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也没关系,这么大笔买卖,牵涉到房契地契,他们总不能私下授受,没有凭证吧?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交易势必会惊动府衙,那么父王派人拿了您的名贴上那顺天府走上一遭,一切不就清清楚楚了吗?”
不得不说,这齐水媚为了掌握太子的一切情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方法都能想得到啊。
从媚儿口中听她提及顺天府,甚至让他动用自己的身份,只为查清太子所见何人。
这一切,让齐霁心情很是复杂,女儿如此之精明,他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女儿家精明一些固然很好,但她不该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家人身上,而做为要进入皇家的她来说,或许精明之心应该放在别处,而不是放在牵制住自己男人身上会更好一些。
是以,齐霁当下决定,在媚儿还未进宫之前,他还得多教教她做为皇室女人的规矩才行。
“说的轻巧,顺天府尹是何人你或许不知,但为父却是清楚的很,以那戚建城的为人和品姓,为父若是亲自前往查探你方才所说之事,他定然会一口拒绝,更不用谈让广杰带上名贴而行了。
再说了,那酒楼转售于谁人,这与本王何干,戚建城又不是傻子,若为父真去提及此事儿,想必,他定会纠缠着追问个清楚不可,你让父王到时候如何回答?”媚儿虽聪明,但说到底还是太过年幼,许多事情不知多方面去想,只知按自己心中所想行事,可却不曾考虑过后果。
“是媚儿愚昧,媚儿一时心急,倒没想那许多,媚儿惭愧,媚儿就不打扰父王,媚儿退下了。”经自家父王一解说,齐媚儿觉得她自己还是不够沉稳,遇事不够冷静,特别是在遇到与太子有关的事情时,她更是易冲动。
是以,父王的责怪,她羞愧的全然接受,她确实该让自己学会如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行,否则,待她进了宫,看到太子东宫那早就存在的两个狐媚子时,她铁定无法冷静,到那时,若再冲动起来,后果会如何,可就不是她能想象的到和控制得了的了。
齐媚儿退下了,在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情况下,一个人踏着夜色往自己所住的院子里走去。
寂静的夜晚,满桌的佳肴,没有任何人打扰,更无需提防任何人,是以,这个夜晚皇甫煜熠觉得很是愉悦,也就是在这个夜晚,他才真正的放松了心境,放任自己将肩上的担子全部暂时卸了下来。
酒足饭饱后,已是夜半,他也该回宫了。
偷偷的溜出城已是瞒着父王母后,哪还能夜不归宿呢?尽管他如今独身一人,东宫之中根本就没有他惦念之人,更没有令他迷恋的理由,但他毕竟是要上朝的,此时回宫,还能眯上一小会儿。
唤来凌风,主仆二人终是趟上了回宫的路,在临走时,凌风看向一诺的眼神,很显然较之先前大有不同,那眸光之中似乎闪烁着仰慕和崇拜之情。
凌风莫名的眸光,让一诺很是不解,她自认自己眼神很好,理解能力也超强,凌风那眼里流露出的确实是崇拜没错。
可是,她有过什么了不起的举动么?为何凌风会这样看她?
或许,一诺做梦也想不到,她不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凌风看来,她能做出那么一桌丰盛美味的佳肴就是一件令人佩服和崇拜的事情。
今夜的相处,哪怕皇甫煜熠话依旧不多,但在态度上比之前那可是好了太多了,一诺向来敏感,这点差异她自是感觉到了的。
对于一诺来说,她不是那种善于与沉闷之人打交道的人,但看在皇甫煜熠在临走前告诉她的那个好消息的份上,她觉得今晚自己陪着做了半个闷葫芦也是值得的。
他告诉她,秦大哥再过不久就该回来了。
这个消息是真的吗?应该不会有错吧?毕竟这个消息可是由秦大哥的表兄亲口所说,但尽管这样,一诺还是不太敢信。
十多天前,秦大哥书信上所述,不也说快要回来了么?可是一转眼过去了十多天,秦大哥还是迟迟未归,难道说,边疆离京都很远?
还是说,上一次秦大哥所说的很快,那时还不曾启程,而今日皇甫煜熠所说,是指秦大哥已在回京的路上了?
太好了,秦大哥终于要回来了,再有一月不到,就到春节了,想必,秦大哥定能赶得回来一家团聚了吧?
为了给秦大哥一个惊喜,一诺决定将整个酒楼完善的工作尽快完成,她要赶在秦大哥回京之前开业,她要在秦大哥回京之时看到她努力的成果。
当然了,她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有些小私心的,毕竟,她趁秦大哥不在将军府之际擅自搬出府,她多多少少有些担心秦大哥回来会拿她试问。
是以,她要好好干,最好是在秦大哥回京之前做出一番成绩来,这样一来,秦大哥回来后,看到她事业干的红红火火的,说不定对她搬出将军府之事儿不予追究了呢?
赶着开业,一诺自然变得十分忙碌。
她得在开业之前招聘跑堂的小二,还得培养一个信得过的掌柜,主厨的人选倒是有了,就是那‘聚福楼’原先的大厨吴师傅。
早前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一诺与煜阳一直觉得,一间酒楼的倒闭,多半原因是出在了厨子身上,定是厨子所做的饭菜不惹人喜,是以,生意才会越做越差,最后导致经营不下去的。
可是,自她从钱老板手上将‘聚福楼’转手,吴师傅在面临失去工作时亲自找上她时,她才了解到,其实吴师傅是个很有想法,手艺也非常不错的好厨师。
‘聚福楼’的惨状不但与吴师傅没有任何关系,反而还是因为那钱老板不仅屡次不采用吴师傅的提议,反而还一意孤行的偷工减料,再加上不论在任何事情上,都斤斤计较、抠上抠下的,最后,终是让曾经也辉煌过的‘聚福楼’毁在了他的手上。
厨房里因为有了吴师傅的存在,是以,厨房帮厨也无需一诺操心,全权交给了吴师傅负责,甚至在一诺与其说起要招跑堂小二和掌柜时,吴师傅连找小二的人选也给一并应下了。
这样一来,酒楼里要开门营业所需的人手,一诺要操心的便只有掌柜的人选了。
掌柜的这个职务,在现代就如大堂经理兼收银员,一诺觉得这个职务犹为重要,若再找一个似钱老板那样的人,哪怕她满腹生意经,这间酒楼也不可能长久的维持下去呀!
不过,掌柜的人选在开业之前是否能找和到合适的人选,一诺倒也不急,若实在找不到好的人选,她自己大可顶上。
一切已然规划,其余的按计划行事即可,吴师傅这人果然可靠,他应下的事情,很快便帮着办到了。
跑堂的小二仍是从前‘聚福楼’帮工的那人,也就是一诺第一次与煜阳一起踏进‘聚福楼’时为他们上菜的那个小子。
在看到那小子时,一诺心里多少有些顾虑,毕竟,当初那小子在给她们上菜时那精气神,不论哪方面都是不尽人意的,这样的人,她能用吗?
一诺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用这样的人的,可无奈,人是吴师傅举荐的,初次合作,她多少要给吴师傅一些面子不是。
当然了,一诺的心思和顾虑吴师傅那样通透之人又怎会看不出呢?是以,吴师傅当着众人向一诺担保了那个叫滕二的小子。
吴师傅可是说了,滕二这小子家贫如洗,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稚儿,求东家看在他吴某人的面子上,给滕家小子一次机会,他吴某人担保,若在一个月内,滕家小子的表现如无法与店内其他人同步,无法做到让东家满意,那么他吴某人自会让滕家小子收拾包袱走人,绝不留他当那害群之马。
吴师傅都这么说了,一诺自然不好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人都是能变的,再说了,从前那个‘聚福楼’,那样的东家,想必任何人也不会尽心尽力的干活吧?
她相信,在自己合理的管理和有奖有惩的制度下,这些人都能好好的,认认真真的干好自己份内之事儿,哪怕是滕二,她也愿意相信一回。
滕二如愿的留下了,可一诺还未来得及培训他们,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是找上门来……
除了掌柜的人选之外,其他各职人员全数集齐,是以,一诺连夜草拟了一份员工培训守则,预备向所有在职人员,乃至后院里,她从将军府带来的一众随从做一次严格的培训。
可当翌日一诺拿着连夜备好的守则将大家伙儿聚集在酒楼的大堂时,一个意外的来客打乱了一诺的安排。
“看来严小姐此刻很是忙碌,戚某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啊!”一声戏谑的男声从因尚未正式开业而微敞着的酒楼大门口传来。
听闻此声,原本正欲向众人讲解守则事项的一诺以及众人皆将目光转投向了酒楼门口。
“呀!戚大人大驾光临,民女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听得出戚大人言语中的戏谑,一诺自是同等对之。
随着一诺这声戚大人,店内其他众人自是认出这位身着常服闯入的客人不是他们京都城的父母官戚大人又是何人?
是以,众人纷纷跪拜在地,一一向戚大人行礼。
戚大人,那可是难得凡事为他们平民百姓着想的好官啦,像这样的官员,又怎能不受百生爱戴呢。
“好啦,好啦,尔等都起吧,戚某今日可是着便服前来,前来是为了看看我的侄女,是以,尔等无需大礼,无需大礼。”向戚建城这样一心为民的清官自是不在乎百姓见到他是否跪拜这样的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