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的院子分成前后两边,前院一棵高大的西柚枝繁叶茂,正是花开好时节,宜人清香侵袭,树下几个石桌椅,边上新翻的土里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后院一口水井,四周同样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房子不大,但屋内整洁,桌椅板凳,一应家私都看的出这屋子的主人是新搬进来,此时四周静悄悄,屋内主人正好眠。
“叩叩,叩叩”
外面传来窗门轻叩的声音,躺在床上的男子睁开眼,在床上伸了伸四肢,他起身下床,拉开窗门,安慰似的轻摸站在框架上的灰色信鸽,然后从它脚上拿下绑缚的纸条。
林知秋已死,第二方案已现。
赵天和看完纸条上简单的几个字,皱了皱眉,提笔拿出专用纸张写了几字,又绑回信鸽脚上。
“小东西饿了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吃早饭,乖乖的,不要发出声音。”
看了看天色,赵天和穿上衣,抱着使命重大的小信鸽走到厨房,拿出一些食料放在木桌上,看着它欢快的啄着,他莞尔一笑,卷起袖子烧起火来。
当福雅有意识的那刻,漆黑双眼就马上睁开,看着床顶还有些陌生的纱账,她淡淡一笑,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她,已经离开祁王府,到南朝了。
穿上深蓝色衣衫,她不自在的扯扯才到膝盖处的衣摆,看着镜子里女子修长的身影,福雅还是觉的有些不习惯。南朝与东昭不一样,东昭女子衣裙长及地,面料柔软,较宽松,而南朝女子衣饰比较贴身,腰高束,布料也显的有些厚重,上身衣摆只到膝盖,合身的长裤,下面颜色鲜艳的翘头鞋。
对镜梳妆,看着里面沉静的五官,她恍然若梦。她与天哥在南朝的生活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但还是不敢相信,总觉的是在做梦。刚到的那个晚上,她一人坐在房内,看着陌生的四周,舍不得睡。她怕,怕睡了再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屋,她怕,怕睡了再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必须面对满室的空寂,她怕,怕睡了再醒来时看不见任何东西。
而现在每天早上一醒来,她就会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看着闭上眼就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的四周,她游荡的心才会停摆,回归原位。
“雅儿,醒了吗?”
赵天和温润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响起,打断福雅思绪。她看着镜子里那抹熟悉的妖艳,快速拿起一边的长长布条包在头上,她不想看到天哥眼里闪过的怜惜疼痛。
包好头,福雅确认洁白的脸上再显不出任何异样,才起身开门,看着门外端着热水的赵天和,她脸微红“天哥,不是说了我做的吗?”
自从来了这里以后,赵天和每天都会早早烧好水做好早饭,然后才端着热水叫醒她,唤她起床洗漱,她总是不好意思,想第二天早起,却发现他会比她起的更早。
“没事,天哥习惯早起。”端着水放在架子上,他将棉帕浸进温热的水里,然后转身看向她“我今天煮了玉米粥,等下多吃点。”
看着那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丝丝柔情在心里缠绵悱恻,福雅不多话,只点头嗯了一声。
人生之路回到原点,她和他已经重新开始。
“哎呀,赵公子和小姐在吃饭啊,您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要不我等会再带人过来?”伢婆子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人却大步走进屋。
赵天和与福雅听到话,放下筷子,看向来人。
“不知周夫人用过早膳了没有,若不介意可以与我们一同食用,请坐。”赵天和面上一笑,拉着福雅要动的手轻握。
福雅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没有做声。
“赵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我已用过早膳。想到您昨天说要人,我今天早早就把人给带过来,您看是不是现在出去瞧瞧有没有中意的?若没有,我也好下午再带人过来。”伢婆满脸笑意,一开口就是自己的生意。
“雅儿,我们一起去看看,你有喜欢的我们就留下一个。”赵天和看着福雅,站起身。
“就我们两个住在这里,还是不要找人了,事情我一个人做可以。”福雅坐在桌边,没有动。
“傻瓜,不相信你天哥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赵天和笑笑拉起福雅。
“是啊是啊,赵公子虽然才到我们未里,但他做的生意可是财源广进,好的不得了,小姐您就莫担心这几个小钱了。再说小姐您哪,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没几个人侍候怎么行?”伢婆此时也赶快凑上前,心怕自己的生意黄了。
赵天和、福雅相视一笑,知道她误会了。福雅没有再坚持,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