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山上没有树木,大山小山都是土山、土岭,墨黑般的青草覆盖着。许是因为土壤的缘故吧,这里种植的庄家都是低矮的蔬菜谷米粟菽之类,因此,爬上稍高一点的山顶,就会有身临居高处,东西南北四面,想看哪面,都会看得很远。那天,她们一群人在安澜的带领下来这里时,她就注意到这点,也记住了这里的每一处地形。这里离他和小姐的家乡相隔只有七十多里地,小姐怎能不想着尽快地和她的父母见面呢?
她还没有走到小姐的山脚下,就见小姐自己已经下山来。丫鬟看她头发高盘,飞天髻结鬟而成,斜插,竖插的首饰巍峨而华丽。就知道她是不同以往地,特意的着装了自己。丫鬟刚要开口叫,想要赞许她几句,谁知,她走到她面前,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轻轻地对她说:“我们还是不要回去了。”
她还没有问小姐,今天她们具体要去哪里,她的小姐对她说了这句话。
“为什么?”听说不回家乡去,鹦鹛却不高兴。她想念家乡的情感其实一点也不比她的小姐差。尽管这个丫鬟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晓华的父母收养了她,直到她后来长大懂事,自己自愿地照顾起晓华来,因为责任,人也就变得性格有点泼辣起来。
“无法交代。”她的小姐低下头来说。“战后吧;战后再回去吧。那时,才有话说哦。”
“哦!”她明白了。从小就跟小姐学字写诗词,聪明智慧思考分析的头脑,一下子就知道小姐的父母二老双亲不在了。“难怪这许多天小姐不想着回家呢?这里离家乡只有七十里路程啊!”她才明白这点。
“呜呜呜。”她这次是真的难以禁止的大哭。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地,哭得都跪在地上了。背上的包裹也落下来,怀里包着。她边哭边说:“亲人啊,我的亲人!”她只会说这个,也只能说这个。因为只有这句话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有我呢,鹦鹛,我在。我们彼此相惜,相怜。我们会好好地活下去的,鹦鹛。”
她的小姐想扶起她,又哪里扶得起来。“我们彼此?”她哭着问,又边哭边责怨地说:“命运啊,怎么这么不公?”
“鹦鹛,鹦鹛,你……”她一这样说,才女想劝她却劝不下去了,也哭起来。她边哭便跪地。她跪下,哭中只是不住地问出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谁能回答出这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遇到安澜?为什么皇帝要禁止他们?他们之间有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句话,他们弱势呀!因为弱势,彼此被欺负呀!要不然,安澜当了皇帝,她不就是顺理应章地做了皇后吗?可惜的是,她和他都不想背个大逆不道的、推翻父政江山的千古骂名。
正在她俩抱头痛哭时,他们身旁一侧的山丘后,有一个人影一闪,然后对身边的一个人说:“去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她们。”说完,就对那个人附耳了几句后,白光一道地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