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引路,带我去看看彩虹将军。”才女吩咐侍女。她不知道彩虹的住处、居所。许久以来,忙于军事战局,她对妹妹几乎想起来的时候都没有过。
“姐姐……”彩虹微微睁开双眼,见到她,精神恍惚地絮嚅而语。人还躺在床榻上,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虽然梳妆的很好,锦缎被子艳红,但是,越发显示出腐朽和俗尘之气,给人愈呕作晕之感,彷如宫廷盛宴后的残羹,落魄的皇后囚禁冷宫,紫颜猩红中,都是破败和颓废。
她身边的侍女看到才女娘娘突然的来访,急于转身通报时,才女已经走到近前。
谯楼雉堞上的回旋之地,怎比皇宫阆苑楼阁华丽,清池环绕,飞檐雕龙,金柱镂凰的辉煌、御园之地的宽广。才女和彩虹下榻之处都在正门谯楼的楼台上,只是如今安澜不在,每夜身边虽然有侍卫侍女宦官的十几人照顾着自己,安澜的走,相隔邻舍旁的少皇的宅阁,静默得让人感到空茫,怅失。姐姐这里这样,妹妹这里也这样。
“皇帝究竟去哪了?你真的一点不知?”才女榻前轻轻地问。用手捺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到火烧火燎的烫人。“快叫御医送冰块来敷!”才女急忙吩咐。
“不用。御医多次试过了,依然的无效。”彩虹虚弱地说。“我的病久不见好,许是胎儿足月时,产下来不竟是怎样呢?”她说完,干涩的双眼里流出泪来。
“只是动了胎气问题,却是这么的难治。哎!”才女听她虚着声说完,不解地问:“太医怎么说?是指孩子。”
“回禀娘娘,太医说孩子无恙,胎儿正常。只是彩虹将军的疾病怎么医治都不见起色。”侍女见彩虹说话累,就抢着回答。
“还差几个月临产?”才女问。“还差……还差……侍女边答边想,用手指算了算,说:“回禀娘娘,我们将军说过的,怀胎时是年前的事,现在春暖杏花儿都开了。想必也有四五个月了吧。”
看侍女灵巧的双眼,比杏儿还圆。杏花儿黄的裙裾,加上白皙的肤质,盘绾的蜻蜓发结,银色簪,蝴蝶、蜜蜂攀附柳叶珠翠吊坠发饰,才女就想到自己曾经的发型,不由莞尔一笑,说:“看到你,我就像看到当年的我自己了。
侍女机灵,她快语地回她说“娘娘好宽厚仁和!不瞒娘娘说,我这发型就是模仿当年娘娘入宫时的发型,当年我只有九岁,跟在母妃身边,宫廷盛宴上时看见过您,就学了来。”
“你母妃……”才女不解。
“是的。我母妃是忻妃。父皇根据我母妃的姓氏御赐她荇菱贵人的。
“如此说来,你是公主了。“才女问。
“是的。还有,侍候彩虹将军的另一个侍女,她和我一样的身份。她说完就瞅了瞅她对面的另一个侍女。那个侍女很腼腆,一副不爱说笑的模样,人倒是长得秀气,像芍药花儿开。衣着打扮也妍丽如花,浓馥的清香溢满庭,恰似五月花神下凡尘。可见,她定有郎君相好正怀春。
才女不解,心想:“皇帝派遣公主亲自伺候彩虹,是何用意呢?”想到这,她忽然明白了彩虹的身份的重要性。而她的病和皇帝的失踪……“一丝疑惑后,她也无心问两个侍女叫什么名字,就说:
“妹妹好生养着,姐姐先回去了……”
说完,她起身床沿,衣袂綷縩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