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三个月后的年初,我提前一个月把辞职信交到老板的办公桌上,辞职理由当然不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而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家在W市的男人,就只能辞职去那里开始生活了。
一次性的,南容容见了我的家人,我也顺利的见到了他庞大的家族。
南容容的奶奶生了七个孩子,五男两女,南容容的爸爸是老幺,南容容在家族同辈分中排第十四,也是最小的一个,他的哥哥姐姐们一般直接唤他十四。
我表姐是南容容大伯家三儿子的老婆,嫁进门后和自家婆婆相处的不和,反而和南容容的妈妈非常对脾气,时常到南容容家串门,聊东家长李家短,聊完邻居的八卦之后,接着便是亲戚们的趣闻,我正是她时常拿来挂在嘴边的话头。
饭后闲聊时,婆婆端来一盘水果,坐在我身旁,说了进门后对我的第一句评价,“果然像老三媳妇说的,一看就是谦虚有礼居家过日子的好姑娘”
我想她老人家这句话的着重点是‘居家过日子’,踏进他家门到现在,我随着南容容介绍跟着叫了一堆称呼,顺便回答了几声“好的,吃饱了,还好,我来吧”,能让老人家如此高评价的估计是,我帮忙做了六道菜和刷了一堆盘子。
来之前,好友以婚龄三年和婆婆的斗争经验告诉我,“见人三分笑,少说话,多做事,方为婆媳相处和谐之道”
即便张月不这么说,我在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不熟的人的时候,自动进入反常的状态中,一旁南容容似乎发现了我这个‘交际恐慌’的小毛病,凑到我身边,低声问,
“不自在?”
“嗯”,很不自在,
他剥了一颗口香糖丢到嘴里,然后问道,“去我房间看看?”
“好”我忙点点头,只要不是和一群总是不经意把目光扫过我身上的陌生人在一起,龙潭虎穴我也愿意啊。
到了他的房间,我不自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家里人好多。”
南容容倒了一杯水递给我,然后退到床边,笑笑说道,“W市的大姑二伯一家还没有来????”
“咳咳????”我成功被白开水呛到了,
“吓到了?”
“嗯,我家不到十口人,很少聚在一起,小孩子也少,不像你们家这样的大家庭????”
我真真从狼爪下自动跳进虎口,刚才还清风朗月笑着和我说话,从容淡定站在床边的南容容,慢慢靠近我的眼前,“我想接吻???”
以我主观的猜测,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是他却完全不听我的回答,直接俯下头亲了上来。
不再是初始版本的浅尝辄止,而是升级版的唇齿纠缠。两相比较看来,我更喜欢后者,因为他的嘴里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橙子香味,是我喜欢的味道。
所以即便他的舌头强硬的抵开了我牙门的防御,伸到我口腔了到处扫荡,我也没有如上次般皱起眉头,虽然没有主动回应什么,但是也没有厌烦的推开他逐渐过激的纠缠。
一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两分钟过去了,我感觉嘴巴像被过了电流似得,越来越麻??????我睁开眼看向墙壁上的壁钟,比第一次的稍纵即逝多了六分三十秒。
脖颈终于从后仰九十度恢复到正常角度,眼睛冒了一会金星,我才扶着差点断掉的脑袋,面红耳赤的看向他,
“今晚住这??”南容容的声音染上****的暗哑,热情灼灼的看着我,
“不要”我立马拒绝,留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自然知道,不是今天迟早也是一周后,不过能拖一时算一时,对于和一个还不太熟的男人裸裎相见,然后做尽亲密事,我暂时还有些抵触,需要时间做好思想准备。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我没说反话”
“你是怕自己身材不好???”说着,他的目光扫向我的胸部,停留了几秒,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一手盈握,挺好的”
“不是,初夜不都是留在新婚那晚吗?”
“我们今天领的证,今晚就算新婚夜了”南容容仍不依不饶,
我找不到能说服他的理由,只好默默无言的看着他???
听到爸妈说要走时,我抢先一步抱着小侄钻进车里,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不动声色的看向窗外,正好瞄到车窗旁,南容容一大口白牙,笑的好不开心,他抬手抚乱了我额前的刘海,轻笑着说,“小孩儿,你要不要这么逗乐”
从他灿烂的笑容中我感觉到一种被他耍了的后知后觉。
结婚当晚,南容容醉的不省人事,自然一整夜相安无事,我顶着一脸倦色出现在他朋友面前时,对方调笑着拍拍南容容的肩膀,“兄弟,行啊,喝那么多还能????呵呵,战斗力很强啊”
南容容正好有气没处撒呢,一拳头送上对方的肚子,恶狠狠的说,“你们这几个王八蛋,毁掉了小爷的新婚夜,还有脸赖在这不走,滚,快滚”
走到厨房又碰到他的另一个朋友,抬头对我招呼,“呦,美女,性福啊”
在饭桌上接着碰到他最后一个留宿在这的朋友,“弟妹,一夜无眠吧?”
“嗯”我笑着应了声,的确一夜无眠,刚换了地方,又是和南容容共享一张床铺,我几乎没有睡着,不过显然此‘无眠’非彼‘无眠’。
当事人之一的南容容,面带愧色的凑到我耳边,“没睡好?”
“有点,刚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我掩口打了个哈切,老实道,
“吃完饭你再去睡会”
“可以吗?不是还有???客人?”婆婆他们单独一桌吃早饭,我和南容容陪着他的朋友们在另外一桌。
“他们算什么客人,吃完饭就撵他们滚蛋”
非客人之一,瘦高的斯文男人,听到这,好整以暇的支起下巴,悠悠说道,“弟妹,想不想听一个大男孩暗恋小女孩的纯情童话故事?”
非客人之二,微胖、肤白男人,挑挑眉,嗤之以鼻,“美女,童话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某人早就想兽性大发,就是逮不着你人没法名正言顺而已,现在你可是在劫难逃了”
非客人之三,一看就是油嘴滑舌的男人,愤愤道,“南容容这厮严重重色轻友,我结婚那天他接到家里电话后,顿时脸一黑,谁都不理了,作为伴郎竟然一杯酒都没替我挡,差点喝死老子”
至今南容容也没提起过我不知道的那‘不止一次’的见面,听他斯文男人好友的意思,像是知道详情,我看向对方,示意继续说下去,
对方在南容容的瞪视下,擦擦嘴,斯文一笑,慢条斯理的说,“这种事情,还是当事人讲比较动人,毕竟是苦恋是一十八年,耐心堪比在飞机场等一艘船,其中种种,作为局外人无法体会深刻,我还真怕说错什么,亵渎了某人那份王宝钏寒窑苦等薛平贵的纯纯的爱情”
十八年,怎么可能?那时候我才八岁,他也只有十三岁而已,刚不尿床的小孩子,哪懂什么是喜欢啊,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安静用餐的“王宝钏”,“你朋友开玩笑的吧?”
“说起来,这是我唯一没有三分钟热度的事情????”南容容语带保留,抿了口水,又慢条斯理的擦净嘴,接着转头吻了一下我,眉眼染上柔和缱绻的浅笑,他接着说道,
“三嫂结婚那天,第一次见你,你穿着一条碎花裙子,嘴里啃着一个大鸡腿,满小脸的油???挺可爱的”