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好吧。”难道说她当真不清楚他的身份?还是说,她只是太过善于伪装?
不管她是真不清楚,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切顺势而为吧,只要她不是利用潇予,不做出对玄尊的江山社稷不利的事情来,其他的,他也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爷,城门来报,今夜戌时,太子殿下带着凌风出了城门,往城郊而去。”长着一对眯缝小眼的男子躬身向自家主子禀报着探来的情况。
“城郊何处,可有探知清楚?”被唤作爷的男人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斜靠在书房的软榻之上,淡然的问着。
“城郊一处正在歇业装修着的酒楼,酒楼暂且没有名字,但属下打听到,那间酒楼原先名为‘聚福楼’,原来的东家姓钱,半月前,那处东家易主,现在东家是何人,恕属下无能,暂时还未打听清楚。”时间紧迫,若不是太子殿下进了那间酒楼的后院,估计那么一个经营不善不起眼的酒楼根本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此刻太子殿下在那院中,想去查探已是不现实,是以,只好暂且作罢,待明日再去打探一翻也不迟。
“不清楚?你们都是怎么办事儿的,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斜靠着的男子倒也不怒,只是那言语之中散发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主子恕罪,并非小的们查探不出,只是那间小小的酒楼,从前并未入得属下们的眼,是以,属下们并未加以注意,而今夜太子殿下前往,此时此刻,属下们再去查探多有不便,为免打草惊蛇,属下觉得明日再去打探也不迟。”别看这个男子长着一对眯眯眼,倒也还有些胆识,至少,在面对他家主子的冷冽时,他还保持着冷静。
“嗯,你下去吧,那间酒楼无需派人盯梢,按你所想,明天再去打探即可,通知城门,谨记太子回城的时辰,记住,切莫让人察觉尔等行踪,太子身边的凌风可是个狠角色,尔等切莫小瞧。”叮嘱一番,挥挥手,将小眼男人遣退了去。
小眼男离开后,书房里霎时一片寂静,甚至静得有些令人心颤。
“还不进来,打算在屋外呆上一宿么?”突然,一直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的男人咻得一下睁开双眼,眼角勾着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
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显得如此的清亮。
很快,随着他话音落下,书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了开来。
一抹纤瘦的粉色身影,夹着一袭香风,就这样,悠然的走了进来,步若莲花,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软榻旁。
紧接着,便见那粉色身影猛的一下扑进了男人怀里,那力度扑的男人都几乎把持不住身形的往后仰去。
“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都要嫁人的人了,还撒娇。”听着斥责的言语中满满都是宠溺。
“父王,女儿什么都听到了,父王您一定要查清楚太子出城是做什么去了?难道说太子殿下在城外金屋藏娇了么?不行,女儿不依不依嘛,太子殿下是女儿的,东宫里的那几个也就罢了,女儿绝不允许在女儿之后,太子还拥有别的女人。”女子双眼噙着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你这孩子,谨言慎行难道不知道吗?父王一直告诫于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你这样非议太子殿下可是大不敬之罪,你呀!”
“什么大不敬之罪,女儿往后可是要嫁给太子的,我们可是未婚夫妻,夫妻之间这些怎就论了个不敬之罪?”当提及自己与太子殿下是未婚夫妻时,女子那张较好的容颜顿时羞得绯红。
“你看你,方才让你谨言慎行,你这孩子总是记不住,什么未婚夫妻?你要记住,你只是太子未过门的侧妃,侧妃之位,又怎能与太子殿下称之为夫妻呢?”唉!这孩子真是口无遮拦,看来,他的孩子们都被自己给宠坏了,如若不然,玉儿和力儿也不会……
“有什么关系嘛,这里除了媚儿与父王,就没有别人,父王真是太小心了。”自称媚儿的女子很显然对自家父王的小心不以为然,似乎还有一丝不赞同的意思。
“你这孩子,父王几次三番的告诫你,小心‘隔墙有耳’,你总是不听,非要等到哪天吃了亏才能明白么?”
他舍不得他仅剩的一个女儿,他也想让女儿留在膝下多陪伴他,他更不愿将女儿推入深宫,往后想要见上一面都是难事儿。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不是吗?更何况,只有媚儿入了宫,得了宠,他的力儿才有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出来呀!
确实,让齐媚儿进宫确实是齐郡王的无奈之举,天知道,决定让媚儿进宫时他那种心情是多么的糟糕,那种复杂又烦躁无奈的心情,哪怕当初长女齐涵玉被送进宫为二皇子贵妾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齐家的三个孩子他都宠爱,应该说,用宠爱二字来形容似乎还不足以表达他对孩子们的爱。
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三个孩子里,他最最疼爱的是他这个庶出的幼女齐媚儿。
“可是父王,媚儿还是想知道太子殿下今夜趁夜出城,会的是谁?哪怕查不出那人的身份,至少也要让媚儿知道那人是男是女。”父王此时的表情很是严肃,她不敢再恣意妄为,她要懂得收敛,这样才不至于让父王对她生出厌倦。
现在,在这郡王府中,她唯一能仰仗的就只有父王了,若是连父王的庇佑都失去了,她往后还指望能有好日子过吗?
别看齐刘氏眼下对她还算不错,可那不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女儿死了,她自己此生与皇家彻底的断了联系,而父王又向皇上替她求了个赐婚的原因么?
呵,更何况现在她的宝贝儿子可是被关进了顺天府的牢房里,她可是还指望着她一朝得宠,然后不仅光耀齐家门楣,更重要的是还要救出她的儿子呢。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本,仅凭她齐郡王府当家主母的身份么?呵呵……真是好笑,一个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既失了女儿,又即将失去儿子,既没有姿色又才华不算出众的老女人,还有什么资本可言?
当家主母?齐郡王妃?这些虚名,一眨眼的功夫都有可能被人给顶替了去。
要知道,这齐郡王府可不止那个老女人一个女人,至少,唐蜜那个****可一直虎视眈眈的时刻准备着。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个****,毕竟,女人嘛,谁不想自己在夫家的身份地位更高一些,更稳定些,让自己的生活更有保障一些呢。
不想做正室的侧室不是个有骨气的好小妾不是么?
“你放心,此事儿无需你操心,父王自会将一切处理妥当,至于你与太子殿下的婚期,为父也会看准时机适时的向皇上提提。”女儿家的妒意,齐郡王齐霁做为过来又怎会感受不到。
可是,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再平常不过,更何太子殿下身份如此高贵,他又怎会只有媚儿一个女人呢?
哪怕将来媚儿再如何的讨太子欢心,让太子失了对别的女人的兴致,但至少,太子正室,太子妃那是必不可少的。
“媚儿姓子急,心里安不得事儿,还是希望父王在查清楚后能知会媚儿一声,否则,媚儿担心自己会食不知味,睡不安寝。”难道说,太子所见之人的身份父王心里已有了怀疑的对象么?难道说那人身份高贵更胜于她,以至于让父王一直对她藏着揶着,不愿如实相告?
齐媚儿生姓多疑,哪怕此刻齐郡王只是好心的告诉她,这件事情无须她操心,她反而还怀疑上了。
其实,不得不说齐媚儿有这种想法未免太高抬了她自己,先且不说太子所见之人身份是否高贵,但至少不会低过她去。
亏她自喻身份高贵,好好想想,她身份高贵么?一个小妾之女,因着人家正牌的嫡出大小姐的逝去,再则因为她还有一些被利用的价值,是以才会被破例养在了当家主母的名下,自此掩耳盗铃似的成了所谓的嫡小姐。
就这种让人不耻的身份,亏她还在洋洋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一朝得势,忘乎所以,连一点分寸都没有了。
“不是父王不愿告知于你,而是太子夜见之人的身份,父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查探清楚,毕竟,能让太子踏着夜色,不顾规矩出城的人对于太子来说定是十分重要之人,既是重要之人,想要近其身自不是易事儿,父王不想打草惊蛇,弄巧成拙,是以,那位神秘人的身份……”义无所顾的查探,当然容易,可是,最为关键的是,要在查探的同时不能惊扰到了太子,否则,那未知的后果是什么,他又怎知自己乃至整个齐郡王府是否承受的起呢。
“父王又何需前往城外查探呢,媚儿记得方才齐广杰可是说过,城外那间酒楼可是前不久才被转售的,那么,父王大可派人找到那间酒楼的原东家问问,想必定能问到那间酒楼新主人的信息。”哪怕齐媚儿较之先前有所收敛,但她乃是不死心的出着主意。
“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既然原东家急着将酒楼甚至是连宅院都一并出手了,那么想必人家定是有了离开的打算,十多天前的事情,想必那原先的东家早就走的没了影踪了吧。更何况,哪怕那位店家还在,你觉得,他能清楚现在那位店家的身份?不能吧?”小女儿家家的,不暗世事,人家店家既然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脱手了,只要买家给银子,管人家什么身份,那可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