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李宜佳只见过大夫,由朱高炽身边的得力小厮朱勇带过来的,整天能对着的脸就是王妃徐氏赐的两个婢女,被她取名为荷花和莲花,虽然俗,但是贵在好记,还能体现她李宜佳的不通文墨,然后顺便通过朱勇,告诉朱高炽,她想要几本医书,至于这两个婢女心里怎么想的,就不是她能管的,想来凭她们的素质,就算无语,也就只能欢喜地接受。
李宜佳现在已经不怎么看《中庸》了,整天就捧着隔几天朱勇送过来的医书,津津有味地看着也把伺候她的两个婢女荷花和莲花拘在耳房里绣花,缝制宝宝的衣服,当然衣服是往女孩的样式做的,李宜佳知道自己怀的男孩儿,就没必要为了名声,去增加张氏对自己的仇恨值了,万一张氏忍不住对她出手,那她哭都没地方哭了。
就连她李宜佳一直宅在院子里,都能感受到府里的喜气,就更别说院外了,到这时,李宜佳已经差不多快一个半月没有见到朱高炽,想来张氏进门就是这几天吧,果然一大清早,就传来了锣鼓喇叭喧天的喜乐,外面传来的喝酒祝福的声音,直到深夜才慢慢消失,外面的灯花一直亮到了第二天,李宜佳当天晚上,终于做到没心没肺地早早休息,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得向张氏进行请安,并伺候左右。果然,天才刚亮,荷花和莲花就敲门,说是要伺候她起床,然后要给大夫人张氏请安,再过不久,就要称呼张氏为世子妃了吧。
等李宜佳到正院的时候,张氏和朱高炽才刚起来,张氏并没有允许自己进内室伺候,李宜佳也不能进正堂,因此,李宜佳就一直站在院子里等着,由婢女荷花扶着,不管怎么样她也得留一个婢女莲花看院子。
朱高炽先洗漱完毕出来了,在正堂坐着。
“姑娘,大公子出来了,奴婢扶你去请安。”荷花轻声对李宜佳说道,作势就要扶李宜佳进去。
“荷花,不可擅动。”李宜佳立马出言警告道。
这一下,荷花像突然明白了一样,低头道了一声,“是”。果然她一对这些婢女和颜悦色,这些婢女就会小看并左右她,李宜佳心里判断道,接着下定决心,如果荷花和莲花一直都不能放下身段,真心实意地伺候她,她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们换掉,否则就是个隐患在她身边,随时覆灭她。
李宜佳知道这时张氏是在给自己下马威,然后朱高炽也是配合张氏给她作脸,而是就是被丢脸的出气筒。她李宜佳在前世,都有亲眼目睹自己儿子被害的经历,这些下脸的做派,对她来说,挠痒一样。因此,李宜佳一直心平气和地等着,想来她等得越久,朱高炽对张氏的评价就越低吧,虽然这是张氏在行使她的权利。
果然,没多久,张氏就出来了,然后,请了她身边的奶娘出门来请自己进去,看来张氏和前世一样,道行很深啊,尽管年纪不大。
“李姑娘,奴婢张妈妈,夫人请你进去。”一边说还一边行礼。
“谢谢张妈妈,劳烦张妈妈了。”李宜佳立马回了一礼。
李宜佳进门的时候,朱高炽坐在右边的主位上喝茶,贴身小厮小圆子伺候着,张氏也已经坐在朱高炽的右手边的侧主位上了,还是跟前世一样,张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边上立了四个大丫鬟,司琴、司棋、司书、司画,通身的气派,把李宜佳身上的衣服都给比下去了。今天李宜佳,没有像前世一样,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衣服,梳了一个妇人的发式,头上戴了几朵粉红色的绢花,很低调,但是也让人挑不出错。
“奴婢李氏给大公子,大夫人请安。”李宜佳用着舒缓柔顺的声音,上前跪着请安道,荷花也跪在后面,虽然李宜佳还没有在朱高炽面前跪过,但是这次她必须得跪,而且要跪得心甘情愿。
“李氏,你有身孕,起来吧。”张氏说完,就转身对朱高炽说,“老爷,时候不早了,妾身要去给王爷和王妃请安,您看……”
这张氏果然是高手,一句话,就把李宜佳暗示成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人,而朱高炽作为人子,肯定要把给父母请安放在首位,因此,朱高炽点头示意。
李宜佳赶快退到一旁,恭送朱高炽和张氏。李宜佳明白,张氏敢在朱高炽面前给她下马威,就是告诉她要她老实一点,这些李宜佳都不在意,前世比这更辛苦的她也受过,反而张氏越强势,她就要越弱势,她需要朱高炽的保护,而不是自我保护,她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
李宜佳已经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整个身子都压在荷花身上,忽然,她想起前世她被罚去诵经礼佛学得吐纳的呼吸,李宜佳立马吐纳起来,站在一旁盯着她的张氏两个大丫鬟司书和司画,没有奉茶也没有招呼,只是在细细观察她。
一个时辰之后,朱高炽和张氏终于回来了,朱高炽脸上如常,张氏一脸喜色,想来王爷和王妃对她都很满意,估计都是赐了早膳才回来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久。李宜佳也不管张氏的脸色,在朱高炽和张氏的面前,华丽丽地晕了过去,荷花立马抱住,朱高炽看到这,明显地急了,但是还是止住了脚步,示意贴身小厮小圆子去查看,司书和司画没有得到张氏的指令,站在一旁,没有动,而张氏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之后,一番把脉,府里的大夫现在还不会看张氏的脸色,就跟朱高炽实说,“站久了,孕妇气血不顺,晕了”,还嘱咐,“不能再这样了,否则容易滑胎”等等,把张氏气地上气不接下气,张氏在奶娘张妈妈的安慰下,立马就拿定注意,当着朱高炽的面,狠狠地罚了她的大丫鬟司书和司画,竟然连伺候人都伺候不好,尽管这样,朱高炽还是轻轻地加了一句,“等李氏满三个月了,再来正院请安”。
李宜佳也是见好就收,拒绝了朱高炽请软轿抬她回去一说,而是稍作休息,恭敬告退之后,一步一步靠着荷花回了自己的院子,当然朱高炽身边的得力小厮朱勇在后面一路跟着,直到看到李宜佳进了院子。
第一次过招,李宜佳完胜,同时她也控制了一个度,不会让王爷和王妃不喜,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做过任何多余的动作,而且她确实站了很久。这下看张氏还怎么踩着她装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