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栀蓝没有回应,而是神秘兮兮的看了他一眼,则转身走了出去。
天心跟在女人身后出门,跨过五间房门,在另一边就是安栀蓝的闺房,女人刚打开门,迎面便扑来一阵清爽怡人的香气,幽沉浓郁的味道仿佛一汪涤荡心灵的涓涓清泉,让天心不由跟着放松了大半,入眼的是简约而素雅的陈列摆设,虽说安栀蓝房间里的东西也不少,梳妆台,家电,衣柜等大量的日常用品,可通过精心布置,明显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如同这间屋子的主人本身,典雅婉约而不失庄重,耐人寻味。
天心跟着来到自己的卧室,安栀蓝多少心里还是有点小纠结的,此刻见男人享受的表情,禁不住面色泛起一抹粉霞,有点小得意的朝着男人道:“味道好闻吧?”
天心下意识点了点头,可这话他怎么听着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劲,嘀咕着说:“原来体香也可以比花香啊……”
安栀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脸蛋瞬间成了红苹果,嗔怪地狠狠瞪着他,近乎呢喃地咒骂道:“你能不能正经点,这是栀子花的味道,不是……不是我的。”
“……”天心老脸上有点尴尬,但还是故作认真地道:“嗯,跟你一样香。”
安栀蓝感到崩溃地翻了个可爱的白眼,不过她也习惯成自然,懒得跟这无赖家伙多计较,自顾自来到一张红木制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女人从里面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精巧小黒木盒子,转身递给男人,“诺,就是这个。”
天心接过后,没有犹豫的便将木盒打开,跃入眼帘的,是一枚拇指大小,通体散发着淡淡紫红色光芒的水晶质感的石头。
光线的色泽妖冶而瑰丽,却异常微弱,可天心能够隐隐感觉到,这看似没什么稀奇的小石头里,却有着惊人的东西存在,只是貌似被某种力量所禁锢,展现不出它本该有的威力。
“你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天心问。
安栀蓝盯着男人的眼睛注视了会,幽幽叹了口气,反而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何植有所图谋,却还是坚持去见他吗?”
天心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却还是问道:“为什么?”
安栀蓝轻声笑了笑,如同栀子花开,美得动人心弦,女人看向天心的眼神里,有几分感激,几分欣慰,还有几分幽怨,“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明知道那是算计,却还是跟傻瓜一样硬着头皮找过去……”
天心听到女人这么说,突然感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或许,她有她的理由,而自己却忽略了,这的确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忍不住开口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有……”
“你不需要道歉,”安栀蓝却打断了他的话,冲他理解地笑了笑,面色微红,“你也有你的理由,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在乎我,才生我的气不是么?”
天心沉默下来,的确,或许从两人相望的第一眼开始,他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在乎这个女人,直至遇见昨天发生的事,自己才清逐渐认识到,安栀蓝在他心里,早已经占据了一席位置。
见男人默同,安栀蓝还是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谢谢你……”
没等天心说什么,女人抿了抿薄唇,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继续道:“其实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妈妈……”
天心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他一直都未曾听道安栀蓝提起过自己的家人,知道的也只是前阵子碰见的王开和,说起过安栀蓝有一个在江南军区当司令的父亲,俗话说,家家有本年年的经,如此盛世门庭里,恐怕有的,也是更加异于寻常的辛酸琐事。
“她昏睡已经十年了,”安栀蓝感觉视线已经有所模糊,抬起头眨了眨眼,强行逼退眼眶里的莹润,“我们请了所有能请到的,整个华夏甚至整个国际上有实力的医生,脑科学家,神经学家,可没有一个人能够诊断出她昏睡的原因……我每次见到妈妈,她就那样安静的躺着,拥有生命的特征,却与死亡一直肩并着肩。”
天心怔了怔,他能想象的到女人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亲生母亲失去了意识,那迥同于死亡的,是亲人能够天天看到一张安静到死寂的脸,或许他们开始会有所盼望,惊讶于某一时刻里栖身病榻的人忽然奇迹般的醒来,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漫长的岁月里,原本的希冀,变成了惶恐,感受到了不安,没有什么,能比漫无目的,永无尽头的等待更加令人感到绝望了。
面对着一张有些憔悴的容颜,天心看向女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温和,也难怪明明有着倾城的姿色,却很少见她开心地笑过,回想起初那张总是冰冷着的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天心忽然对女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同命相怜?
或许是吧,可她至少比自己强的多不是么。
天心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擦拭掉安栀蓝脸上滑落的泪水。
安栀蓝感受到男人的动作,娇躯缩了缩,却是抢先一步擦掉脸颊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声音平静地道:“我知道你在可怜我,没事,我早就习惯了,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呵……”天心忽然笑出了声,“可怜你?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
安栀蓝抬头看向天心,下一刻不禁有些错愕,她从男人深邃地目光里竟然看到了孤寂、无力、冷漠、暗淡、愤怒,复杂到难以想象,是那种眼神,她从这个男人身上不止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我是孤儿,又有什么理由和身份去可怜你?”天心笑的很轻松。
然而这明明平静自然的笑容落在安栀蓝的眼里,却是让女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惨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够如此简单,如此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说这些,想要表达什么?跟这块石头的来历又有什么联系?”天心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从旁边拿了两只一次性纸杯,到饮水机那接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安栀蓝。
安栀蓝吸了吸瑶鼻,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才感觉好受些,忽然道:“所以我就去盗墓了……”
“噗!”天心刚喝了口水,差点没忍住一口喷出来,赶紧用手捂着嘴才算勉强咽了下去,难以置信地的看向一脸淡定的女人,惊恐的甚至说话都有些口吃,“你……你……是盗……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