,娘亲醒了吗?我是否能进去看看娘亲?”轻轻的敲了敲门,紧接着便开口用声音告诉了屋里的人自己的存在。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屋门便被打了开来,只是,屋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所看到的并非秦潇予那张俊逸的脸庞,而是一张略显憔悴,脸色明显印在岁月痕迹,但却与秦潇予又有几分相似的脸。
“义父,您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见开门的是秦楚,一诺佯装着很是惊讶的问道。
想当初,在她与秦潇予一同离开秦家堡,那时的她唤他一声爹,而仅仅三月有余,就时过境迁的从爹改口成义父了吗?秦楚心里如此想着的同时,感觉很是酸涩。
一诺这一声义父,很显然是故意而为之。在她看来,她虽与秦家毫无血缘关系,且当初秦楚夫妇认下她,一方面是看在她救了秦楚一命的份上,另一方面或许是真的有些喜欢她,当然了,她当初之所以没有拒绝,任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初衷也是因为自己想要找个靠山。
可是,后来,随着秦夫人对她的真心实意,随着秦堡主对她毫无芥蒂,随着秦潇予对她态度上的转变,慢慢的,她打从心底将她们当成了她在这个时空的亲人。
也正因如此,当她看到躺在床上,失去往日光彩,气若游丝的秦夫人时,她心里才会升起丝丝寒意。
在她看来,秦楚,既为人夫,就该尽到为人夫的责任与义务。可是他呢,前有小三插足,后有纵容宠妾为所欲为,因这里是古代,哪怕她很是不耻他的行为,但仍表示能够理解。
可是,现在呢,他居然能够置自己的发妻于不顾,让她变成今天这幅模样,难道这不是秦楚的责任?
等等这一切,才促使她心里对秦楚有了一丝埋怨,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立场,可是,同为女人,她心疼秦夫人,与此同时,她自然对秦楚不会再有好态度。
“昨晚就到了,只是当时你已歇下,你大哥才没告诉你,进来吧,你娘还未醒来。”心里的酸涩,是自己造就的,他无话可说。
说实在的,秦楚心里会觉得酸楚,那也足以证明他心里对一诺这个半路认来的女儿还是挺重视的,否则,若他不在乎,又怎会有酸涩的感觉。
一诺静默不语,来到床边看了看云依的情况,发现经过一夜的休养,云依的面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她想,看来,人的心情真的很重要,其实,她昨天看了娘亲的情况,在某些事情未得到证实前,她还没来得及对她用药,她昨天给她服下的只是一般调养身体的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